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相思·白蓮相守 - Chapter 14 出走

雪兒回到房內，在衣櫃裡找到一套輕便的衣服。她換上後便走到藏寶庫，在某格的機關中取出一個長條狀的金屬盒子，大小只有掌心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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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記得我嗎？」深褐色的眼眸沾上半點哀愁，她緊握著金屬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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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初走火入魔的模樣，清晰烙印在她腦海裡。六親不認，嗜血成狂，如人間修羅在山谷內大開殺戒。那一天還是誕下璃兒的日子，若不是璃兒及時的哭喊聲，恐怕自己也死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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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是她膽怯，她無法接受殺人如狂的惡魔是自己的丈夫。她害怕他，害怕他再次發狂，害怕他再次用手捏著自己的脖子。故他銷聲匿跡後，她不敢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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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璃兒越大，越有雪初的影子。每次看到璃兒，雪初的身影又再次佔據腦海。為了忘記雪初，久而久之，她也逐漸疏遠璃兒。那段時光幸得蒼穹的打點，璃兒雖沒有親爹伴身旁，但生活上所需都得到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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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不再膽怯，她要去找尋他。哪怕他記憶全失，哪怕他瘋癲成狂，她也要伴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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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打開房門，再次跳上屋頂，一會兒後已來到出口附近的屋簷上，發現侍衛們提燈在各個出入口處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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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侍衛們的視線，輕而易舉，她考慮的是無形的限制。以蒼穹的性子，不會輕信他人。除了侍衛們的巡邏，一定有其他的限制存在令他可以掌控全局，他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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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掏出衣襟裡的金屬盒子，扭開機關，盒子全是細長的銀針。她拿出一根銀針往大門方向輕輕一彈，銀針穿過大門後，空中泛起層層漣漪。她再拿起數枝銀針，往不同方向輕輕一彈，漣漪不斷現於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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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包圍整個山谷，雪兒不得不承認夜星獵的潛入功夫，竟可來回穿梭結界而不被察覺。她正猶豫要不要從長計議才伺機而動，察覺到大門附近的樹林裡有黑影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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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老鼠呢。」她心生一計，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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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綁在腰帶處的小布袋，從內裡掏出精緻金屬球，毫不猶疑擲向大門處。金屬球一踫觸地面便噴出濃烈的煙霧，侍衛們立即戒備。她又扔一顆向樹木方向，待衛們目睹煙霧於樹木方向，紛紛朝大門走去，雪兒趁多人衝出結界之際，一起穿過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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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樹林的黑影見濃煙四起，侍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當機立斷用輕功一躍，潛入山谷內。他飛過大門之際，耳邊隱約聽到一把女聲說著「謝謝呢，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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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頓時了解這場混亂是她所為，禁不住咒罵道「幹，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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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握時機，迅速找了位置隱身，等騷亂平息。侍衛們巡邏一會不見可疑人士，逐跑去找白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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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陷入沉睡沒多久，便被敲門聲叫醒。他抬起前臂捂著酸澀的眼睛，聲音隱隱透露疲倦「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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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侍衛緊張地敍述著事發經過，白梓用力閉緊眼睛再睜開，減緩眼睛酸澀的不適。他坐起身來，深深呼了口氣後問「尊上不知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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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應聲道「屬下不敢打擾尊上休息，第一時間已來知會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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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安心地舒了口氣，說道「終於學乖了，否則你們有多少人頭都不夠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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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拿起掛在屏風上的毛裘披風，說道「派幾個人守著藥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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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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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後，白梓隨著侍衛的帶領來到大門，有個侍衛走上前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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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領，請看這個。」侍衛打開手心，一顆金屬球呈現於白梓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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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接過金屬球，仔細端詳。金屬球是鏤空雕刻，花紋是穿著袍子的人朝天上月亮拉弓，像要把月亮射下來。金屬球內部有一顆小黑球，踫觸金屬造的鏤花圖案會發出清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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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侍衛問「你們吸入煙霧可有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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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回應道「沒有，大家一切正常，貌似是簡單的煙霧，製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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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玩味地笑了，把玩手上的金屬球「所以你們承認上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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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趕緊跪下，抱拳低頭「在下失職，望統領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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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把金屬球藏到衣䄂裡，清了清喉嚨，說道「下不為例。對啦，你們走出大門時可有感到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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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報告道「並沒有，屬下與兄弟們一向攜帶令牌，即使進出結界也沒受能量波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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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眉一揚，嘴角藏不住笑意，輕聲問「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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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以為是白梓的日常隨機考核，故把一切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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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是統領平時掛在腰間的令牌，是尊上為方便我們出入結界去城裡打點物資作護身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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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回答完，下意識看了看白梓的腰間，發現一向做事謹慎的統領竟會遺忘令牌，看來這次有可疑人物入侵的事情也出乎統領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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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收起笑意，正色道「乏了，送我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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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愕了，因為他從未聽過統領說累，還有統領多年來都是獨自回房，從沒對兄弟們當僕人使喚。儘管意識到不尋常，但想到統領也是肉體凡胎，便立即釋疑，送白梓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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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跟著侍衛的帶領，觀望沿途的風景，檀木房子依山而立，白色的雪霜仿若為朱紅色建築帶上帽子，十分逗趣。綿延不絕的走廊貫穿不同房子，白梓暗自慶幸，幸好找到人帶路，否則可迷失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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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他們已來到一座別院。