奧斯古玩店 - 微醺的誘惑

十月十號，是希爾特劇團在中央劇場公演《Enpress》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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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並不是平時的打扮。沒有盤髮，整理柔順的髮絲捲垂至腰，她穿著通黑的連身洋裝，正是阿特娜在衣著店替她挑中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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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紅搭調的色澤、編織著碎花的裙擺、還有領口鑲嵌著大大紅色寶石的嫵媚。奧斯小姐仔細妝別過盤髮，再選擇一頂相稱地黑色淑女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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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氣質優雅，簡直美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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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妳超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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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不吝惜接受讚賞，奧斯小姐洋溢著嘴角漏出來的自信，慢條斯理地坐在櫃檯高椅上，那一雙迷人電眼，似能勾魄。「阿特娜，妳也找時間去打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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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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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零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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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百貨公司後，兩人邊說邊笑地走往中央劇場，室內的冷氣開得強烈，劇場裡面的配置就如同電影院，不同之處在有挑高五層樓的觀眾台，並將螢幕換成一大方框的舞台，用厚重的簾幕拉起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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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娜與奧斯小姐的座位列在第二層樓貴賓包廂，最前排的第一、第二座。光看那良好的視野與觀賞角度，就知道這絕不是普通人可以買到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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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娜偷偷盯著門口觀察，有兩位年紀約莫六十歲的先生跟著走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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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娜，禮貌。」黑暗之中，奧斯小姐貼近阿特娜的耳畔送來氣音，一下子就把她嚇得不敢再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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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時七點，鼓聲漸響，劇場正式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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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幾秒，她就順著男主角奮勇衝鋒的英姿，緩緩陷入劇情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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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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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過十分鐘，包廂內不知道哪一位客人手機震動，沒有關機。阿特娜順著細微的震動聲探去，在黑暗之中摸得奧斯小姐轉頭瞪人的兇狠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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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是坐在阿特娜後一排的年輕男子，他小聲地朝包廂內部的人至過歉意，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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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眼瞄了一下身旁的奧斯小姐，阿特娜總覺得，女主角那種冷豔果斷的氣質與奧斯小姐有些微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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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過了半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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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從包廂後方走進一名工作人員，用著極小的聲音靠在頭髮斑白的男人身邊耳語。阿特娜還聽到奧斯小姐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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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聽聞消息後朝後方離開包廂，與此同時，那名年輕的先生坐回阿特娜背後的位置上，她還聽到隔壁女聲輕柔地詢問：「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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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漸起，又是那磅礡如戰場般的奏樂，在劇院裡龐大的空間中，形成音箱，產生共鳴迴盪，每敲一擊，都足夠震動著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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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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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最高潮的時刻，女主角穿著一身華貴服飾，像是掌握什麼詭秘魔法般，一抬手，先是卸除各個將軍的兵甲武裝；一踏腿，又將各事弄臣對她的計策接露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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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又過了半小時，劇場內的工作人員靠在剩下的那名老先生耳邊提醒，送達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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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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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終於有位女士按奈不住打擾，壓低嗓子譴責。「這位先生，我們可都是付了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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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我的失禮抱歉。」那名老先生頭髮微禿，身材擁腫，看起來圓滾滾的，行事有些溫吞敦厚，臉頰邊的贅肉卻垮出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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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起身跟著工作人員出去，一同出去的，還有那名年輕女士，沒過多久，只有女士早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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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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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近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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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強大到足以撼動地面的鼓聲，在此刻都成了女主角登基女皇帝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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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名瘦弱的女子，沒有力量，不能在這個勇武陽剛的世界與男人匹敵；她是一名卑微的女子，出身低下，不能在這個看重階級的時代受貴族尊敬；她卻是個聰明的女子，受盡波折，都將自己的悲憤經驗化為食糧，權定一生的向榮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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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她的柔弱，更勝男人剛強，成為萬世景仰的女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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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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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點停留再最後一響，然後布幕拉上，再開，所有演員一同站上舞台，行禮謝幕，掌聲拍得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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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搔動，從包廂後方傳來，有什麼人正大聲地辯駁著，很快引起包廂內部六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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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員警擒壓著最後出去的那名矮胖的老先生進入包廂內。他雙手高舉顯示驚惶，語氣卻是堅定激烈的解釋：「警官！你們認錯人了！人不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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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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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字音節很快引起包廂內所有人警覺，阿特娜靠著椅背環顧，這才發現這間包廂內已經被潛伏的警員團團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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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坐在奧斯小姐旁邊的女士沉穩發問，在這間包廂裡的每一個人，像是都處理過這種場面的沉穩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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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來解釋吧。」說話的節奏感，是熟悉的舒適，那人正是傑提克探長。「警方剛才在包廂樓層的洗手間裡，發現了史塔克‧薩斯‧班斯的遺體。他被人從正後方開槍，子彈擊穿了他的心臟，當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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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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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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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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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那間盥洗室，是劇場特別安排，只准許這間包廂的特別嘉賓使用的，因此，警方需要在場七人配合調查，如果有延誤到安排，還望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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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娜疑惑地朝奧斯小姐看去，她只是聳過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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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這並不合理。」