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一杯熱茶#2

在夜裡靜靜聽完家瑜媽媽的自白後，

湛霖回到房間，看著熟睡中的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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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腦海中，慢慢、慢慢地，將所有過去聽過的、看過的碎片，一片片拼湊起來。

家瑜曾在生日那天，低著頭，聲音顫抖地告訴湛霖：

「我覺得……生日……不值得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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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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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以為生日可以撒嬌、可以快快樂樂地慶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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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後來……發現自己的出生，好像只是不斷帶來麻煩……不管是誰，都不曾因為我的存在而真正快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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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那時聽了，只覺得心疼。

但她現在，終於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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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說的那些話，並不是一時的自卑。

而是真真正正地，從小到大，

在充滿爭吵、冷漠、互相傷害的家庭環境中，一點一滴，被捏碎又重新拼湊過來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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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家瑜在辦公室裡，總是小心翼翼地努力著。

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會認真記筆記、加倍確認、拼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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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並不是因為她有野心、也不是因為她貪圖表現

而是因為，她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自己是「值得被肯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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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只能用不斷努力、不斷拼命的方式，

想要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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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多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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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可以成為有用的人。」

湛霖心裡一陣酸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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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看著懷裡的小貓，這麼溫柔，這麼小心，這麼努力地活著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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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啊，家瑜的害羞、膽小、不敢撒嬌，

不是因為她不愛人──

而是因為她太害怕，一旦撒嬌了，就會被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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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啊，家瑜的努力，不是天生愛逞強──

是因為她從來不被允許軟弱，不被允許「只當一個需要被愛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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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一邊受傷，一邊強迫自己成熟。

但就算在這樣的環境下，

家瑜卻還保有這麼溫柔的心，

還這麼努力地，想著怎麼愛別人、怎麼靠近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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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忍不住俯下身，額頭輕輕抵著家瑜的額頭，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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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啊，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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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那麼小的時候，就這麼努力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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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我遇見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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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妳可以不用再一個人努力了。

可以撒嬌，可以害怕，可以哭，也可以……只單純地，幸福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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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在這一夜，

更深刻地明白了家瑜這個人：

她不是脆弱的。

她是那種在碎掉無數次後，還能重新拼湊自己，用微笑和溫柔對待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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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的她，

更值得被用一輩子的溫柔，好好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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