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x妳-遺忘之海同人文 - 第十七章：海神遺跡(四)

從那個神秘又沉重的海域離開後，我們之間陷入一種從未有過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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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始終緊緊牽著我的手，指尖偶爾微微收緊，掌心的溫暖透過海水傳遞到我身上，讓我莫名地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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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低頭望著我們相扣的手指，才注意到，他指尖的甲片呈現淡淡的藍色，透著一層若有似無的螢光，宛如特別塗抹的顏料，讓他看起來更加神秘而優雅。我發現這也是利莫里亞人特有的象徵，但這抹顏色在他指尖上卻顯得格外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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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的手指微微失神，心裡亂糟糟的，總覺得有什麼在這次旅程後悄悄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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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在意祁煜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海流輕輕撩動他蓬鬆的髮絲，都讓我忍不住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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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那雙帶著藍色光澤的手牽著我，從此我的心，便再也無法如同從前那般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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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不說話？」他突然打破沉默，冷不防地開口，嚇得我肩膀微微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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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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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似乎不太自在，清了清嗓子，沒回頭看我，只是刻意用嫌棄的語氣掩飾尷尬：「來的時候不是還嘰哩呱啦地問東問西，現在倒是安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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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在想事情嘛。」我匆忙地編了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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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能想什麼？」他輕哼一聲，帶著幾分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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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我隨便脫口而出：「我在想……怎麼從來沒看過你的魚尾巴呢？利莫里亞人不都是能變出魚尾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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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說出口，我便立刻察覺祁煜整個人僵住了。他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原本自信滿滿的神態忽然變得微妙而古怪。他仍然沒回頭，只是低聲嘟囔了一句：「我現在就是不給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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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為什麼？」我疑惑地問道，沒明白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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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為什麼，反正就是……不給妳看。」他悶悶地說完，耳根竟然慢慢泛起一抹可疑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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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更是不解，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彆扭？難道問魚尾巴是什麼禁忌話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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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重新陷入沉默，只是這次的沉默，比起方才更令人坐立難安。我一路偷偷地瞄著祁煜泛紅的耳朵，心裡又茫然又好奇，甚至有點覺得他這模樣……還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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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很久之後，我才從阿藻口中得知，在利莫里亞人的觀念裡，「魚尾」是十分敏感而私密的部位。只有對心儀之人表達好感，或相當親密的伴侶，才會主動關心或觸碰對方的魚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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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回想起這一幕，我才猛然明白，當時祁煜為什麼會有那樣反常又羞惱的反應。而更令我難以啟齒的是——我竟然從那時開始，無意間跨過了人類與海神之間那條微妙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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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時的我，什麼都不懂，只覺得這個海神，實在是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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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途顯得格外漫長，也許是因為剛才那微妙的尷尬，我們之間話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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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似乎刻意選了一條與來時不同的路，我們一路掠過壯觀的鯨群、悠游的海龜群，以及像夢境般緩緩漂浮的水母群……那些海洋生物的姿態美麗而絢爛，我被這海底奇景看得眼花撩亂，不禁發出幾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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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驚小怪。」祁煜轉頭瞥了我一眼，唇角微微上揚，語氣卻一如既往地驕傲，「這些東西，海底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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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這話，沒有回嘴，只是笑笑地伸出手，輕輕觸碰一條好奇游近的小紅魚。牠似乎被我嚇了一跳，尾巴一甩，迅速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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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我收回手，微笑著抬起頭，「你說當年的人類信徒，會不會也因為這樣，喜歡上這片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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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了我的話，神色一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反問道：「妳是說，因為看起來很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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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我氣呼呼地反駁，忍不住輕推他一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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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低聲笑了起來，那笑容燦爛而真實，竟讓我一時間看呆了——這個時候的他，明明是個高高在上的海神，可他的笑容卻那麼乾淨，就像普通的陸地少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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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也只是個普通少女……也許在旁人看來，我們真的像是普通的「一對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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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心底漸漸浮起這個念頭時，眼前突然掠過一道黑影，接著整片海域瞬間變得黑暗、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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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怎麼了？」我慌亂地抓緊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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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將我護在身後，聲音低沉且警戒：「有東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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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一股強烈的漩渦突如其來地襲向我們。我來不及反應，瞬間被海流捲離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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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我驚恐地喊著，拚命想抓住什麼，卻只能看著他焦急的神情迅速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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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渦停下時，我已被沖至遠處的暗礁區，四周的海水陰冷刺骨。