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這種事別找我》 - 第十六章：密林夜話

夜已深，密林中蟲鳴不斷，營火的光將四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林言靠著一棵老樹，閉目假寐，卻始終保持著警惕。對方三人雖看似無害，但身手不凡，尤其是那位自稱趙衡的青年，靜立時氣息如石，行動時卻輕若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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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身法，絕非尋常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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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志遠靠在火堆一旁，打著盹。蘇意用樹枝撥了撥火堆的炭灰，低聲道：「林公子，剛剛你說『風啟月藏』，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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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睜眼，神色平靜地反問：「妳為什麼會記住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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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抿了抿唇，回頭看了趙衡一眼。趙衡正好走近，將一壺熱水遞給她，道：「別瞞了。他既然提到，應該不是偶然。我們也正是為了這幾個字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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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聞言一愣，目光深了幾分：「你們也收到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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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們的師父留下來的筆記。十年前他出了一趟差，回來後就開始調查一件事，遺書裡唯一留下的線索，就是這四字。」趙衡蹲下身來，看著火光，語氣中帶著一絲困惑與不甘。「可惜我們查了半年也毫無頭緒，直到有人告訴我們，寧州曾經有人見過這句話出現在古籍殘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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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沉默片刻，取出那張皺巴巴的紙條，放在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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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衡一眼認出，臉色微變：「這是你從哪裡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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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已不在人世的女子給我的。」林言的聲音低沉。那晚蕭雪吟的身影在腦海一閃而過，讓他心頭一陣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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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目光一黯，輕聲道：「她也是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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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點頭：「她臨死前只說了一句：風起之地，月藏之所，真相埋於血與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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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像是某種預言。」柳志遠忽然開口，聲音低沉沙啞，「風啟月藏，風可能指風向，月藏則可能暗指藏匿於夜、或是某個與『月』有關之地。『真相埋於血與火』，多半指的是曾發生過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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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蘇意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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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寧州曾發生過一場軍中動亂，死了不少人，但朝廷封鎖消息，對外只說是兵卒訓練事故。」趙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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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臉色微變。他記得嚴昌道的舊信中曾提到「寧州兵亂」，難道那就是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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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師父，是不是也與軍中有關？」林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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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衡默然，片刻後才點頭：「他曾是禁軍指揮使，後來調至兵部為官。但他不願多言過去，只說那一年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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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志遠忽然從懷中取出一物，是一塊泛黃的玉牌，其上刻有繁複花紋，背後隱隱刻著「乙未」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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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盯著那塊玉牌，心中一震。這紋路，他曾在嚴昌道的書信夾層中見過，信裡有一句：「乙未之變，藏於無聲。」

「你可知道這玉牌是何物？」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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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志遠搖頭：「只知是先人遺物，一直沒解開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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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捧起玉牌，翻來覆去地看，腦中閃過種種推測。他感覺自己離真相又近了一步，但也感覺似乎被一張更大的網逐漸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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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向遠方濃密的林海。那座名為寧州的城市，正如夜色中隱藏的月亮，即將揭開遮蔽多年的謎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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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風，已經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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