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課金的異世界冒險 - 第十七章　暗精靈蘇爾娜

　　「前任勇者……讓北方精靈滅亡了？」

　　突如其來的情報，讓林佑樹不由得瞠目結舌，大腦甚至一度停止運轉。

　　站在林佑樹身後的梅露，握緊雙手，一臉擔心地望著他。

　　在林佑樹的印象中，前任勇者應該是完美無缺的存在——有無數課金同伴，免費首抽又抽到人類最強的劍聖，還有既是王族的掌上明珠，同時又是法力高強的死靈法師的艾兒。

　　然而，蘇爾娜口中的前任勇者，卻是北方精靈不共戴天的仇人。差異之大，彷彿天壤之別。

　　更重要的是，林佑樹之前在維努伊特附近的森林遇到使用冰魔法的精靈，以及艾兒口中，精靈不可能出現在維努伊特的常識，在在都跟蘇爾娜口中的情報互相矛盾。

　　假使北方精靈真的滅亡了。當初從角熊手下救了梅露和自己的美麗精靈，又是何方神聖？假如北方精靈曾經存在，艾兒又為何要說謊？

　　——莫非艾兒也是共犯嗎？

　　此時此刻，林佑樹整個人陷入了混亂。

　　艾兒之前刻意隱瞞血月的事，林佑樹並沒有忘記。即使拼命說服自己，艾兒或許有什麼苦衷，還是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勇者大人，艾兒大人一定不是故意要隱瞞我們的！艾兒大人她——」

　　「我知道。」

　　林佑樹伸出手，制止一心想幫艾兒說話的梅露。

　　「勇者大人……」

　　「我不會完全聽信她說的一切。」

　　為了讓梅露安心，林佑樹轉過頭，勉強露出笑容。

　　林佑樹心想：這真不像過去的自己，居然會顧慮其他人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我騙了你們嗎？人類。」

　　蘇爾娜皺起眉頭，銀色的雙眼瞇成一直線。

　　「我可沒那麼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

　　眼看蘇爾娜火氣又上來了，林佑樹嘆了口氣，解釋道：

　　「本來，艾兒說北方沒有精靈這件事，我就很懷疑了。」

　　「哦？為什麼？」

　　「因為那跟我和梅露見到的事實不符。」林佑樹說：「事實上，剛才妳說北方精靈已經滅亡了，也跟我認知的事實不符。」

　　「……」

　　「慢著！妳先聽我講完，到時再攻擊也不遲！」

　　「憑什麼我要聽你指揮？」

　　「就憑我接下來要說的這句話！」

　　林佑樹深吸口氣，大喊說：

　　「妳口中已經滅亡的北方精靈，我不久前才在維努伊特見到一位！」

　　「什——」

　　只見蘇爾娜瞠大瞳孔，原本緊握的獵刀，也跟著微微鬆開，和林佑樹預料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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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說謊！就跟其他人類一樣！」

　　過了一會，蘇爾娜才反應過來，重新握住獵刀，眼神比原本更加銳利，甚至到充滿殺氣的地步。

　　本來以為對方會就此罷休的林佑樹，不免內心一驚，連忙轉過頭，望向背後的梅露說：

　　「梅露也可以作證吧？」

　　「欸、欸？」

　　沒想到話題突然丟給自己的梅露，拼命眨著圓滾滾的翠綠色雙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要是在平常的時候，林佑樹會覺得很可愛，可惜偏偏在這種時候，只會覺得很要命。

　　「你們兩個本來就是共犯！說的話根本不能當作參考！」

　　「啊啊！真是麻煩！」

　　林佑樹用力抓頭，心裡抱怨：精靈都這麼不知變通的嗎？

　　對話的基礎是彼此有一定程度的信任。一旦對方進入歇斯底里的狀態，再說下去也是白費功夫。

　　偏偏對方不是那種可以放著不管的存在。要是不在這裡說服蘇爾娜，等下兩人恐怕就要身首異處。雖說梅露本來的狀態好像也差不了多少，但林佑樹可不是什麼無頭騎士，只是普通的人類。