我掙扎著穩住身子，卻看到黑暗中，幾雙紅色的眼睛緩緩睜開——是深海的幼年海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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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我心跳驟然加速，奮力想往後退，卻撞上了身後的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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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幼小卻兇殘的海怪，發現了我這個意外的食物，毫不猶豫地朝我撲來。我心生絕望，正準備認命時，眼前一道熟悉的火光閃過，藍色的火焰將那些海怪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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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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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衝到我身邊，臉色沉重，眼裡滿是怒氣與焦急：「妳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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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搖頭，卻見他肩上、手臂都出現了幾道深深的傷口，正汨汨流出鮮血，在深海裡顯得怵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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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傷了！」我聲音微顫，心口竟因他的傷勢疼了起來，「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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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廢話，走！」他強行拉住我，藍色的火焰再次在他身邊燃起，暫時擋下了海怪的追擊。我們倉皇地逃進一處隱秘的海底岩洞，暫時躲過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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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內幽暗而冰冷，我緊張地看著他身上的傷，忍不住靠近，聲音帶著焦急與心疼：「你的傷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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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壓根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只擔憂地盯著我的腳：「妳的腳也被咬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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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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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陰沉地搖搖頭，低聲道：「這下有點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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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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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幸遇到的怪物，特別兇殘，而且海神的血液會吸引他們聚集，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祁煜臉色凝重，低聲嘆了一口氣後，又有些責備地看向我，「要不是為了妳，我根本不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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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很抱歉。」我語氣裡充滿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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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輕輕嘆息，伸手揉了揉我的頭，語氣卻溫柔了幾分：「算了，下次再有這種事，記得離我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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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著他，心底的情緒一時間變得複雜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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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幽暗而狹小的空間裡，我想著：這個總是嘴硬又高傲的海神，竟然在為我受傷的同時，還忍不住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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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感覺，不只是單純的「信徒」與「海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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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祁煜卻忽然臉色一沉，輕聲嘆了口氣：「真是倒楣，沒想到這片海域竟然被海怪佔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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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握緊我的手，低聲道：「抓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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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已帶著我猛然竄出了岩洞，往更深更暗的海域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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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海怪發出了尖銳的怒吼，震得海水劇烈震盪。我慌亂地回頭一看，只見它張開巨大的嘴，尖牙利齒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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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它追上來了！」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H8x1Ey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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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張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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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臉色更難看了些，咬著牙不耐地嘟噥一句：「真討厭，這樣不就要被妳全看光了？合妳心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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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我完全沒聽懂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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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海水中藍光一閃，他的下半身忽然被一團瑩藍色的光暈包圍，那光暈先是像絲綢般流動著，迅速地繞著他的腰部盤旋而下，緊接著他的雙腿逐漸融合在一起，光影交織，隨即形成了一條流暢優雅的魚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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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腰際開始，細緻的鱗片如同藍色的寶石般一片一片覆蓋而下，閃爍著深海獨有的神秘光澤。尾端的鰭如薄紗一般輕盈展開，在幽深的海底舞動著細緻的波紋，美得令人心跳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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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只在眨眼間完成，我卻彷彿看了許久，怔怔地忘記了呼吸，只能愣在原地盯著他的魚尾發呆，心跳莫名失去了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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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間驚呆，甚至忘記了海怪的追擊，只愣愣地盯著他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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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滿地回頭瞪了我一眼，尾鰭用力一甩，速度驟然加快：「發什麼呆，妳不是一直很好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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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收回視線，臉頰莫名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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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安全遠離那隻海怪的範圍後，我仍忍不住好奇地問他：「祁煜，你剛才為什麼不攻擊牠，而是選擇逃跑？你不是可以用火焰的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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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語氣卻透著認真：「我怕自己專心對付牠時，顧不上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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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不由得又亂了幾拍，只能沉默地低下頭，內心的溫暖與悸動交織在一起，久久無法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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