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逢陽光 - 軍械室

今日，校園恢復正常上課，辦公處室在炎熱的夏日開冷氣，部分處室則大開窗戶，因為前幾天被潑灑不明液體的味道還有沒有散去。

許多主任或組長不想忍受臭味，沒課時就往災情不重的輔導室跑，小老師的座椅被強迫讓給了其他人。夾在平均年齡幾乎可以當自己父母的主任中談話不成問題，但當話題轉移私人層面時就不太輕鬆了。第二節課是他今日的第一堂課，結束之後，他沒有走回輔導室，而是開了隔壁教官室的門。

濃厚燻人的臭氣撲鼻而來，令人想快點逃跑的氣味和泰然自若坐在椅子上一邊瀏覽資料一邊玩著握力器的教官形成強烈對比，小老師向外走回一步，深吸口正常的空氣才踏進教官室。

「你是做過毒氣訓練嗎？這裡臭成這樣你還坐得住？」

「沒事，因為你球衣更臭。」

「你太過份了喔！虧我特地來找你！」小老師作勢要轉身走人。

「不要生氣啦。」雖然知道對方不會真的走人，教官還是趕忙跟了上去，抓住對方的肩膀，不讓他有可能逃走的餘地。

「不要抓這麼緊啦！」老師試圖甩開教官。

「我們去快樂的地方，好不好？」教官走到對方面前，撫摸著他的臉，看著眼睛哄。

「什麼叫快樂的地方，現在是上班時間吧？」

「放心，在學校裡。」

「你…你該不會想在學校亂來吧？」老師急推了教官一下。

「從交往之後你腦子到底都裝什麼，色情狂嗎？」

「還不是你都說一些容易被誤會的話。」老師為自己想歪的事辯解。

「中午之前有課嗎？」

「被借走了，所以沒有。」

「那好，走吧！」教官甩了甩手中的鑰匙，發出鈴鐺的的清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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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師一路跟隨教官到了高中部教學區一處較為隱秘的地方，見他打開門上鐵鎖，推開積灰又生鏽的厚重鐵門，示意自己一起往樓下走。

那是一個空間頗大的地下室，即使是夏天依然陰涼，他們畢業時還沒有這種地方，雖然年代不久，但一看就缺乏打掃與整理，被一些淘汰的球和音樂班的鼓占住了角落。向內走，左右各有幾間空盪、似是教室的空間，略顯詭異。最裡面就是一個獨立、有鐵卷門的倉庫，教官按了好幾次才打開，又是解開層層大鎖，門沒推開，透過毛玻璃，什麼都看不清。

「這裡是哪裡？」

「怕嗎？」

「不…不會，但這是哪裡？」

「我說會是快樂的地方。」

「來這裡幹嘛？」

教官沒有回答，只是沉吟著打量一番老師。

「清槍。」簡潔的詞句搭配著邪魅的臉令老師感到不寒而慄。

「你不是說是正經地方嗎？」

「確實是來正經地方清槍。」不等老師還想卻步，教官將人推到門口。

「打開吧！我們都會快樂。」

「到底是在快樂什……」老師帶著困惑和膽怯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令人瞠目結舌的大量軍械。

