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咩記 - 《把咩記》第三十章｜亡羊補牢(3)

　　小咩嚇得叫出聲，江佐立刻反射性關門──即便下一秒他就意識到此舉多麼無用。

　　因為這位不速之客已在他們腳下各展開一個閃爍金光的魔法陣，震懾得他們一動也不敢動，只能原地眼巴巴地看著對方施展穿透術跨進屋裡。

　　江佐表面看似比小咩冷靜，實則心中仍有些慌，他既無法眼睜睜看著小咩像犯人一樣被押走，卻也想不出能幫助她又全身而退的辦法，弄不好，連自己都可能被套個罪名，誰知道天使界究竟會怎麼懲處，他只聽說天使界的律法是四界中最嚴格的。

　　「我是天使界執法局的羈押員，這是我的證件。」

　　天使說的是江佐聽不懂的語言──滿口流利的妖語，顯然他對自己即將羈押的對象已有初步掌握。

　　當江佐還在納悶天使說了什麼，對方已出示一張卡片，他連忙探頭看，又是看不懂的文字，可能是天使界文，所幸小咩還保有鑰匙賦予她讀懂四界所有文字的能力，她看到上面寫著：

　　天使界執法局羈押員　普契盧‧芬卡

　　「請問你就是格蕊絲‧咩小姐嗎？」普契盧對著小咩問，他依然使用妖語。

　　小咩不知道誠實會發生什麼事，但她銘記江佐的提醒，因此乾脆地承認：「對，我就是格蕊絲‧咩。」

　　「嗯？」

　　普契盧發出懷疑的一聲，然後唸咒變出一張表格及一支筆，慢條斯理地寫幾筆後才再開口說。

　　「請恕我使用招供咒再問一次，這是必要程序相信你能了解，伊瑪利華（天使界，招供咒）！請問你就是格蕊絲‧咩小姐嗎？」

　　難道翻找實話就像挖出吞下肚的食物？

　　小咩忽然有股想嘔吐的感覺，下一秒，她的嘴一陣軟麻，然後變得完全無法控制，她不自覺就衝口說：「是的我就是格蕊絲‧咩！」

　　「很好。」普契盧點點頭，他又在表格裡填一些字，接著他轉向江佐，改用魔法語問：「你……應該是魔法人吧？叫什麼名字？」

　　親眼見識傳聞中天使通曉的「本領」，讓江佐不禁心生佩服，老實說他身上並沒有什麼能顯示魔法人身分的特徵，因此，這位天使是單憑「感覺」就判斷出來的，此項技藝並不容易，江佐也曾受過類似的訓練，所以他很清楚。

　　「吉昂祖‧特恩。」江佐快速地說。

　　他可沒說謊喔，「吉昂（江）祖（佐）特恩（藤）」的確是他的名字，如果有什麼錯誤，一切都是天使的耳朵有問題。

　　「嗯？」普契盧又發出懷疑的一聲。

　　江佐捏一把冷汗，他是不怕招供咒，因為就算他的本名是「艾修羅‧索法爾」，「江佐藤」也的確是他在人類界的名字，但如果要他在表格上簽名……

　　「吉昂祖先生，請問你與格蕊絲小姐是什麼關係？」普契盧邊問又邊在表格填東西。

　　「即將成為患難之交吧？」江佐額上冒著汗卻故作一派輕鬆道。

　　「這樣啊，如果我是你，可笑不出來。」普契盧平靜的語氣裡話中有話，眼神潛藏威脅的氣勢，他敲了敲門上刻畫的魔法陣問：「你為什麼要如此積極『幫助』一個妖怪呢？」

　　江佐當然明白普契盧的意思，沒想到對方一眼便識破施加在這棟房子的魔法！他一時緊張到啞口無言，莫非他也成為「共犯」了嗎？

　　「天使先生，是我自己跑進來的，因為我在險惡的世界已經沒有可以住的地方，才賴在這裡想要躲藏，但是我朋友讓我想通了，犯了保密協定不能逃跑，所以都是我的錯，跟他沒有關係。」

　　小咩盡可能說得真誠，在這般荒謬的一天，她最不希望的就是害到幫助自己的人。

　　「原來你聽得懂魔法語啊？」

　　普契盧訝異地撇一眼小咩，然後將手中的表格拎到江佐和小咩眼前，再度改回妖語說。

　　「根據天使界執法局的公文，我必須將違反保密協定的格蕊絲‧咩小姐帶回天使界，格蕊絲小姐請跟我走……艾席密拉德（天使界，囚禁咒）！」

　　一道藍光撲向小咩的脖子！當藍光消失時，她的脖子竟被環上一個鐵頸圈！還延伸出一條鍊子牽在普契盧手中！

　　同一時間，小咩腳下的魔法陣猶如時間倒轉般，竟彷彿收回魔力般一撇一捺地消失了。

　　「這是必要程序相信你能了解，因為我必須確保你不會逃脫也不會使用妖力掙脫，現在可以走了。」普契盧以一口理所當然的語氣對小咩說。

　　「等一下！」江佐叫，他雖然聽不懂但還是能從普契盧的動作及小咩的表情知道她要被帶走了，他盡量冷靜地問：「天使先生，請問觸犯保密協定的懲罰是什麼？」

　　普契盧眼神閃爍了一下，他遲疑幾秒，然後才輕咳一聲，以魔法語告訴江佐：「詳細的法律條文我不是很確定，但沒記錯的話是『懺悔』，刑期由法官決定，十天到一個月不等。」

　　江佐聽完一下子安心不少，頂多關一個月罷了，不算太可怕嘛。

　　「等等……」

　　江佐忽然想到一個天使界可能未考慮的問題，因為天使是不會飢餓的！

　　他著急地問：「你們『懺悔』的地方有提供食物及水嗎？」

　　普契盧抬頭望江佐一眼，他還挑起一邊眉，似乎覺得這是個很怪的問題，在他和小咩消失以前，用魔法語丟下一句。

　　「當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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