侍衛領白梓到門前便退下，獨留白梓站在別院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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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朝四周張望一下，確定沒人才敢推門而入，並謹慎關上門。他進房後第一時間從胸襟裡掏出東西放在房內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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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完成。」白梓走進內室，到處搜索侍衛所說的令牌，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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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走，他就會回來了。」他思慮再三後，不便久留，關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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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躍到屋簷上，考慮到大門此時人流眾多，而且白梓想必已到達大門。他看向右邊的密林，正是隱身的好去處。白梓身影一閃，快速朝密林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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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往密林搜索的侍衛們已返回大門，目睹等候的白梓，紛紛跪下，齊聲說道「統領，屬下失職，未能將擾事之人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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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披著毛裘大衣，腰間別著一塊翠綠色的玉佩，他盯著請罪的將士們，張嘴道「起吧，這事我容後再查，先別走漏風聲。若驚動尊上休息，你們有多少命都不夠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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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目睹過尊上手段的侍衛們紛紛咽了咽口水，不敢怠慢地回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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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白梓回房的侍衛回到大門時，聽見白梓正對著一班兄弟囑咐，誤以為統領勉強自己，迅速迎上前「統領，這裡可以交給我，請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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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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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統領臉色一沉，周邊的將士屏氣歛息，他們的內心暗自為這位擅作主張的兄弟捏一額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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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眼看親手培育的人竟可無視長幼有序，當著眾人叫自己休息，想到多年的付出與蒼穹的死亡威脅，根本不值一提。他的內心揚起一股怒氣，眸光冷冰冰地盯著侍衛，問道「膽子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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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嚇得趕緊跪倒在地，雖不知惹怒統領的原因，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統領現在非常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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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目睹侍衛的反應，瑟瑟發抖的身影在白梓的眼裡是如此渺小。他一步一步走近他，然後在侍衛的身邊蹲下來，輕聲在他耳邊說著「三思而行，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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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趕緊低頭，嘗試穩住顫抖的聲音，回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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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憶起被白統領救回來後，在這深谷不分晝夜地進行各種訓練，哪怕他們觸犯軍紀，更嚴重的是觸犯尊上，一律懲罰都是統領扛下來。每日比他們訓練得更晚，也比他們更早起，卻從未在他們面前喊累，甚至展露疲態，而他卻叫統領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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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靈機一觸，抬頭與白梓對視，如夢初醒地說道「統領，我知道入侵者藏身於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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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眼眸冷意漸退，站起來說道「起來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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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將一切事情和盤托出後，請示白梓「統領，我們應包抄圍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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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長嘆了一口氣，喃喃道「遲了…對方使用易容術混入谷內，是因不想硬踫，即使現在回去圍堵，恐怕他已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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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憂慮的是可疑人物的目的，若他目的達到，必不會來犯，若目的未達，未來還有交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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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擺擺手，對著侍衛們說道「都撤了吧，對方功力於你們之上，別作無謂犧牲，回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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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們領命退下，只有通知白梓有可疑人士入侵的侍衛留下來，詢問道「統領，去了藥王殿的兄弟們是否也要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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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的人可是夫人甦醒的希望，必需嚴加保護。凌鳶，人手編排交給你，務必讓他們都得到充分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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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鳶抱拳說道「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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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說著「我回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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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鳶出言提議道「統領，不如讓在下送你回房吧..畢竟可疑人物最後行踪是你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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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瞧見凌鳶擔心的雙眸，嘴角泛起淺淺笑意「軍營裡，有誰打贏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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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鳶垂下眼眸，一時無話。白梓轉身，朝房間方向走去，喃喃自語「黃泉路上，我不需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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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鳶目送白梓遠去的背影，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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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白梓已回到房間內，他解下毛裘大衣掛在屏風上。最近發生的事令他焦頭難額，他走到桌旁拿起茶壺直接往嘴裏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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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把茶水喝個精光，內心的郁悶一掃而空，仍有點不甘地說著「還是酒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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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茶壺時，瞥見桌面有個鎖頭。好奇心驅使下，他拿起來瞧瞧，一段久遠的回憶逐漸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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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又跑來這裡？」男孩穿著白衣，拿著火把。火光讓蹲在角落，抱著頭的白衣男孩無處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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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孩聽見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來，淚眼汪汪的黑色雙眸，可憐巴巴地抽泣說著「白梓….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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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一額冷汗，沒好氣地說道「問你為什麼又跑來娘的藏寶庫，你回我你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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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孩揉著眼睛，啜泣道「娘親好久沒來見我了…我只是想找樣娘親的東西…..隨身攜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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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無奈看著他，說著「上幾次被我抓到時，你不也這樣說？