　　考慮到對方進入無理取鬧的狀態，林佑樹決定在對方的猶豫上賭一把。

　　「相不相信隨便妳！反正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說出來。」

　　林佑樹聳了聳肩，裝出滿不在乎的態度，說道：

　　「我是不知道我的前任到底幹了什麼好事啦？畢竟我又沒見過他。但是假如妳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在維努伊特看到精靈，不是很奇怪嗎？」

　　「既然是謊話，就沒有什麼奇不奇怪的問題。」

　　「那我也可以說妳說的是謊話啊？搞不好北方精靈根本沒有滅絕，只是因為妳們討厭人類，才找一個可以討厭的藉口；妳也是因為我和梅露跟阿雷路亞走得太近，才找藉口把我們做掉。」

　　「勇、勇者大人！」

　　梅露連忙抓住林佑樹的手，想要阻止失控的林佑樹。

　　然而，林佑樹其實並沒有失去理智，相反地，他的內心十分平靜，甚至平靜到有點不可思議的地步。

　　「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對解決現況有什麼幫助嗎？」

　　只見蘇爾娜在林佑樹的逼問中選擇沈默，林佑樹不曉得蘇爾娜的內心是怎麼想的，然而對方的沈默，給了他繼續下去的理由。

　　「睜大妳的眼睛，仔細看好了！」

　　林佑樹伸出雙手，把梅露拉到自己面前。

　　此舉不但讓梅露大吃一驚，連站在遠處的蘇爾娜也大感意外，甚至連原本警戒的架勢都跟著稍微鬆懈了。

　　「妳真的覺得，梅露像是那種殺人如麻的神器嗎？」

　　蘇爾娜皺起眉頭，不甘願地說：

　　「不能被事物的表象迷惑。」

　　「所以連親眼看見的東西，也不能相信嗎？」

　　「唔……」

　　林佑樹的話明顯踩到蘇爾娜的痛處，只見她再次選擇沈默。

　　「說到底，人類是不可信任的，這件事本來就很奇怪。」

　　「哪裡奇怪了？」蘇爾娜說。

　　「如果說前任勇者是不可信任的我還能理解。畢竟他是你們口中害死了北方精靈的千古罪人，但這跟其他人類有何關係？難道你們會因為村裡有人犯錯，就把那人的父母，連同所有親戚好友一併處死嗎？」

　　「當然不可以！」

　　蘇爾娜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說完瞬間，才懊惱地別開臉。

　　林佑樹沒想到蘇爾娜會附和自己，楞了幾秒，才繼續說：

　　「那麼同樣地，其他人類也不該因為前任勇者的關係，就被認定是不值得信任的。畢竟犯錯的是前任勇者而不是其他人。」

　　「可是你並不是其他人，你是現任勇者。」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失態，蘇爾娜仍不服氣地爭辯。

　　「可是我不是前任勇者。雖然我很想啦……」

　　林佑樹半開玩笑地說，卻換來蘇爾娜充滿殺氣的瞪視。

　　「等、等一下！我開玩笑的！應該說，我很羨慕他有很多同伴啦！」

　　蘇爾娜本來準備投擲的獵刀，又重新放回原位。

　　「可是我終究不是那傢伙。」林佑樹嘆氣說：「而妳也不是其他精靈，就跟阿雷路亞他不像其他精靈那樣。」

　　「阿雷路亞大人……」

　　「或許不可信任人類是這個地方的精靈定下的規矩，但不代表妳就得跟他們一樣厭惡人類。至少我從阿雷路亞身上就感受不到這樣的規矩。」

　　「那、那個……可以讓梅露也說句話嗎？」

　　被晾在一旁的梅露，像是課堂上的學生，怯生生地舉手說：

　　「梅露想，蘇爾娜大人或許是擔心勇者大人跟梅露破壞到森林。畢竟梅露也是最近才知道血月的事，不久前還破壞了阿卡德大人在斯貝林的據點。梅露其實也不太清楚怎麼使用血月的力量。假如到時威脅到森林、甚至勇者大人的安危，到時可以拜託蘇爾娜大人阻止梅露嗎？就算奪走梅露的性命也沒關係。碧西卡大人不在身邊，梅露能拜託的就只有蘇爾娜大人了。」

