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奏 - 二、拂拭浮世-7

樂器行打烊後，喬俊如往常般騎著檔車下班回家，但才剛停好車就開始覺得有種說不上的奇怪感覺，回到租屋處的樓層，就在走廊上遇到站在袁枚房門口的吳上維，雖然沒見過幾次面，確對這人充滿印象，他總是穿著深色吊嘎和夾腳拖，打扮的很休閒，此時他結實的手上還提著一袋熱的藥膳排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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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俊？你知道袁枚在哪嗎？她不久前說她在家，可是現在都沒人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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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吳上維對這位總是面無表情的樂器行老闆，也十分有印象，每次見到他那看起來像壞人的臉就想躲，不過此時有逃跑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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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俊愣了一下，直接打開袁枚沒鎖房門，一眼掃去，電燈沒關，冷氣還在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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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一定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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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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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上維看著自言自語的喬俊，滿頭霧水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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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手機響起，是趙翼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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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軒哥那？小袁？吳上維？好，你們撐一下，我們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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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俊立刻轉身回房拿武器，丟吳上維獨自疑惑，好奇心驅使他的跟上前去，看見喬俊雙手各拿了一支約一公尺的棒狀物忍不住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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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有這麼大支的鼓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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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走邊解釋吧，你也解釋一下為什麼袁枚說你幫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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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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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俊無視他的反問，將人帶到地下室，安全帽和大鼓棒遞上前，自己一腳跨上機車，並拍了拍後座要他也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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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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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耶！這輩子沒遇過靈異事件，不過從小我媽就說只要心正就什麼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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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的八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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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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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天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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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重陽節那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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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氣旺盛、心地正直、有主見、膽子大、很陽光、很溫暖，有人這樣說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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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耶！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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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就是標準有惡意的靈體會怕的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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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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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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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回答讓吳上維覺得再問下去一定會更亂，還不如不問了，反正就是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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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俊將機車停在公寓大樓外的人行道上，從吳上維手上接過一支大鼓棒，領著他朝趙軒的租屋處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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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去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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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上維此時一手握著大鼓棒，一手提著漸漸涼去的藥膳排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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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保險員家，小袁也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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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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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跟在我身後走就對了，這很難一次解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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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要把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一遍，還要解釋一般大眾無法理解的觀點，喬俊就覺得心累，還是等事情解決再讓袁枚慢慢說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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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兩人就到了公寓的電梯裡，就在要踏出門的瞬間，喬俊忽然又退回電梯內，用大鼓棒對著空氣敲了一下才又出電梯，而吳上維則滿頭問號站在他身後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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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穿過走廊來到趙軒的房門前，喬俊用了大鼓棒敲了一下房門，伸手想去開門，卻被門把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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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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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俊將手伸到口前，對著手掌咒罵後握拳，接著一掌拍在門上，這次門順利的被打開了，從停車到打開房門，兩人全程小跑步，明明要十五分鐘的過程，在不到五分鐘內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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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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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忽然被打開，嚇的趙翼忍不住尖叫，但看清是喬俊和吳上維後他忍不住上前抱了下兩人，簡直是趙軒的翻版，回過神後他接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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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剛打過去而已嗎？你們怎麼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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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緊盯著王亞琳的蔣士銓聽見身後一陣熱鬧，忍不住回頭瞄了身後的一群人，但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袁枚拍了一掌，要他盯緊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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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蔣士銓身後五人開始窸窸窣窣的討論著要怎麼對付現在這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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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翼才剛打電話，你們就馬上到，表示我們在的空間和一般生活的空間的時間流速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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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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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認真做出結論，換來其他人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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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到底幾點啊？我晚餐都還沒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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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茫然中，趙軒反而很清楚自己現在最主要的疑惑，完全錯重點的問題，被袁枚果斷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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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沒事，您們現在開始什麼都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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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呦！妳不主動告知自己去什麼的地方，讓我們兩人心裡不安的發慌，喔喔！單壓乘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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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看不懂現在情況，吳上維和趙軒一樣錯重點的忽然開始發言，很堅持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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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維，不要在那邊裝hip hop 仔了。」袁枚無奈想阻止吳上維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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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妳砲友本來是這樣的人設嗎？」

趙軒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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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突舉動紓緩了本來緊繃、恐懼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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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歉歉～，有時候感覺來了擋不住，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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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過來的路上他挺正常的啊…」喬俊滿頭問號，開始懷疑這人真的能幫上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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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現在遇到了什麼事情呀？」吳上維依舊不明白目前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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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他什麼都不知道，完全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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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此時才忽然想起找他來的目的，接著又轉頭對吳上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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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事都不用做，和蔣士銓待在這盯場，當自己是談判的圍事，發揮你正直的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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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臉正經的袁枚，吳上維猜想她大概也不想吃藥膳排骨了，可是這種東西冷掉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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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保險員先生，你要喝藥膳排骨湯嗎？還是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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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好哇！好哇！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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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軒毫不客氣的接過了吳上維遞過來的湯，在袁枚和喬俊一左一右包夾下往前走向王亞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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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上維和蔣士銓並肩站在入口處，而趙翼則繼續躲在他們身後握著門把，所有人全都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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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最緊張的趙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短時間經歷太多超乎尋常的事，亦或是真的餓瘋了，他似乎忘了害怕，在拿著刀看起來明顯異常的王亞琳面前的矮桌對側，自顧自的坐下將紙湯碗的塑膠蓋打開，享用起本該屬於袁枚的藥膳排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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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行為似乎讓王亞琳感覺不被尊重，詭異的笑臉開始扭曲，她忽然舉著刀站起身，朝低頭進食，毫無防備的趙翼後腦勺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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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手還在半空中，就被喬俊用放大版的鼓棒打了一下，接著額頭被用力戳一下，直接重心不穩向後倒回了沙發上，而喬俊並沒有收回鼓棒，繼續用鼓棒抵著她的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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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盯著定格般的王亞琳仔細看了一陣子，忽然笑著轉身搶走吳上維手上的另一隻放大版鼓棒，就在所有人都還疑惑她要做什麼時，她忽然將鼓棒當球棒，朝王亞琳的頭部用力一揮，同時彈開了喬俊的鼓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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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失控的舉動讓大家倒抽一口氣，連喬俊都不懂她在做什麼，但這麼一揮並沒讓王亞琳倒下，她只是放下手中的刀，收起奇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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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很是滿意的收走了刀，並面對面一屁股坐到王亞琳前方的矮桌上，右腳踩在她身側的沙發上，左腳踩著地面，身體前傾像個流氓般揮著手中的鼓棒，語氣親切的笑問被她困在雙腿間王亞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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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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