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謝謝妳還在

那天清晨，天色還沒亮透。

湛霖的媽媽坐在餐桌邊打盹，一邊的筆記還攤開著，眼鏡滑到鼻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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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醒得比平常早一點。

她沒有發出聲音，只是悄悄走到湛霖的媽媽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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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沙發上的薄毯，小心地蓋在她肩膀上。

然後走到廚房，撕下一張便利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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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慢很慢地寫下那幾個字，像是在確定每一筆都不會錯。

「謝謝妳，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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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貼在熱水瓶旁，轉身回房。

她沒有吵醒湛霖的媽媽，也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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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媽媽醒來時，看到那張小紙條，整個人愣了很久。

她手指輕輕壓住那幾個字，彷彿怕它飛走，眼眶一點點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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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哭，只是低聲說了一句：

「我在，而且我會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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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知道——她的努力，被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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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醒來後，本來只是想去倒杯水。

她還沒踏進廚房，就注意到熱水瓶上那張便利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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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還在。」

她認得家瑜的字——總是有些歪，像怕寫錯、又怕太突兀地出現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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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張紙條寫得特別穩。

彷彿是她在說完一段內心的話後，用盡勇氣落筆的三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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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地站著，看了好久好久。

然後，嘴角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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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卻也不自覺泛紅了。

她沒有哭出聲。

只是那種「被看到」的感覺，像是一點一點把累積在心裡的苦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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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把紙條取下來，貼進自己的筆記本後一頁。

接著，她坐下來，打開手機。

這次，她主動傳了一封訊息給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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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

我剛剛看到餐桌那張便利貼了。是家瑜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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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謝謝妳，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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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

我覺得那不只是她的話，也是我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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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我一直以為，是我在撐著她們，但今天我才發現──

原來我也被妳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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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謝謝妳沒放棄學著靠近。

有妳在，真的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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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妳。

這是我好久好久沒說過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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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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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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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收到簡訊的那一刻，正坐在客廳桌前削蘋果。

她愣了一下，手指頓住。

眼淚沒預警地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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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水果刀，把手機貼在胸口，像抱住一封終於等到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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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

女兒長大了，不只是會扛責任，而是願意把溫柔交給願意留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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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道：

自己不只是參與這場愛的邊角，而是，成為了那道守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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