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GICO魔女的婚儀 - 第二章 03 少女與糾結與婚禮開始

一切進展順利。

――雖然牠很想要這麼回報，但是目前看來，那可說是自欺欺人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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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毛色光滑柔順、有著銳利紅寶石瞳孔的黑貓，靜靜地佇立於一座紅絨磚砌成的鐘樓屋頂上，俯視著下面所有正在活動的人們。

――真是糟糕，為什麼現在聯絡不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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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煩躁地用爪子撥弄著在牠脖子上的三個金色鈴鐺，而三種特殊的金屬敲擊聲分別從那三個鈴鐺發出，並奏成一段奇妙的旋律。

之後經過一段空白期後，黑貓又再次按著旋律奏響，但來回數次後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喵嗚。」

黑貓開始在磚頭平台上來回踏步，並將眼光聚焦到底下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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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鮮紅色薔薇樹圍繞的一座皇家花園，東南方處有一條以藍金色磚石建造的長條走廊；走廊通向位於角落的一座教堂，教堂外裝飾著大面積的五顏六色琉璃，琉璃上勾勒出黑貓沒看過的一位女神還是天使之類的女性畫像，慈祥的面貌面對著另一側大門所有的來客。而許多人正在陸陸續續地進入那間教堂，其中不乏打扮貴氣的夫人和有權勢的肥胖領主，彷彿為了某件重要的大事而聚集在此處。

但是牠要找的人不在這裡面。

黑貓繼續往通向皇宮花園內側，那條長到看不見盡頭的走廊望去。途中看見了不少穿著一致的僕人們，他們正在忙進忙出地搬運各式各式宴會的所需用品，例如服侍客人的毛巾、大量餐會食物，還有氣球、彩帶、桌椅等，慌忙程度彷彿是今天早上才開始行動一樣，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肅殺之氣，只希望能快一點將任務準備就緒。

真是熱鬧啊，牠想，但是那樣可不是好事情――至少在「曝光」之前，能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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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目前情勢看來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樣貌，早已經脫離牠可以掌控的範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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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就應該帶走那個女孩的。

但是，牠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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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瞇起細長的眼睛，直直望著此時出現在走廊另一側――

一名被裝扮典雅且精緻的黑髮少女，她身上穿著一件白紗禮服，厚重的面紗蓋住了她的面貌而看不見少女真正的模樣，而約略十數人的僕從跟隨在黑髮少女的身旁，就連想要接近都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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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真的糟糕了。

黑貓再次急躁地撥弄鈴鐺，但是鈴鐺卻只是再次發出原本的聲響，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喵――嗚！」

脾氣逐漸變得暴躁的牠發出了怒吼，嚇得在一旁休息的鴿子連忙飛走，屋頂只剩下牠與無止盡的抱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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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黑貓隨即改變了想法――繼續待在這裡也只是浪費時間，「那傢伙」肯定是在路上出了什麼差錯，現在說不定正需要牠去收拾爛攤子。

牠無奈地搖了搖細長的尾巴，雙目搜尋著下方處容易落地的地方。

在打好主意之後，黑貓的雙腳一瞪，便從數十公尺高的樓頂一躍而下，直直地往地面俯衝，劃破了半空中的空氣――

「叮――！」

此時，黑貓脖子上的鈴鐺劇烈地不正常晃動著，並發出了淡淡不可思議的黃色光芒。

一個同樣散發出黃色光芒的蟲洞突然閃現在黑貓的面前，牠毫不遲疑地跳了進去，轉眼間牠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半空中。

而離開前，黑貓又將目光再次投向「那名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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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

那簡直不是應該生存在這個世界的產物。

要是昨晚牠沒有逃走的話，現在早就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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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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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伴隨著代表結束的聲響，蟲洞也隨之消逝不見，彷彿那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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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交錯的瞬間，就知道眼前的的人們正在審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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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塔的鈴聲響奏著。

低沉又和諧的音調迴響在整座教堂，宣示著一場儀式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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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A深深地嚥下一口氣，在教堂大門打開的剎那，眾人的眼光像是尖刺般定在了身為主角的她身上，難以呼吸。從來沒有獲得如此這般的矚目的她，嚇到停下了腳步，是直到葛蘭催促自己，才讓EMMA回想起自己還在進行儀式中。