　　梅露彎下腰，向蘇爾娜深深一鞠躬。

　　過了好一會，才傳來蘇爾娜的聲音說：

　　「……蘇爾娜。」

　　「？」

　　梅露抬起頭，一臉困惑地望向蘇爾娜。

　　「叫我蘇爾娜就好。」

　　蘇爾娜把獵刀收回刀鞘，深藍色馬尾向後一甩。

　　林佑樹本來還擔心梅露太過坦白，會造成蘇爾娜的不滿，沒想到蘇爾娜居然果斷地收回原本的敵意。

　　彷彿看穿林佑樹的疑惑，蘇爾娜微微皺眉，不甚開心地說：

　　「別會錯意，我還沒有完全信任你們。」

　　「那、那又為什麼……」

　　只見蘇爾娜輕輕把手按在自己的右眼，說：

　　「只是……我想暫時信任自己的眼睛，僅只如此而已。」

　　隨後，蘇爾娜就轉身邁開步伐，梅露和林佑樹對看一眼，趕緊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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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你們對自己的能力幾乎一無所知，對吧？」

蘇爾娜帶著林佑樹和梅露兩人來到森林深處，一個由石頭建成、看似競技場的地方。

周圍樹木特別經過修剪，跟競技場隔了一段距離。從競技場的柱子上可以明顯看到魔法的痕跡。林佑樹猜想，這大概是精靈們平常修練的地方。

「我的話，算是稍微有基本的認識，至於梅露……」

林佑樹尷尬地望向身旁的梅露。

從梅露剛才的坦白聽來，連梅露也是最近才知道血月的事。艾兒的心中到底在打什麼算盤，林佑樹完全搞不懂。

偏偏林佑樹認識的神器也不多，只有封印在維努伊特底下的永春刀，以及阿卡德身邊的碧西卡。能當作參考對象的神器只有兩個，相處時間也十分有限。像梅露這樣不知道自己能力的神器，究竟算是正常還是不正常，根本無從得知。

「梅露聽阿卡德大人說，梅露似乎可以製造紅色的風暴，然後『砰！』的一聲，把周圍炸個粉碎。」

梅露誇張地張開雙手，模仿爆炸當時的場景。

由於林佑樹當下被碧西卡的斗蓬圍住，完全看不清楚周圍發生的事，之後又直接陷入昏迷，梅露的解說多少有助了解當時發生的情況。

只是像梅露這樣毫不藏私、直言不諱的作法，還是不禁讓林佑樹捏把冷汗，只能擔憂地望向蘇爾娜的方向。

只見蘇爾娜手指抵著下唇，露出思考的模樣：

「維努伊特的死靈法師是怎麼跟你說的？」

「欸？」

「沒聽見我的問題嗎？」

蘇爾娜皺起眉頭，不悅地說。

「啊不是，只是我沒想到妳會突然提起艾兒。」

「阿雷路亞大人在你昏迷的時候，有稍微告訴我關於你們的情報。」

「咦？既然這樣，剛才——」

「但不包括血月的事。」

「說、說得也是……」

林佑樹不禁嘆氣。說到底，血月本來就不是什麼可以到處張揚的情報。但是假如要修練的話，不管怎樣都必須把梅露的能力透露出來，只能說是逼不得已的決定。

「那個……關於血月的事，艾兒她什麼都沒說。我們也是到了斯貝林之後才知道的。」

嚴格來說，還是碧西卡發現的。

要不是碧西卡，兩人恐怕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一開始，林佑樹甚至還懷疑梅露也是艾兒的共犯之一，不過從剛才的反應看來，就連梅露也不知情，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從艾兒的經歷聽起來，血月再怎麼說也是前任勇者時代就存在的神器，而且用過一次就壞掉了。

