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號魔女 - 第十四章那是我的女兒！

1940年，7月21日，瓦斯克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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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的說是瓦斯克鎮廢墟旁的森林，儘管幾人奮力逃脫，但完全跑不過狗人。

他們本來行動緩慢，但現在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爬的飛快，輕鬆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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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慢的黎娜直接被撲倒、阿卡雅為了救她也被壓在地上。

波特波夫娜過於驚慌，直接撞在樹幹上昏迷。

而卡列妮娜和亞歷山大……

他們一路狂奔，即使夥伴被捉住也不敢停下。沒了武器沒法反擊，只能拼命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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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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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跳得飛快，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皮膚發燙，汗水蒸發，卡列妮娜感覺腿快跑斷了。

但恐懼和腎上腺素仍逼迫著她不能停下腳步——停下來，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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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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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穿過森林後。

「亞歷山大……是我看錯嗎？」

「……不是……」

「海……」

擋在兩人面前的，是海。

早在進入森林時，狗人們彷彿有意追趕一樣，不斷阻擋。

荒不擇路的眾人不在乎方向，恐怕那時就已經落入全套了。

想到這裡，卡列妮娜不禁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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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疲憊的笑聲，但不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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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或者說一號魔女，出現在兩人身後。

一旁的狗人咬著被捕獲的同伴們拖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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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皙的臉上帶著厚重的黑眼圈，看起來已經許久都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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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結束，現在……把你們知道的通通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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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卡脫下手套，白嫩細長的手指緩緩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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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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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卡列妮娜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感想。

當那隻手觸碰到自己臉上時，她只感覺到……「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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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自己正身處一片冰天雪地一般。

周遭不斷浮現各種畫面——那是她的記憶。

每段記憶裡不知不覺逐漸消失，變成了模糊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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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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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詞彙到處都是，它在冰原上跳躍，在天空中飛舞，在冰水下遨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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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冰原上，地平線的另一端。

一個小女孩站在那邊。

卡列妮娜連忙追上去，不知為何，才剛踏出一步，自己彷彿來到桑尼亞——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知道這裡是桑尼亞，但「這裡是桑尼亞」的想法自己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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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視線變低好多，自己好像來到某種店裡面。

眼前是一個小巧的書桌，上面擺著一張紙，看起來是小孩正在畫畫——上面用蠟筆畫者三個人，「爸比」、「媽咪」、「我」以及一顆小蛋糕。

卡列妮娜伸出手，發現自己變得年幼無比……

「艾莉卡，我的小寶貝～要不要吃蛋糕？」

一個金髮的女人端著蛋糕靠了過來，她看起成熟美麗，給人溫暖的感覺。

蛋糕很簡單，上面用草莓醬畫了一個愛心……卡列妮娜記得，在克拉科夫研究機構裡，阿克特的房間也有這個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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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這個字眼浮現出來，看來眼前的女人是小女孩的母親。

而小女孩，叫做艾莉卡——卻不是魔女艾莉卡（艾茵絲）。

那麼，卡列妮娜到底變成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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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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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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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門被粗魯的打開，一群穿著黑色皇家護衛隊制服的士兵衝了進來。

粗暴地趕走所有正在用餐的顧客。

「滾開！通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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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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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軍官拔出手槍，對天花板連開三槍。

客人們紛紛嚇跑。

「媽咪」也被嚇到，但她的第一個反應是抱住「艾莉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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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香，卡列妮娜覺得，這讓她想起自己的母親——不是盧西亞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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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聽到聲音立刻從後廚跑了出來，擋在母女面前。

「爸比」的想法出現，這是「艾莉卡」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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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光頭還帶點歇斯底里的男人，穿著白大褂走了進來，他的臉上戴著一副面具。

「父親？」、「父親……」、「父親！！」……

一大堆想法湧入腦海，令人痛苦。

這男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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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達」，這應該是他的名字……伴隨著一大堆「父親？」、「父親♥」、「父親～」的想法一起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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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克特先生，你該答應了。」白大褂男等著「爸比」說道。

「爸比」橫在母女前，毫不示弱：「我說過了，亞斯伯博士，我的女兒不會變成你實驗的一部分！」

「展現父愛？那個已經過時了，赫克特先生，況且……」

希達的眼神越過「爸比」，直接落在「艾莉卡」身上。

他語帶瘋狂地說道：

「那是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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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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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軍官開槍，士兵跟著射擊。

