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祕典
生物名:沙漠之狐
類型:動物
邪法作用:可以操控附近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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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雷克斯戴上手鎧。「亞森、達文,我們如果過四個鐘頭都沒有回來,就等我們的信。」
山洞裡的篝火照出雷恩臉上的笑容,他也把自己的手鎧戴上。
自從簽了那該死的契約,老爸做事就越來越粗心,比以前還要明顯,雷恩來晨星鎮的路上就一直有預感,他會把偵查兵工廠的任務變成火燒兵工廠,不過用這個理由說服老爸帶他一起去,他只會笑笑著說雷恩想太多,要他跟亞森和達文繼續留在這個山洞。
「記得買一些大蒜烤牛肉回來。」亞森對他倆說:「達文一直不讓我把那條狼烤來吃,可是我受夠烤鯉魚的土味了。」
「我就不用了,不過如果有骨頭的話就帶一些回來吧。」達文笑著逗弄懷中的小狼,牠從傍晚開始便一直跟在達文的屁股後面,而達文對小動物向來沒轍。
「待在山洞發呆跟玩寵物這麼辛苦,當然要好好犒賞一下,哪像我跟老爸只要跑一趟敵人的兵工廠而已。」雷恩鄭重地表示,達文聽罷一陣輕笑,老爸跟亞森則是哈哈大笑。
山洞外的森林一條小路都沒有,他們的馬車也借放在鎮上的某間農場,老爸打算步行前往兵工廠,這也是雷恩提議同行的原因,要靠死靈邪法逃跑或躲藏,騎馬反而不方便。雷恩踩著凹凸不平的林地,緊跟父親的背影,老爸的步伐比他大得多,雷恩得加快腳步才跟得上。
出了森林沒過幾分鐘,晚秋大道就展現在二人面前,此時行人不多,騎馬的更少,他們走了一穆里才與一輛馬車擦身。所幸晚秋大道的路很寬敞,要不然以老爸的體格,走在普通的人行道和他並肩是一件很擠的事。
「雷恩。」老爸突然發出警告。
雷恩看向前方,隨即把目光放到更遠處,避免和那人四目相對。迎面走來的左撇子穿著皮衣,同樣戴著手鎧,雷恩短暫瞥見他的表情時,注意到他跟接下來的自己一樣,兩眼直望前方,彷彿雷恩與老爸不存在。他們三個保持著忽視前方行人的狀態擦身而過。
老爸回復原本的輕鬆步伐,雷恩又多走了二十步,緊繃感才完全消除。「要寫信跟他們兩個講嗎?」他問。
「用不著這樣。」雷克斯說,「如果那傢伙是要對付我的人,剛剛就應該出手,而且是我先看到他的,他的反應跟我們以前遇過的沒有兩樣。」
夜晚是死靈法師的世界,如果走在路上看到戴著手鎧的人,就要當彼此不存在,這是死靈法師之間的不成文規定。第一次戴上手鎧後老爸告訴過他,晚上出門戴著手鎧,普通的強盜及士兵就不敢招惹你,一定程度上帶來方便,但要是遇到左撇子,又管不住眼睛的話,對方即便無冤無仇也有可能發難,以免自己被先下手為強。
「吉納森曾經想把嵐給我訓練。」老爸漫不經心地說道。
雷恩望向他,聽懂他是什麼意思後不禁愕然。吉納森幽爵是黑影會總帥的其中一個兒子,和老爸有好幾年的交情。
「那時候你剛從巫星城回家,我去忠誠谷的時候遇到吉納森,他聽了我想做的事情,就提議把嵐給我教。」老爸繼續說著。「我拒絕了他,你猜為什麼?」
「因為你不想讓吉納森叔叔絕後。」吉納森的獨生子嵐‧狼人和雷恩同年,但他是個被寵壞的紈絝子弟,上次他嘲笑亞森的父母有多窮時,被雷恩狠狠揍了一拳。「你如果真的收他為徒,我一定努力訓練好對付他。」
老爸縱聲大笑。「那我或許不該拒絕。」他說,「阿米特帝國的軍團之中,有幾個懂觀風術的阿德安人,我會收達文就是為了讓你不要對觀風術一竅不通,能找到他真的是天大的好運,但達文是我意料之外的收獲,我一開始最想找的就是像亞森這樣,一點達官貴人的背景都沒有的人。」他頓了頓,再度開口的時候,口氣變得沉著一些。「有些事情只靠書本或別人教,一輩子都不能明白,雷‧食屍鬼給我們的遺產就是這樣。你只有跟亞森這樣的人一起吃飯、一起做事,才能明白他們在想什麼、需要什麼。我們的血脈跟紅髮被禁錮於十族,但腦子不見得只能高高在上。」
雷‧食屍鬼的遺產。雷恩相信每個十族都有自過去流傳到現在的族語,或是不用言語也能闡述的精神,不過只有兩個家族的族語全世界都知道,高貴而驕傲的蠍獅家族有著諸多奉為圭臬的戒律,食屍鬼家則是一句話。
「『食屍鬼家永不背棄百姓。』」雷恩輕聲誦道。打從他懂事以來,胡雷伯父便經常把這句話告訴他與卡雷爾。「母親說過,想讓一個美德能被世世代代流傳下去,就要讓它變成一種能滿足後代虛榮心的驕傲。」
老爸這次的笑聲沒有剛才那麼粗豪,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提到母親時才會出現的情緒。「這麼說的話,我們恐怕比蠍獅家還要自大。她當初或許是覺得我太驕傲了,才會拒絕我的追求那麼久。」
前方的馬蹄聲出現得很突然,雷恩跟老爸靠向大道的左邊,把路讓給奔騰於正中央的馬,那匹馬距離雷恩越來越近,馬蹄聲也越來越響。
然後牠停在二人身前。
騎士是一名披著漆黑斗篷的男子,他看來大約六十出頭,下巴長了半圈鬍子,頭頂則全禿了,要不是他把傾身朝向老爸那兒,雷恩也無法看到他被馬頸擋住的身子。他的回憶中隱約浮現這張臉,但想不起名字。
「奧萬先生?」認出來者以後,老爸又驚又喜,「你的病痊癒了嗎?好極了。」
是第四夜團的奧萬團長,雷恩響了起來。上次去忠誠谷的時候,他有看到奧萬團長和一名將軍交談,儘管只是匆匆一瞥,但他充滿威嚴的表情仍讓雷恩留下印象。
奧萬先生沒有回應老爸的問候,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老爸,一個字都沒有說,雷恩只感知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魂波。
事情只發生在一瞬間。老爸臉上的笑意消失,眼神變得和奧萬一樣空洞,雷恩看看他再看看奧萬,方才感知到的魂波流動方向明顯改變,從奧萬移到了老爸。
一時之間雷恩不知所措,就這麼僵在那兒,老爸右手握成拳頭,擊向雷恩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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