（是要走到最前面去……吧？）

EMMA從來沒有看過真正的結婚儀式是怎麼進行的，頂多從書籍上認知到婚儀就是兩個人宣示誓言後就算儀式完成，但實際狀況又是如何，她也只能從書籍的字裡行間去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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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堂的最裏側中央，此時分別站著兩個男人正在等待著她。

一是穿著金白色神父袍和聳立三角錐帽的老年人，他站在木檯後方一臉凝重地審視著自己，不苟言笑的外貌讓人感受到沉重的壓迫感；而另一側的則是昨天遇見的托馬斯國王陛下，一身銀金色的嶄新西裝搭配他那粗獷又不悅的外貌顯得十分滑稽。

輕鬆愉快的音樂從不知名的地方傳出，試著襯托整個儀式的氣氛，然而來參加的所有宴客，甚至是當事者的兩人，臉部表情都說明了這是一場荒唐至極的表演，而自己正是台上的一名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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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是這樣的。

至少，在少女對未來的憧憬與想像中，不應該出現此時此刻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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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呃！」

EMMA感覺腰部突然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只見葛蘭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無聲的嘴型說著要她別發呆，趕快向前走就是了，著急的程度彷彿她才是新娘一般。

於是她無奈地踏出腳步再次向前邁進，穿越了無數道嚇人的陌生目光，走到了新郎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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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艾蘿拉女神，我們今日來到您的面前，目睹這對新人進入神聖的婚姻殿堂，依照您的旨意，兩人將結為連理――」

神父寬厚低沉的聲音宣示著誓言，但此時此刻的自己卻什麼也聽不下去，EMMA緊握著手上那把藍白相間的百合花緞帶花束，不知不覺中就將包裝紙揉捏得皺摺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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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伊諾，您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您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者其它任何理由，都會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于直到生命盡頭？」

EMMA將視線悄悄地移向教堂的兩側，只見在牆壁處站立著一排和昨天相同的魔法師，除了當初那名對自己一直咄咄逼人的老魔法師以外，其他人的清一色地頭戴著銀灰色斗篷，遮擋住自己的面貌並手著長至一尺長的魔杖。

「我願意。」

國王陛下用著不太愉悅的聲音回答，彷彿他才是被逼迫的那個人一樣。EMMA下意識地緊咬住下唇，腦袋裏頭的嗡鳴聲吵得她快要聽不清楚眼前正在說話的人的聲音。

「那麼新娘……」神父頓了頓，用審視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是否願意這個男人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者其它任何理由，都會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于直到生命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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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

不、不，你在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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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A愣了愣，恍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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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能立下這樣荒唐的誓言的。

這裡沒有任何理由讓她去說謊，她也一點也不想讓這場婚禮順利完成，但是――

EMMA想起了葛蘭所說那個反抗的女孩的下場。要是讓她在那種情況下硬撐三天三夜，在身體崩潰之前，或許心靈就已經壞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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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使如此，她也不想要和眼前這位男子立下誓言。

就這樣地，在死亡之前，成為他「永遠」的妻子，那她不如當初死在貓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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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A想起了昨晚來找她的那隻黑貓。

有點分不清楚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但至少現在的她很想要再見到牠一面。

不只黑貓，還有在那條街道上所有善良的人們，迦魯德爺爺和老闆娘所在的那間小餐館，她現在好想逃離一切回到之前那個無事的寧靜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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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正在快速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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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呃。」

一旁的國王陛下用力地清嗓一聲來暗示自己，似乎自己停頓的時間太久，而此時身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一群不認識的人們正在討論自己是多麼可憐地站在這裡，即便他們也沒有打算伸出援手。

EMMA覺得自己現在還是相當混亂，但是，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必須「拒絕」這個誓言，因為要是真的答應的話，那麼事情就再也無法挽回。

新娘緩緩地張開嘴巴，眼神堅定地望向神父，親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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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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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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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A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用雙手緊緊地遮擋住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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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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