「爸比」一步未退，站在原地。

身上佈滿了血痕和彈孔……

他緩緩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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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帶走我的艾莉卡！！不要！！」

士兵們靠近，將發狂尖叫的「媽咪」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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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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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官給了她一槍，然後把「艾莉卡」拉到希達面前。

希達跪了下來，緊緊抱住「艾莉卡」。

「找到你了……得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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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兒……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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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後，就叫做……」

希達博士語氣興奮，講話斷斷續續的，但卡列妮娜聽得很清楚：

「雷洛（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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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意識回到冰原裡——

暴風雪來了，將一切吹的雪白……

卡列……什麼？娜？

我？誰？哪裡？

啊？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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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心率不穩。』

『準備電擊！』

『等到，心率正常了，她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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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卡列妮娜完全恢復意識，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起來，當初被炸昏時的傷口也得到好的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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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痛……怎麼回事？」

她看向周遭，這裡看起來像是什麼私人病房。

「你醒了啊，妮娜。」

「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正一臉疲憊地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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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卡列妮娜昏迷了三天。

經她解釋，她才知道當天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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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家都被捕獲時，那位自稱艾莉卡的魔女徑直走來，要觸碰卡列妮娜。

亞歷山大想抵抗，卻不知為何動彈不了，彷彿失去身體控制權。

只能眼睜睜看著艾莉卡觸碰卡列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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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列妮娜的瞳孔變得混濁，整個人彷彿都失去生命一樣。

亞歷山大幾乎失去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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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艾莉卡的臉上也露出不解和難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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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螺旋槳的聲音打斷了她。

盧西亞聯邦的「紅隼」直升機從懸崖底下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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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風壓甚至將幾個狗人捲到海內。

探照燈照在艾莉卡身上，她不得不撤退，並放下了「懲戒隊」隊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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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波特波夫娜率領的內務部特遣隊，他們迅速降落，將眾人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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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後，其他人幾乎都已經醒來，只剩卡列妮娜昏迷。

「幾乎？」

「嗯，菲爾一直在昏迷，查不出情況，大波波說會找專人治療她，這裡的醫院救不了……」

「大波波？」

「怎麼了，阿娜塔西亞少將呀。」

「為什麼？」

「因為她……」亞歷山大將手放在胸部上：「很大啊啊！」

「色狼！」

卡列妮娜揮拳擊打亞歷山大，兩人玩鬧地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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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啊，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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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很有精神，恢復得很好呀，卡列妮娜少校，亞歷山大大尉。」

「少校？」

「大尉。」

「依照《偉大衛國戰爭臨時法》，我替你們全部恢復了榮譽，順便升階，讚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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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濕濕的，感覺盧西亞母親正將自己攬入溫暖的懷中。

大波特波夫娜——不，卡列妮娜決定以後叫她阿娜塔西亞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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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謝謝泥啊！阿娜塔西亞姐姐！！！」

卡列妮娜突然從病床上跳起來，滿臉鼻涕和淚水地抱住阿娜塔西亞。

「誰准你叫我姐姐的……」她本想發怒，不過看著自己懷中的卡列妮娜：「呼……算了，當作給你的發洩。」

感覺她好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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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阿娜塔西亞替卡列妮娜處理了出院手續，接著將兩人帶到一處秘密小屋。

同樣也是內務部的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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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等待下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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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了。

「懲戒隊」的大家也都在這裡，幾人抱在一起，享受劫後餘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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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波夫娜完全放鬆自己，喝了一整瓶伏特加後醉醺醺地跳起舞來，甚至想脫衣服。

當卡列妮娜制止她後，她居然哭了起來。

一邊抱怨壓力好大，一邊哭又一邊笑，然後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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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娜和阿卡雅完全變成了好友。黎娜也向眾人坦白，她是因為頂嘴，原本隊伍的士兵犯了錯害死隊友，將罪推到她身上，她才被抓起來——據說阿娜塔西亞已經在重新調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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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雅的更離譜，她那位「祖上的前帝國貴族」可以追溯到五百年前，那時候盧西亞都還不叫盧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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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名譽都被恢復，阿娜塔西亞並沒有說謊。

唯一糟糕的是……菲爾仍在昏迷。

她躺在小屋裡，完全醒不過來。一切體徵都正常，查不出昏迷原因。

「待命」的指令多半是因為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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