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途上歸（古言） - 第十五章　惡夢

　　寅時三刻，明月高掛，洞外秋蟲聲與狼嚎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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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雖累透，其實睡得並不安穩，大約一個多時辰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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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將大部分乾草都鋪在她身下，仍改變不了地面又硬又冷的現實，她撐著身子坐起來，伸出雙手靠近火堆，烘暖後又摸摸後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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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痛使勁揉了幾下，不住發出嘶嘶氣音，痛得齜牙咧嘴，鼻頭泛酸。那感覺就像一不小心踢到桌角後趾頭傳來的痛，更可怕的是她現在正一遍又一遍，毫不留情地踢向桌角，以致眼淚持續往外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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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邊揉邊抹去眼角滲出的水珠，深深吸了口氣，在內心卻是一點都不吝嗇地讚佩自己的忍痛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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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了大概一刻鐘，還好在手酸之前那股刺痛感便緩和了，這才又再躺下，側著身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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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聽到她再度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慢慢睜開雙眼，向她腰的方向看去，眸中浮起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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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什麼時候傷到了？又為何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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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翻了個身，反覆地嘀咕著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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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添了柴枝，火光倒映在江靛欣的面容，勾畫出她的側臉，輪廓更顯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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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舊睡得不甚安穩，手伸出披風揮來揮去，額上冒出細細的汗珠，眼尾泛紅，起初僅是輕聲哀求，重覆幾遍後忽然聽她怒吼一句：「幹！為什麼還要推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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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撥動柴火的手一頓，她是在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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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又安靜下來，他停了手上的動作，盯著她掌心那幾道小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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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是拳頭攥得太緊，指甲挖進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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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用指尖沾了些膏藥，抹過她手心，輕輕按下藏到被風內，攏緊後便拿著水囊往洞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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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他全無睡意，在洞外轉了幾圈便摘下幾片葉子，摺成碗狀，倒了水去喂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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