又是奧斯小姐身旁的女士，透著一頭銀亮捲短髮，站起身來抗議。「在場的七人，除卻被妳們擒住的這位老先生與第二排的年輕男女，其餘四人都未曾離開過包廂，我們彼此可以互相證明，我們四個人都是清白的。是吧？旁邊這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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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女士說得是事實。」受人點名，奧斯小姐倒是毫不避諱地站起身來回應。「如果沒有更適切地理由，我想我們不必要接受詢問，傑提克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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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當然！不過，我還是希望在場的各位能提供有用的資訊，並不會刁難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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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盡快吧。」在捲髮女士的另外一側，盤髮的貴婦說道。「在這裡的每個人，被耽誤的每一秒鐘，都不是警方賠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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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對口供，再三確認無誤，也沒有更多的資訊，傑提克警長倒是很乾脆俐落地放行，卻在阿特娜與奧斯小姐要離開時，提聲喊住。「對了，奧斯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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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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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娜緊貼近奧斯小姐的身型，她很明確地感受到，當傑提克探長喊出「奧斯」二字時，周遭的人們眼神傾刻變化得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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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驗結果出來了。那的確是動物的血液。另外，警方還在街角的垃圾桶裡面找到燃放過煙火殘骸，所以那起案件也被定調為是一場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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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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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惡作劇，但那樣的行為確實會影響社會秩序。我想說得是，如果未來妳們有再遇上這樣惡劣的行徑，隨時都可以找我們警方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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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分感謝，我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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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盤查，兩人神色警界地躲回奧斯古玩店內，一直到化型金屬插入鎖孔，接通電路，才有放鬆。「如何？還不錯看吧。雖然與我料想得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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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指哪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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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皇帝，我原以為，這種劇本就是要突顯主角的堅忍與善良，好對現世的善惡價值觀進行一番吹捧跟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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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個女王確實不太一樣，到後半段的劇情……她光是端莊地站著，就令人感到害怕，就好像掌握著生殺大權，一不注意就會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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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點倒是蠻真實的。現實中靠鬥爭起家的人啊，沒有一定的狠辣心腸，肯定只會被人分食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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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現實……鬥爭……再聯想到奧斯小姐與家族的處境，阿特娜總覺得她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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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名女演員很出色的詮釋了這名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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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雖然隔著一點距離，但我好像能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似的！喜、怒、哀、樂，每一個神態都表現得很清楚！就好像一個活生生的女王站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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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奧斯小姐像似被逗樂了，毫不避諱地笑出聲來。「這就是劇場的魅力了。她確實『活生生』的站在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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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那個不斷移動的舞台物件，不段變換的背景布幕，借助投影而呈現的虛擬實景。我才知道，原來現在的劇場已經這麼進步了！根本不輸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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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正是因為她在當下，是對著妳說話的，更容易渲染起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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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要不是我們座在二樓，恐怕女主角登基那時候的典禮，我都以為在舞臺底下看著我們的女王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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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妳還蠻喜歡這部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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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喜歡。不過……我都不知道……就這樣輕鬆地看一齣戲劇，還能夠遇到命案……這實在是有點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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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嗎？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有時候，遇到什麼事情都不奇怪，那就是一種經驗。」奧斯小姐走進廚間，拿出一個高腳杯，和一瓶擺放多時的紅酒。「妳要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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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呃……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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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受到戲劇氛圍薰陶，奧斯小姐的心情看起來美麗極了。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戲劇式的浪漫氛圍，一舉一動都變得誇張嫵媚，像是要應證自己的那句話，人生如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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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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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個……」看著她散倒在沙發上，披落肩側的髮絲捲起柔懶，那會讓阿特娜想到法斯特的事件，她第一次見到奧斯小姐喝醉的神態，是多麼性感惑人，連語調聲幅都變得極具誘惑力。「我沒喝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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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這樣才要好好嘗試過，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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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作為僕職，不被允許喝酒。阿特娜還記得洛伊德家族的管家說教，聘任僕人的用途是在解決麻煩，而不是製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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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這間古玩店內，沒有什麼事是需要妳時時操心的。」那雙利眼很快看透了阿特娜的疑慮。不得不說，奧斯小姐在蠱惑人心這方面很有兩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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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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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兩掌一拍，奧斯小姐輕哼著調，又到廚房內取出一個高腳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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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知道我喝醉以後會不會有什麼不規矩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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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就是酒精的用意。」戲謔地勾勒微笑，阿特娜甚至聽到細微的嘿嘿兩聲。她座到奧斯小姐的沙發旁邊，看著她打開酒瓶軟塞，心生疑惑——怎麼還未聞到酒香，奧斯小姐就一副喝醉模樣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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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酒的色澤漆黑高雅，又能在光照之下透著淡淡地醇紅，搭著奧斯小姐那一身好看的洋裝。她將一杯紅酒輕巧提著，另外一杯則慎重地遞給阿特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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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放了將近百年的紅酒。」語帶神秘，奧斯小姐用自己的杯緣輕碰阿特娜的杯緣，發出一聲噹亮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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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奧斯小姐怎麼突然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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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啊，這個世界上沒有這麼多的『為什麼』。」