林佑樹雖然對壞掉的神器完全沒有概念，不過從字面上的意思來看，壞掉應該就不能再使用了。那麼梅露的存在又是怎麼回事？連林佑樹自己也很納悶。

「血月的事暫且不論，身為現任勇者的你，能力就只有召喚出那個奇怪的黃色箱子嗎？」

「居、居然說是箱子？」

沒想到女神給的轉蛋機，居然得到如此微妙的稱呼，林佑樹不禁傻眼。

「不可以小看那個箱子喔！蘇爾娜大……小姐，那個箱子可是芙蕾婭大人賜給勇者大人的神器呢！」

儘管梅露中途試著改變稱呼，結果反而變得更奇怪了。林佑樹趕緊摀住口，強忍笑出來的衝動，嘴角不停抽搐。

「就、就就像梅露說得，這是芙蕾婭女神給的東西。不過確實除此之外，我目前就沒有其他特殊能力了。」

「從上頭確實能感受到強大的魔力，可是從你剛才召喚的骷髏來看，似乎都不怎麼樣，以勇者而言不會有點寒酸嗎？」

「嘛，畢竟是無課玩家……」

林佑樹默默別開臉，心虛地說。

「無……什麼？」

「不，當我沒說。」林佑樹清了清喉嚨：「總之，我跟梅露的能力目前大概就這樣子。既然我們都說出自己的能力了，妳也差不多該告訴我們一些妳的情報了吧？」

「說得也是。只有我單方面詢問，似乎不太公平呢。」

沒想到蘇爾娜意外好說話，林佑樹暗自一驚。

「不過，我並不是那種擅長跟人講道理的人。關於我的能力，你們就用你們的雙眼好好看仔細吧。」

說完，蘇爾娜就無預警地從兩人面前消失了。

「什——」

「上面。」

蘇爾娜的聲音忽然從林佑樹的頭頂上方傳來，原本還在四處張望的林佑樹急忙抬起頭，和空中的蘇爾娜四目相交。

金色的陽光穿過樹葉，照在林佑樹的臉上。眼前是蘇爾娜深藍色的長髮以及銀色的雙眼，清澈得彷彿能從中看見林佑樹自己的身影。

就在林佑樹摒住氣息，為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看得出神的時候，蘇爾娜微微揚起嘴角一笑，以倒立的姿勢伸出雙手，按在林佑樹肩上。

「欸？」

只見蘇爾娜猶如馬戲團的特技演員，以高難度的姿勢張開雙腳，接著以自身為軸心，順時鐘旋轉身體，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形成。

身處暴風中心的林佑樹，自然無法置身事外，就這麼被整個人甩了出去。

「嗚啊啊啊啊啊啊——————！」

「勇、勇者大人！」

見狀的梅露，綠色雙眼睜得好大，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

最後，林佑樹一路撞到競技場的石柱才停了下來。可想而知，剛才蘇爾娜的瞬間出力有多大。

「痛痛痛……妳這傢伙在搞什麼啊！」

林佑樹摸著頭頂的腫包，眼角泛淚地大吼。

「您沒事吧？勇者大人。」

梅露蹲下身子，擔心地說。

「我剛不是說了嗎？」

落地後的蘇爾娜，拍了拍手，臉上毫無悔意。

「那也用不著把人甩出去吧？差點連跑馬燈都都出現了！」

「所以呢，你看到什麼？」

「不要無視別人的吐槽啊！」

話是這麼說，蘇爾娜的一番話，還是促使林佑樹思考。

林佑樹回想不久前，蘇爾娜要攻擊梅露時，也是類似的情況。

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從眼前消失，接著又突然出現在其他地方。

乍看之下，有如「瞬間移動」般的可怕能力，然而，林佑樹從中卻感到一絲不對勁。

「既然妳說要展示自己的技能，就表示剛才那一連串動作裡面，有包含妳的特殊能力？」

「可以這麼說。」

「應該不只是速度快……嗎？」

「哦？」

蘇爾娜挑起右邊的眉毛，第一次露出讚許的目光。

林佑樹繼續分析說：

「假如只是移動速度變快，剛才我們距離也沒多遠，根本沒必要刻意提升速度。更重要的是，消失前完全感受不到跡象，連聲音也沒有，簡直就像——」

說到一半，林佑樹想起在斯貝林的地下監獄，第一次遇到阿卡德的情境，不由得恍然大悟：

「——『隱形』一樣。」

「你有雙不錯的眼睛。」

蘇爾娜點了點頭，露出讚許的微笑：

「阿雷路亞大人既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師傅。我的職業是盜賊，剛才你看到的就是盜賊的基礎技能——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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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測正確的林佑樹，不由得鬆了口氣，但還是忍不住抱怨：

「能夠完全消除氣息的能力，居然還只是盜賊的基礎技能……乾脆讓梅露也當盜賊算了。」

一想到自己身為死靈法師，卻是個沒有魔力，只能依靠異世界的錢來發動能力的廢柴，林佑樹就不禁感到消沈。

況且原本打算在人類首都——斯貝林好好大賺一筆，好應付爬塔時能力的開銷。如今卻跑到了精靈的森林，不管怎麼看都很難跟賺錢扯上關係的地方，眼下自己的存在意義似乎越來越微妙了。

