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會說

天剛亮，病房裡的光慢慢轉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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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睫毛微微顫動，像從很遠很深的地方慢慢游回這個世界。

她緩緩睜眼，視線還有些模糊——但那個輪廓，她再熟悉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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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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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軟軟的、乾乾的，像一片快要融化的雪，貼進湛霖耳朵裡，整顆心瞬間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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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立刻湊上前，整個人幾乎是撲到她身邊，顫著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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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妳醒了……妳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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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淚一下就湧出來，連說幾句「謝天謝地」，又急又心疼地握住家瑜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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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活著嗎……？」家瑜低聲問，睫毛沾著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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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真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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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用額頭輕輕抵住她的額頭：「是妳自己撐過來的，妳做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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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想抬起手摸摸她，但力氣還很弱，只能任她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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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兩人誰也沒說話，只是望著對方，彼此呼吸交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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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湛霖忽然像是憋不住了，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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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沙啞，卻溫柔得像承諾：

「家瑜……我以後什麼都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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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會說，難過會說，不安會說，就連……想撒嬌，也都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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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著家瑜，眼眶紅紅的，手卻握得好緊：

「我不會再讓妳猜，也不會再用沉默讓妳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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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翻開筆記本，看到妳寫的那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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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要幫我撐傘，說願意成為我靠的港口……我那一刻才發現，我不是不願意依靠妳，是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讓妳知道，我也會需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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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這樣了。」

那一刻，湛霖幾乎將所有的懊悔全部攤了出來，一字一句說著，而家瑜沒有打斷她，靜靜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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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徹底明白了，我以為我還有時間學著表達，但原來，愛的人會在下一秒突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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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硬撐了，也不想再什麼都壓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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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開心的時候、害怕的時候、甚至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我也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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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發現……原來我最怕的，不是我倒下，而是妳在倒下時，我什麼都來不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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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讓妳知道，我不是不需要妳，我是太怕讓妳擔心才什麼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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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錯了。我愛妳，卻差點讓妳以為我不願意依靠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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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以後我會說，會把所有想妳的時刻、所有想靠著妳的念頭……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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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我會說。會用說的、用寫的、用擁抱、用吻……每天都告訴妳：我愛妳，也需要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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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在家瑜的額心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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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一個人在撐了，我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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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一起，撐過今天、撐過未來的每一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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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眼淚靜靜流下來，嘴角微微彎起，像是在用盡全身力氣笑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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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喜歡現在的妳……說得好多，還會撒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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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也會說的，我們一起練習，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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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眼神溫柔地濕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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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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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撫著家瑜的臉頰，輕聲允諾：

「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會說。」

「我不想把愛再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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