輕抿一口紅酒，那鮮潤的液體抹在奧斯小姐唇邊，就像某種口紅似地，讓她豐厚雙唇更顯艷麗。「如果妳真想追根究柢，就當作是我心情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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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阿特娜盯著酒色，也盯著酒池中到映著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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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或許並不難理解，奧斯小姐一個人生活了將近十年，能有人一起陪伴著，看一齣戲、吃一頓大餐、喝一杯酒，那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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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一口氣，阿特娜將薄唇湊上杯緣，飲盡一口百年紅酒的辣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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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潤入喉，先是滑順，然後是灼燒。從食道底部升起的燥熱，一點一滴的刺痛阿特娜的神經，卻沒有想像中的不舒服。一股蒸氣散騰在身體內，就像在體內進行桑拿要把人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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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好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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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姆……我不知道。」不用多久，熱量就升到頭頂，像是十分講究地炭燒，讓腦袋在常火溫度下烘烤，暈呼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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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娜……妳臉紅的好快。」光影對比變得強烈，瞳孔好像放得更大一些，有什麼東西在體內平穩熨過，將一切收拾整齊，那就是令阿特娜感受到最舒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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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伴隨著視線的加亮，反倒是聲音變得有些朦朧。腦袋反應得慢，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是滿滿地呆萌蠢笨。一口賭氣，阿特娜又端起杯子，再飲進大半口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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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來，別喝的這麼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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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嗚——」更多的熱氣升起，讓整個血液都填充起能量。阿特娜感覺自己浸泡在溫暖的海洋中。「暖暖的，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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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蜷縮在沙發上的一隅，端著自己的酒杯，溫吞飲盡、盛滿、再飲盡。明明本該是無聊的事情，卻在酒意催煮之下，變得有趣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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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好像進入慢速軌域，周遭所有的一切運動都變得緩慢自然，緩慢得足以拉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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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妳是不是寂寞了？」衝著酒意，阿特娜也不曉得自己發什麼神經，竟然毫不避諱的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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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啊……」也陷入酒醉的奧斯小姐失去以往的機警。在脫去奧斯這個姓氏之後，她也只是普通的，尋常人家的輕熟女。「或許有那麼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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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才想要我陪妳喝酒，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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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直白的提問，引人莞爾。「阿特娜，妳是不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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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才沒醉。我還可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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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原來妳是酒醉後會壯膽的類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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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就說我還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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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哼哼哼——阿特娜，妳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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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突如其來的讚美，總會讓人不知所措。「我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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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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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我一點也不可愛。我活在一個邋遢的環境，從小沒有什麼錢能夠讀書，只能被轉賣到洛伊德家族裡學習當一個僕人，在嚴格的戒條下兢兢業業的活著。大家都說我很聰明能幹，而不是我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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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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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可愛，才會處處不受人待見；因為我不可愛，才會被洛伊德家族的少爺盯上；因為我不可愛，才會有人想要捏罪於我，把我趕出整個洛伊德家族。因為我不可愛……就像是剛剛劇中的女王，受到所有人欺負，但我也沒辦法振作起來，展現自己凶狠的對待那些人，因為我不夠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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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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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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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世界上大概沒有比妳更善良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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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奧斯小姐，我越來越感覺，善良在這個世界是沒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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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呵——妳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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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妳是不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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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得遠呢。」將高腳杯隨手放在桌旁，奧斯小姐閉起眼睛，尋似休息般地將頭靠上沙發軟枕。「可愛，便是生物的幼崽為了生存下去而演化出的手段。他們懵懂無知，還未認識這個世界的凶險，還不懂得區分好壞，所以可愛。因為可愛，才會有人保護著她們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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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奧斯小姐就是想說我什麼都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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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覺得這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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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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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挺羨慕妳的呀，阿特娜。」再睜開眼，奧斯小姐那雙迷人的眼中，輝熠著從櫃檯邊射來的高光，有如恆星燦燦。「因為我在妳身上，看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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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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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愛的東西雖然稚嫩，但也說明著她具有潛力。妳有好多好多時間，可以決定自己想活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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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的話，奧斯小姐也不老啊！不過就是大我十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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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我的時間已經定型了，大概在未來、以後、下半生、下半輩子，都不會有什麼改變吧。有時候我還真希望，當初稚嫩地自己，可以安靜地聽人家引導、規勸，不要什麼事情都堅持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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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明明總說改變的權利在自己手上，只要堅持，然後去做。為什麼卻對自己的人生這麼消極頹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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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極……頹廢嗎？呵呵——」嫵媚嫣然，奧斯小姐勾起的眼尾，沒有認同，也沒有否定。