蘇爾娜眨了眨眼，似乎沒料到林佑樹會這麼說。猶豫了片刻，才繼續說：

「這技能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用。況且，神器是沒辦法當盜賊的。」

「欸？盜賊的門檻有這麼高？」林佑樹問。

蘇爾娜搖了搖頭：

「正確來說，神器本身就是一個職業。」

林佑樹回想之前碰到碧西卡跟永春刀的情景——永春刀在維努伊特是處於封印狀態，姑且不論。碧西卡似乎用過那個什麼「聲音遮斷」的技能。

「這麼說來，我好像聽艾兒說過，職業一旦綁定就無法變更？」

也是因為這樣，林佑樹才無法改變職業。

「神器的狀況跟魔法道具比較相似。」蘇爾娜說：「多數神器都只具備一種技能而已，但那通常都是極為強大，或是極為特殊的能力。」

林佑樹想起永春刀能把人變回十歲狀態的能力，不禁默默點頭：

「確實是很特殊的能力……」

然而，下一秒，林佑樹想起艾兒口中關於血月的介紹，不禁驚呼：

「啊！那不就表示——」

林佑樹猛然轉頭，看向自己身旁、首抽得到的同伴。

只見梅露眨了眨圓滾滾的綠色雙眼，一頭霧水的回望著他。反觀蘇爾娜則是點了點頭，露出了然於心的表情，說：

「假如你說的是真的，那麼血月應該也就只會有一種技能，這也是我不希望訓練你們的原因。」

「怎麼會這樣……」

林佑樹垂下肩膀，茫然失措地看著地板。

梅露蹲下身子，手放在林佑樹的背上，一臉困惑地望向蘇爾娜，說：

「那、那個……蘇爾娜小姐，您和勇者大人到底在討論什麼？」

「妳的成長能力是有限的。」

蘇爾娜用冷淡地口吻，說出無比殘酷的事實。

「假如過去有關神器‧血月的紀錄屬實，妳的能力極有可能對妳自身造成極大的傷害，也就是說——」

蘇爾娜說到一半，林佑樹忽然從地上站起，右手緊緊握拳，以顫抖的聲音接續說：

「訓練……不能……」

梅露瞪大雙眼，總算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但仍不死心地說：

「可、可是，梅露在斯貝林的時候——」

「沒人能保證妳下次使用能力時，還可以全身而退。當然，假使妳抱著支離破碎也要訓練的決心，我也不反對，只是……」

蘇爾娜皺起眉頭，瞥向一旁的林佑樹。

只見林佑樹低著頭，沈默不語。

「可以給……梅露一點時間嗎？」

原本總是開朗樂天的梅露，難得露出了悲傷的神色，接著以彷彿快哭出來似的語氣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梅、梅露！」

看見梅露跑走，林佑樹急忙邁開腳步，卻被蘇爾娜搶先一步擋在面前，伸手制止了他。

「就算你追過去，也無法改變她是血月的事實。」

「這我當然知道……」

林佑樹咬緊牙齒，不甘心地說。

「如果魔王真的復活，你需要馬上招募一群實力強大的伙伴。魔王的黨羽很有可能會參加這次的爬塔，你們甚至可能因此碰頭。」

「所以，就這樣放著梅露不管了嗎？」

林佑樹揮開蘇爾娜的手，大喊道。

「雖然很遺憾，但對付魔王軍的討伐中，梅露小姐是派不上用場的。」

蘇爾娜清澈的銀色雙眼中，不帶著一絲的迷惘。

反觀站在蘇爾娜面前的林佑樹，腦中一團混亂。

阿卡德曾經說過的話，盤繞在林佑樹的腦海：

『論到爬塔，我或許還不如蘇爾娜內行呢。』

如果阿卡德所言屬實，蘇爾娜的意見，絕對是必須審慎參考的。

何況魔王復活的事，還是芙蕾婭親自告訴他的。

原本想去追梅露的雙腳，突然變得好像鉛塊一般沈重。

內心猶豫不決的林佑樹，最終無力地垂下頭，細聲罵道：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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