「帥吧！」站在身後的教官挑眉一笑。

「帥……但為什麼外面都不標明？」

「法規（*下方註）寫的，不然問一下法律系的？」教官拿出電話就要打給璟雲。

「不要玩啦，來這裡要做什麼？」

「清槍啊！我說好幾次了！」教官拿起槍架上的T65k2，拍了拍槍體。

「要教你怎麼保養嗎？」

「不用，我學過，不要貼在我身後啦！」

「來，這邊要確定槍膛無子彈然後打開上下節套，拆下來的先幫我拿著……」

被臂膀懷抱著的機會不少，但被環抱著保養槍枝卻是第一次。見對方開始專心地一邊講解一邊操作，老師也不忍打斷，也開始用心聽人講話。

「……最後全部再裝回來，好了。」

教官身體依舊靠在老師身上，單手把那把槍放回架上，手又抱回來，不安份的手指往老師的下襠處爬去。

「接下來清哪支槍呢？」曖昧的嗓音在老師耳邊響起。

「你不要鬧啦！」

「軍械室只有門外有監視器喔—」教官輕輕咬上老師的耳朵，昨晚咬過的紅印還未消除，現在又多了一抹老師緊張的紅暈。

「正…正經點。」

「這把槍也是清完再裝回去就好吧？」教官的手指更大膽的隔著褲子往下挑逗著。

「現在在工作！」

「開玩笑的，誰清你的槍，我要清下一把六五了。」教官兩手放開，慢慢退向後方，又拿起步槍繼續清理保養著。

深知教官是該認真時一定會認真的人，在軍械室這種地方該有的規矩他自是明白，但剛才小老師似乎感受到對方玩笑以外還有一絲不安分存在，不由擔心起來。

「現在要幫什麼？」

「看就好。」

「那帶我來有什麼用？」雖然自己會乖乖等待，但剛才人的行為讓小老師想要找他麻煩來反擊。

「嗯……勞軍。」教官專注手上的工作，面無表情地說出不正經的話。聽起來讓人想入非非，但看著小老師心情就好起來，也無非是一種「勞軍」，至少教官自己是這麼想。

小老師不再理會開始說歪話的教官，看起手機，此時收到一封訊息，是許久不見的朋友傳來的。以前也是同學，對方現在已是三家上市公司的總裁。

「在嗎？」

「在，怎麼了。」

「有事請你們幫忙。」

「好，什麼？」

「我的私人醫生要辦婚禮，需要伴郎。」

「幾個？」

「你跟王雁明來，到時候再說。」

「怎麼突然說到他？」小老師不知道為什麼失聯已久的她覺得兩人現在還有聯絡。

「你們不是在交往嗎？」

小老師驚訝對方知曉，明明兩人除了昨天與璟雲她們的對話以外，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想來也有可能是這個總裁自己瞎說的，為了謹慎，小老師又發去訊息問：

「誰說的？」

「我拷問我特助的。」

「特助？」

「可以的話，訂下來，我會要她去帶你們來，到時再研究。」

與以前大喇喇的性格截然不同，也有可能是打字缺乏溫度，感覺總裁保持神秘。

「我是可以，但要問一下他。」

「好，給你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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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范涵青嗎？」

「記得，怎麼突然提到她？」

「很久沒聯絡對吧。」

「對啊，怎麼，想她？你要外遇？」

「才沒有，她說要我們去做伴郎欸。」

「她要結婚？哈哈，怎麼可能，男人婆欸！」教官抬起頭笑話起范涵青。

「就你這個八加九不也還有我嗎？」

「對對對，我配不上你。」教官故作落寞地低頭繼續保養槍。

「開個玩笑嘛，別這樣。」

「知道，所以她真的要結婚了？是誰眼瞎……」

「沒有啦，她說是她的私人醫生結婚。」

「私人？她發達了？」教官在軍中太久，有點混傻了，外面的情況都還沒熟悉回來。

「她現在是三家上市公司的老闆。」

「你可不要去當她的小白臉啊！」

「不會啦！所以要去嗎？」

「好，去。順便看看他過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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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可以去！」小老師回了涵青。

「好，下午派我特助跟司機校門去接你們。」

「這麼快？」

「因為要先量衣服。」說完這句話，涵青就下線了，似乎還要忙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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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下午司機要來接我們。」

「太扯了，還有司機！」

「她怎麼知道我也在學校？」教官甚是疑惑。

「我也很好奇，說不定也是她說的特助講的。」

教官繼續保養著槍枝，一個早上下來，幾乎全部做完了，兩人走出軍械室，重新鎖上層層的門，再次見到陽光，此時已是午餐時間，學生來來往往的搬著餐桶。

「啊—好累，吃午餐。」教官伸展了剛剛坐在板凳上蜷縮的身子，兩人往辦公室走回去。

「等一下去輔導室吃啦，你辦公室真的很臭。」

「好好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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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採用的設定是以109年被廢除的軍械室相關法規，請當十年後它修改被重新採用了，之後會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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