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陽燦爛，放肆有你 - 17 再次前行的希望 (8)

司機開車先送成落落回球場宿舍，途中車子經過宿舍附近的練習場，從方學那邊的窗戶看出去，會看到有幾個球員正在踢球，成落落的目光被吸引過去，遠遠看到是司徒辰和丁小海等人。

「哇，大家都很努力呢。」

方學本來沒注意，可聽到成落落讚嘆的語氣，視線也跟著移動過去，看見球場上跑動的人影，眸色暗了一度。

成落落看著他們踢球的模樣，就想到了身旁這個男孩在草地上奔馳的英姿，向著他的笑容帶著崇拜和迷戀，「方學，這段日子你一定也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那樣努力地練習吧？」

她是知道的，方學全心全意地熱愛足球，就算球會如何阻撓，怎麼奪走他的機會，他也絕對不會放棄。

方學稍稍轉眸，眼底映照出窗外天色的火紅，還有女孩子眼中的熱烈，從她的眼神裡又看到了那種可以全然交付自己、無限無窮的信任。

一種陌生的溫度和暖色調無聲在四周湧現。

彷彿磨去了心頭的一點不甘。

「嗯。」

方學眼裡的色澤漸漸變淺。

「我就知道！」成落落笑開了花，「你是我看過的人裡面，穿球衣最好看的一個哦！噢當然踢足球也是啦！沒有人比你進球的動作帥呢！所以我覺得啊，你就是天生要踢足球的！」

男孩微微一怔，撇頭吐出兩個字，「誇張。」

耳後卻有一抹藏於陰影裡的紅暈。

「沒有誇張！你不信的話我下次拿照片來給你看，之前去看你比賽的時候，我拍得可多了，而且都不用修——」成落落說了一半，才覺得好像不對勁，連忙改口，「呃，我是說啦，我在網路上看到那些站姐拍的照片都好好看啦！肯定都沒有修圖的！」

可不能被方學發現她偷偷當站姐拍他的事實啊！

方學輕輕咳了聲，似乎並沒有察覺成落落的慌張，只是聽到後面站姐和修圖幾個字，「少看些亂七八糟的。」

「才不是亂七八糟的！」成落落下意識維護站姐這個神聖的身份，「站姐是粉絲的供應商，功能你的物料給粉絲做精神食糧和快樂泉源，很重要的！」

「⋯⋯物料？」

「嗯嗯！就是照片啊影片啊音訊啊，總之就是所有跟你有關的消息的意思！」成落落說得眉飛色舞，「對迷妹來說，每次刷到新的物料，就是一天裡最開心最滿足最心動的時刻呀！」

方學一臉無法理解。

看到他真人也還說得通，但二維的死物？

談興奮已經有點不合邏輯。

成落落看他好像不懂，姿勢坐好了，再認真解釋，「因為啊，你的迷妹有很多很多，可是不是每一個都有辦法可以見到你的，有的人可能沒有錢買門票，有的人可能要工作上學沒辦法去現場，而有的生病了哪都去不了，只能靠著這些來知道你的近況，看看你最近的樣子，那就是已經我們跟你最近的距離了！」

「特別像現在這種你沒有比賽，也沒有練習，沒有出席甚麼活動的時候，大家不知道在哪裡可以見到你，又沒辦法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就是靠著站姐供應的物料來解相思之苦的！」

方學沉吟片刻，「你也是？」

「甚麼？」

「看物料，解苦。」

成落落臉頰一熱，「我、我、我還好啦⋯⋯」

她可不能讓方學知道，就算最近他們見面了好幾次，她還是會經常刷他的消息，對著他的照片傻笑犯花痴！

方學肯定會覺得她蠢斃了！

「是麼。」

成落落愣了愣抬頭，感覺方學這語氣好像有點⋯⋯

不太滿意哦？

可是方學臉色如常，「你說的這些，我還是無法理解，但，大概意思懂了。」

「嗯嗯嗯嗯！」偶像的一句話，成落落的迷妹心就被滿足了，瞬間把剛才的想法拋諸腦後，「粉絲的願望很簡單的，只要你開開心心的就好！所以你不用急哦，無論發生甚麼事，我們都會一直等你回來的！」

方學嫌棄不已，「誰要你等。」

說得他去了多遠似的。

「哦⋯⋯」成落落低落了一秒鐘，很快又樂觀起來，「那我就交給其他雪花等吧！」

「還挺便宜你。」

「那你又不要我等你啊⋯⋯」

「我有這麼說麼？」

「你明明就有⋯⋯」

這時車子穩穩停住，方學推門下車，話題暫時中止。

成落落也從另一邊下去。

她有點小激動，沒想過方學也會下車，想著他是不是要送自己上樓，都忘了他們在爭論甚麼，反而掙扎著要不要開口問問方學。

她害怕自己一開口，方學會突然改變心意，不就破壞了這得來不易的獨處時光而不敢作聲？

直至方學邁腿朝入口走，她才確定了。

方學要送她上去呢！

這甚麼魔幻的一天啊！

方學走在她前面，單手拿著裴母給的一大袋「伴手禮」，想來還是因為這才送她上樓的，偏偏那袋子是一個綠色又佈滿皺摺的塑料袋，超市裡很常見的那種，跟他一身的奢牌服飾搭在一起實在有些滑稽。

成落落站在後頭細細觀察，也感覺方學這造型跟他平常的形象不太一樣，像以前他們小區裡一個打扮酷爽，但常常幫媽媽去超市採購，還會請她吃糖的小哥哥。

不過那小哥哥在她國小的時候就去外地讀書了，後那家人也搬走了，沒有再聯繫過，在成落落的記憶裡已經漸漸失去了形態。

今天的方學倒是讓她記起來了。

只是眼前的這個男孩子帥了個千百萬倍。

就算不請她吃糖，就這麼看著也很賞心悅目。

「成落落。」

方學忽而停下來，成落落差點撞了上去。

「嗷嗚。」

她下意識護著自己的鼻子。

「不用你等。」

她聞聲抬頭，日落西山，晚霞靜悄悄冒出頭來，雲朵染上淡淡的橙色，為男孩子線條分明的背影增添了一種磨去稜角的柔美。

彷彿是畫家此時才找到最適當的筆觸。

成落落心頭一熱。

這樣的畫面鮮明且深刻地印在她的心裡。

完全抹去了其他人的影像。

「聽懂了嗎？」

成落落反應遲鈍，「啊？」

糟糕。

電光火石之間，她根本沒聽見方學說了甚麼。

後面又忙著嗑了一把他的美背⋯⋯

所以當方學轉過身，就看到成落落摸著鼻子，張著嘴巴，一無所知的呆萌樣，看著他眨了眨眼，像是在說我是誰我在哪裡，你是不是在問我問題。

他暗嘆。

「成落落，你不用等。」

結果只能重複一次。

「我也不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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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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