「我還在努力奮鬥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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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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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巴迪納莉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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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迪納莉……祂真的存在嗎？我還以為都是奧斯小姐亂編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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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嗎？我不知道……但時間確實保有某種規則，那是我們這一生都無法掌握的事情。然而，當我知道越多規則，就越接近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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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說宇宙審查制度，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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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妳好厲害，連這個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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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審查假說，說明宇宙為了確保事物運作順利，會保護自己奧秘的一種假說。就像是個游戲，使用不法漏洞的玩家，終將會遭到宇宙審查官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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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個世界裡的不法游戲者，便是持有世界儀的奧斯小姐與阿特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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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氣溢滿了整個古玩店室內，阿特娜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縮在沙發角落的奧斯小姐。那一刻她能確定，奧斯小姐早就醉了，自己也很可能早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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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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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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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過許多違反規則的事情，我很害怕。害怕哪一天，巴迪納莉會把這些代價都算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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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妳根本沒有制止過自己的行為啊。法斯特先生的事情也好，洛塔斯小姐的事情也好。如果說時間旅行就是違反規則，妳這不是一再又一再地違反規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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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所以我說這是一種『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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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來的眼光暗送秋波，一種奇怪的念頭在阿特娜腦海裡萌生。藉著酒意煮熱，傾刻間，她好像接到了奧斯小姐送來的訊息。「那……我是奧斯小姐對抗巴迪納莉的助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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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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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奧斯小姐明明喝得比我還要少，怎麼有些胡言亂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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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誰知道呢？人啊，真的是一種很複雜的動物，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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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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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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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斯特先生也好、洛塔斯小姐也好、每個來到古玩店的人都好。不管是誰帶著什麼目的，那些人的動機都很清楚明白，我也可以很輕易地推理知道他們為什麼想要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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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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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只有妳，奧斯小姐……我完全猜不透妳想要什麼，妳的過往、妳的追求。明明我們應該是對於彼此最貼近的人了，我卻永遠搞不懂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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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搞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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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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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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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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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馬爾特先生給予我委託，希望我能代替奧斯家族好好陪伴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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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兩人涉足過時間的旅程，我想知道更多新奇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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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奧斯小姐給予我庇護與安全，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好好報答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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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奧斯小姐不同於別人，是那樣的善待且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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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奧斯小姐曾經親口說，要把世界儀給我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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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喜歡跟奧斯小姐相處的恬淡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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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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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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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來，阿特娜才發現自己的腦袋再怎麼直白，也像敞通的十字大馬路一樣，所有思緒全狀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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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太多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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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舉起酒瓶，又為自己倒滿一杯溫熱液體，並將瓶中剩下的濃烈香醇全都替阿特娜倒滿。再拿自己的酒杯輕碰杯緣，她的香唇因為酒促變得柔軟、她的面頰因為酒促變得薰紅、她的眼神因為酒促變得曖昧、她著柳眉因為酒促變得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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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娜，妳太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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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年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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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妳會搞懂的。」碰完杯後，奧斯小姐像是失了心瘋般地，直接將滿杯的紅酒豪邁喝乾。「妳會搞懂……關於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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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示空杯，那是再催促阿特娜，也將自己的酒杯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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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一口氣，阿特娜挨著喉頭灌入的熱辣，食道像是被強酸灼燒過，一口氣將整杯紅酒罐入，就像喝氣泡水暢快那般，將酒嚥下、將氣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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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著奧斯小姐的模樣展示空杯，表達自己的誠意。隨後，身體散放出的熱量就如同發燒那般。一股酒氣反撲的醇香，搭著直達電梯，迅速攻佔了阿特娜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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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地呼出一口氣，聞到盛滿紅酒吐息飄香，阿特娜躺在沙發上動彈不得，終於感覺到自己已經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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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矇矓之際，她只聽到一個聲音，是奧斯小姐貼上她耳邊的軟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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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阿特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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