這裡機關很多…傷著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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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孩急急和應白梓的說話，聲淚俱下「對啊，上上上上次是萬箭穿身，上上上次是掉進毒蛇洞，上上次是火焰焚身，上次是毒氣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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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烏鴉從白梓內心飛過，他接著問「那這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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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拉起衣䄂，伸出潰爛見骨的手臂，眨著黑色的雙瞳，細聲說道「這次是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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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趕緊蹲下，心急火燎地說道「來！我揹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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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擺擺手，安慰白梓道「沒事沒事，我可是怪物，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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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秒還是潰爛的皮肉慢慢長出新肉和筋胳，白骨已被新長出的皮肉覆蓋，接著新的皮膚長出，原先不堪入目的手臂，現變得細緻白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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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目睹傷口癒合，心定了下來。他抓著男孩的肩膊，鄭重其辭地說道「你不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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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雙眸逐漸黯淡無光，擠出笑意地說道「但身邊的婢女都說我是怪物，所以娘親不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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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聽她們胡說，你所穿的白色衣服都是娘準備的，不疼你怎會為你準備….」白梓暗裡罵著嚼舌根的婢女們，安慰著眼前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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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抱著膝蓋，呢喃細語地說著「她們說我是穿你不要的…..」他說完把頭埋進膝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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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緊握火把，內心已決定叫娘親把所有婢女都撤下。他蹲下來拍了下男孩的肩膊，然後從衣䄂裡掏出一個盒子，打算轉移男孩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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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娘親最寶貝的東西，喏，現在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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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拿出前來尋他時，路上所撿到的盒子，猜測是誤觸機關後丟落在地。此處光線幽暗，地形複雜，若不是從娘親裡討得路線圖，恐怕早已葬身於此，別說有命找到這個愛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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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孩抬頭，濕潤的眼睛定定看著白梓手裡的盒子，瞧一眼白梓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欣喜若狂地取走盒子，急不可待打開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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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湊近瞧瞧，好奇地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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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孩滿足地看著白梓，彷彿得到天上的奇珍異寶，燦爛的樣子讓白梓看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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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鎖喔，還有鎖匙。很美喔，嘿嘿嘿，謝謝白梓。」白衣男孩樂呵呵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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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寵溺地摸了他的頭髮，催促道「走吧走吧，這裡濕氣又重又危險，別再跑到這裡，娘親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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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孩乖巧地點頭，拿走盒裡的鎖匙遞給白梓，笑說「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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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套的啊，沒了鎖匙，這鎖就癈了。」白梓疑惑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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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孩從地上站起來，用手拍拍屁股沾到的灰塵，二話不說把鎖匙塞到對方手裡，天真無邪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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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走了就不要回來了…」白梓望著鎖頭，若有所思道。接著他伸手於衣襟，拿出一直佩戴的幼繩，幼繩串著一條早已生銹的鎖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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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鎖匙打開了鎖，鎖頭發出咔嚓的聲音，鎖的底部機關打開，一張摺成方形的白色紙條跳躍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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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鎖頭，拿起紙條打開。幾秒後，他點燃桌上的燭台，毫不猶豫將紙條靠近燭台。產生的火光照亮了神色凝重的他。最後紙條化為灰燼，成為桌上的點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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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起身朝床走去，躺在床榻上仰望出神。直至晨光穿透窗子，照明室內，他才驚覺自己整夜沒睡，瞬即翻身起床，把桌上的鎖頭藏在腰封裡，便推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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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未走到大門已目睹遠處站崗的凌鳶，他走近凌鳶身旁。白梓與他交頭接耳一會後，便走出大門，朝密林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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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瑟瑟，白梓每一下踩在雪地上的聲音在密林中被放大幾倍，迴盪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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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按照著回憶中的模糊路線，向茂密的某處盡頭走去。由於太久沒去那個地方，他走到中途後停了下去，觀察周圍的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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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尋無果後，他憶起很緊要的線索。他順著晨光穿透密林拆射在雪地上的光點，將光影與地平線連一直線，向著晨光的方向望去，果然找到刻著印記的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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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熟悉的樹幹前，望著新長出的樹皮仍蓋不住被刻下的記號，淺淺的笑容泛在嘴角，遂根據著記號朝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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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好不容易走出密林後，依山而立的峭壁擋在面前。他看著小時能鑽進的洞口，再看看現在的體型，不禁笑著搖頭，只好用輕功飛到峭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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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壁圍著一塊四季如春的土地，多年過去，這番天然現象依舊讓他驚訝。他俯瞰空無一人之地，孤疑地飛身下去。當他穿透結界後，熟悉又陌生的白色背影瞬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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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腳及地時伴隨一句呼喊「臭小子，現在連法術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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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作「臭小子」的背影聞言轉身，墨眸帶著笑意，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用洞口進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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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放下在山谷時的冰山臉孔，不客氣地回嘴道「誰會鑽那個狗洞進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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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倆人對視一眼後，紛紛噗哧一笑後，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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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璃率先止住了笑意，望著闊別多年的友人，心情複雜地說「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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