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奇聞 - 第十七章：瘋狂

「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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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明驚愕地抬頭，那聲響夾雜在風雪的咆哮中，若有若無。

「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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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再次響起，更加堅定。子明盯著那扇木門，一陣寒意從脊椎蔓延至四肢。他搖醒靠壁爐睡著的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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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婷立刻睜眼，警覺地說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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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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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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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僵立原地，僅胸膛微弱起伏顯示他們尚且存活。敲門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寂靜比嘈雜更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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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門外傳來沉重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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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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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板隨每次撞擊彎曲，門鎖發出瀕臨崩潰的吱嘎聲。子明衝向門口，用身體抵住。一次又一次的撞擊，門板出現裂縫，如蛛網般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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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擊聲停止了。短暫的寂靜後，一道刺耳的金屬切割木頭聲劃破空氣。門板中間出現一個小洞，迅速擴大，木屑飛散。一把斧頭從洞中抽出，再次猛砍。每次砍擊都使洞口擴大，木門在凶猛攻勢下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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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猛砍後，門板中間出現足以讓人伸頭的大洞。一張臉緩緩出現——志強的臉，卻又不完全是。臉色蒼白近乎透明，血管在皮下呈現詭異黑色。笑容僵硬而誇張，嘴角咧至耳根，森白牙齒暴露，瞳孔如黑洞，毫無光亮，彷彿能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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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在一連串猛烈砍擊中最終不堪重負，轟然倒塌。志強踏過破碎門板進入小屋，動作機械不協調，如同被無形線操控的木偶。雙手緊握斧頭，肩膀以不自然角度聳起，頭部微微歪斜。衣服被凍得僵硬，結滿冰霜，那些傷口仍流淌黑色液體，在衣物上凝結成詭異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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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小屋都堆放好的木材了，怎麼沒想過斧頭就在附近呢？」志強一派輕鬆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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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明本能地退向壁爐，將雅婷護在身後。她的手指緊扣著他的臂膀，指甲微微陷入皮膚。他伸手抓起壁爐旁的撥火棒，金屬觸感冰冷而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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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內陷入詭異寂靜，只有窗外風雪呼嘯與壁爐火焰輕微爆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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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明突然發出野獸般嘶吼，衝向志強，高舉撥火棒。志強冷笑迎上，斧頭在空中劃出銀光，與撥火棒相撞，火花四濺，照亮扭曲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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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明感到手中撥火棒幾乎脫手，虎口疼痛難忍，但仍奮力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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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逃！」他嘶啞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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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婷從子明身後閃出，向門口奔去。志強一把推開子明，轉身攔住雅婷去路。子明被推得重心不穩，踉蹌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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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婷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志強嚇得後退一步，腳下踩到一塊木板，失去平衡，志強斧頭高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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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頭劈下的瞬間，雅婷靈巧地側身避開，斧刃深深陷入地板。志強用力拔出斧頭，木屑紛飛。雅婷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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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志強背對子明、全神貫注於雅婷的剎那，子明從碎木中爬起，從背後拿出預藏起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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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強！」子明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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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強轉身的瞬間，子明已迅疾如風地前撲，匕首直指腹部。志強扭動身體試圖避開，卻仍被鋒利的刀鋒刺中肋下。黑色液體如墨汁湧出，在地板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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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強痛苦低吼，後退幾步，手中斧頭揮舞不定，逼退靠近的子明。他另一手按住傷口，黑血滲過指縫，滴落在破碎的木門殘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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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就那麼想活下去？想要離開嗎？」志強死死盯著兩人，說：「怎麼現在突然想要離開了？你們仔細想想，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座山？真的是為了治癒失戀這種無聊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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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明與雅婷互視一眼，某種不安的感覺縈繞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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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法走出女朋友離世的陰影，而妳卻在害死哥哥之後，徹底被家人拋棄，美玲不過是個有依賴症的可憐人罷了，是你們帶她來這座山送死的，記得嗎？她無法接受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會離開自己，她的死根本不是什麼意外，你們早就是殺死她的兇手了，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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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如刀刺心。破碎記憶在腦海閃現，一陣頭痛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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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真記憶，還是志強灌輸的虛假印象？他們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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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子明怒吼，再次逼近志強。他不能被言語動搖，唯一要務是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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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婷目光落在壁爐火焰上，她抓起一根燃著火焰的木柴，向志強揮去。火焰接觸志強衣物，立刻燃燒。志強發出非人尖叫，拍打身上火焰。子明抓住機會，用匕首再次刺向志強，這次正中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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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強踉蹌撞向牆壁，火焰蔓延到他的上身，黑血與火焰交織，散發出硫磺般的惡臭。他猛烈抖動，如同脫離水源的魚，每一下顫抖都將更多黑血甩向四周，在牆壁和地板上形成詭異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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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雅婷指向門口，兩人同時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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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即將跨過門檻瞬間，志強從後猛撲，手臂不自然地延長，如同橡膠般伸展，抓住子明的腳踝。子明重重摔地，匕首脫手滑遠。雅婷已衝出門外，見狀又毫不猶豫地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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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強拖著子明，向牆邊爬去，身體的部分仍在燃燒，卻不減其力量。他撿起被打落在一旁的斧頭，高舉過頭。子明拼命掙扎，視線忽然落在不遠處的匕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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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婷從背後猛撲志強，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志強發出嘶啞怒吼，身體劇烈扭動，斧頭落地。趁此機會，子明掙脫束縛，爬向匕首。雅婷被志強狠狠甩開，撞向壁爐，火星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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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明抓起匕首，見志強向雅婷撲去，怒喊一聲，從背後刺入志強頸部。黑血噴濺，如同打開的黑色噴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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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強身體僵直，緩緩轉身，面對子明。他眼中的黑洞更加深邃，似乎吸收了周圍所有光線。嘴角咧出一個不自然的微笑，頸部的傷口中黑血不斷湧出，卻不再滴落，而是逆流而上，覆蓋了他的臉龐，形成一張不斷流動的黑色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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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子明拉起雅婷，二人衝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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