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者與他養的小鬼下卷 - 3-3

「這個術法是禁術，以我的身、運、氣三者同時獻祭，強借本命護身神的法器一用……這招一出，我有半年無法召喚式神，同時會重病一場……這都還不是這一招被歸類於禁術的原因……」

阿軍眉毛一挑：「喔？」

凱爾手上還插著點滴，斜斜倚在病床上，笑笑：「被強借了法器的護身神的怒火，要以我的壽數作為代價才能平息。」

「……意思是？」

「我會短命。」凱爾依舊一臉雲淡風輕，「具體短多少就不知道了。」

坐在沙發上的阿軍嚇了一跳：「誒，你們東密的術法是不是太邪門了啊？」

「是啊，」凱爾坦蕩地承認，「不然怎麼能稱為『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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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殺了Eason——其實Eason是鬼，算不上「殺」——之後噴一口血就昏倒了。阿軍手忙腳亂的叫了救護車，但是不知道凱爾的緊急聯絡人是誰，又不好沒血沒淚的把他丟給救護車算數，只好跟著上車。

幸好還沒到醫院前，凱爾短暫的醒來一下，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清楚，還拜託阿軍打給那天看到的店員——Wil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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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說實話就好，」凱爾氣如游絲地交代，「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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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發生這種緊急狀況，聯絡人居然是店員？阿軍說什麼也不相信他們兩個只是同事關係。

總之，在急診室把凱爾的狀況交接給店員後，阿軍本來要陪著等，但店員堅持讓他先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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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的事由我來處理就好，」店員低眉順眼的，「您留在這裡也不能讓他早十分鐘醒過來。」

「可是……」

「店長轉入普通病房後，我會再通知您的。」店員鞠躬，「謝謝您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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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雖然語氣、態度、措辭都合情合理也很有禮貌，但阿軍怎麼樣都從這兩句對話裡聽出店員對自己的敵意。

但，人家都這樣說了，阿軍只能乖乖離開。

回到家沒多久就收到凱爾的訊息。訊息裡有醫院病房的房號，還有一句輕飄飄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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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問題，我會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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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著這句話，阿軍只能隔天帶著水果再跑一趟醫院。但是他實在沒想到——凱爾看起來輕飄飄的那一劍，是要折壽的。

凱爾臉上帶著蒼白的病氣，除了精神不太好之外，神態倒是很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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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兩次三番被攻擊都不肯用這個招數，原因就是這個。」凱爾苦笑，「但是我的式神連連受損，實在忍不住……」

「哎，說起來你也是為了幫……救我們，」阿軍難為情地撓撓頭，「有沒有什麼我們可以做的？」

「恐怕沒有，」凱爾促狹地笑笑，「除非你想幫我找新的式神。」

「……啊？」

「開玩笑的，」凱爾嘆氣，「跟式神簽約的條件非常嚴苛，不是外人能幫得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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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軍默然。東密東密，既然有個「密」字，自然很多術法是不能外傳的。所以就算剛才凱爾真的想講，阿軍也會制止他。誰知道外人聽到術法內容後有什麼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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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請你過來一趟當面跟你說明，是因為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畢竟，我在西區沒什麼朋友。」凱爾似乎誤會了阿軍沈默的原因，擠出笑容安慰他，「只是短時間內，我可能幫不上你的忙了……」

「千萬不要這麼說，」阿軍擺手，「等你出院，我請你吃飯吧。」

「那我就不客氣啦。」凱爾笑了，隨即臉色沉了沉。「對了，那天你身邊有兩個靈體。有一個的身份我應該知道，另一個是殘魂……」

阿軍重重嘆口氣：「那個殘魂很麻煩，不過我已經轉交城隍老爺了。」

凱爾頷首：「那就好。不然他身上的咒力與怨念，很難消磨。」

「你看得出來？」

「我……們對於巫術小有研究，」凱爾自謙了一句，「如果有施咒的痕跡，大概都能看得出來。他生前應該養過牌吧？」

「而且是跟古薩溫請的。」阿軍厭惡的皺眉，「詳情我懶得問。客人拜託我找到他的下落。我找到了，銀貨兩訖。」

凱爾失笑：「可以這麼處理事情？」

「這是我的規矩。」阿軍起身，「不然事情沒完沒了。不打擾你休息，我先走啦。出院時記得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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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笑著應聲，看著阿軍出病房前手指在門上虛點了幾點——當然，他看得出來那是阿軍不動聲色的用靈氣在門上留了記號，這樣如果有靈體來找凱爾的麻煩，他就會收到訊息。

這還不算他帶來的那袋水果裡面，放了一個平安符，應該也是去廟裡過了爐，留給凱爾防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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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真的蠻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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