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鄰居開始的同居日常 - 終曲(完結)

季節更迭，又到了年底。

我獨自一人走在熱鬧的桃園機場航廈中，回想著認識姊姊以來的點點滴滴，有酸，有甜，有苦，有辣。

還有那句徹底打破我的心房的那句話。

「我絕對不會讓你孤單，不會拋棄你。」

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笑，此時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

「宇哲？是宇哲嗎？」

我轉過頭，一個高挑帥氣的男子拖著行李箱站在一旁。

「啊，泓昱哥，好久不見了。」我又驚又喜「你要出國嗎？」

他輕輕地點頭：「對啊，我要去阿姆斯特丹，剛好離登機時間還很久，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飲料？」

我們面對面坐在熟悉的咖啡廳，一邊喝飲料，一邊閒話家常。

「對了，宇哲，你和老師交往多久了？」

我啜了一口熱咖啡：「我們一起住了兩年，交往了半年吧。」

「那麼，你們有沒有考慮過那個呢？」

「那個是指......」話還沒說完，泓昱便伸出左手的無名指。

我意識到其中的含意，臉頰馬上發紅。

「......這個我還沒有想過。」

「你們已經住在一起兩年了，也差不多該考慮了吧。」

「太早了吧，我有一個飛波音777的朋友，愛情長跑了六年才結婚喔。」我想到前陣子睿翔終於宣布自己和臻綺結婚的消息。

「現在的時代已經不一樣了，而且你也已經和老師同居兩年，基本上已經和夫妻沒兩樣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不過我也是個外人，說不了什麼，剩下的就讓你們自己去判斷吧。」

說完，他站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啜飲著咖啡，一邊開始思考這項足以改變一生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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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CI63號班機降落在浪漫之都維也納，我根本沒心情回飯店休息，把行李箱丟在房間後，我便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腦海中不斷思考著相同的問題。

「姊姊她真的喜歡我到這種程度嗎？」

一旦做了這個決定，姊姊和我就會從隨時可以分手然後就此分別的情侶，變成或許會永遠生活在一起的夫妻。

但是姊姊真的有喜歡我到這種程度嗎？

畢竟她似乎非常在意我和她的年齡差距，或許她只能夠接受我和她交往而已？

突然間，一個穿著套裝的女性向我搭話。

「請問您在找什麼呢？先生。」

「啊......我......」我環顧四週，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跑到了百貨公司的珠寶店。

「是在找結婚戒指嗎？」熱心的店員從展示櫃中拿出一枚鑽石戒指向我介紹。

「謝謝妳的介紹。」我擺擺手「請讓我再考慮一下。」

「好的，謝謝您的惠顧。」

我重新回到街道上，天色已經暗了，我嘆了一口氣，往飯店的方向走。

正當我掏出手機，準備找人聊天解惑時，我的手機也很有默契地響了，來電人剛好是我想找的那個人。

「你怎麼知道我想打給你？」我接起電話。

「因為我有讀心術......開玩笑的，我看到了，你在台北和誰見面啦？那個人是來搶你女朋友的嗎？」

「別開玩笑了，我正好有事情想問你。」

「喔？你該不會想向你的女朋友求婚？」

「老實講你到底聽到多少......」

電話另一頭的睿翔笑了笑：「夠多了，既然你想求婚，就去啊。」

「問題就出在這裡，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受我這種人的求婚......」

「我的天啊，你要是一直有這種想法，你乾脆永遠單身算了。」

「可是......」

「唉，當年那個還有膽去追大你9歲的女教官的那個李宇哲跑去哪裡啦？」

「當年的狀況又不一樣。」我的臉頰泛紅，想起受訓時某個不堪回首的回憶。

「沒有什麼不一樣的，當年我們三個在台上唱情歌之前，你不是還對我說，不試試看的話怎麼會知道結果是如何呢？」

「可是......」

「不要再給我可是了，有機會就快去試試看。」

說完，睿翔便掛上了電話。

我回頭望向珠寶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小步走回店裡，不一會，我提著一個小小的紙袋走出店門。

「不試試看的話，怎麼知道不會成功呢？」我心想。

隔天吃早餐時，我撥通了姊姊的電話。

「小哲，早安，維也納那裡是早上對吧。」姊姊似乎工作剛告一個段落，口氣聽起來十分慵懶。

「嗯......姊姊，那個......」雖然姊姊看不見，可是我的臉頰早就已經和番茄一樣紅。

「怎麼了嗎？」

「我回來那天......妳能來接我嗎？」

電話那頭的姊姊沉默片刻「可是你不是早上6點回來？很早喔。」

「拜託嘛～我想早點看到姊姊。」我故意奶聲拜託姊姊。

「......真是的，小哲什麼時候學會撒嬌啦，好吧，作為獎勵，你回來那天我就去接你吧。」姊姊的口氣聽起來有點開心。

「耶！太棒了，謝謝姊姊。」

「嗯，等你回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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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返回台北的CI64號班機平穩地巡航在高空。

在吃完一頓午餐後，我將座椅後退到舒適的角度，等待換班時間到來。

「欸，宇哲，你心情不錯齁，發生什麼好事啦？」總機長用充滿興趣的眼神看著我。

「前輩看得出來？」

「當然囉，你就是那種會把心情寫在臉上的人嘛。」

「其實啊，我要和我的女朋友求婚了。」我的臉頰微紅，撇過頭去。

「唉唷，不錯嘛，加油囉。」總機長眼睛一亮，說話都變得有精神起來。

「謝謝前輩。」我露出了靦腆的笑容。

「記得婚禮要邀請我去啊。」總機長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是一......」就在此時，一切急轉直下。

轟隆！

突然間，窗外傳出一陣巨響和強烈的搖晃。

「發生什麼事了？」我還沒反應過來，駕駛艙便被一連串的警告聲所佔據。

「似乎是2號引擎起火，先關閉2號引擎，然後投放滅火劑。」總機長冷靜地切斷所有警告，同時下令關閉引擎。

「是！2號引擎，關閉，滅火劑，投放。」

「等待45秒，先通知管制中心。」

「是！」就在我準備按下無線電的發話按鍵時，來自客艙的電話搶先一步打了進來。

「這裡是座艙長，目前客艙內一片混亂，不過機身沒有損傷，也沒有立即性的危險。」座艙長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冷靜。

「好的，請問能目視右側引擎的損傷狀況嗎？」

座艙長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詞：「剛剛已經有位於二號逃生門的組員回報，右側引擎有一半已經不見了。」

我和總機長面面相覷，他搖了搖頭，用異常冷靜的口氣說。

「做好轉降準備，你先通知客艙，然後把大家都叫來，我們得討論一下轉降的機場。」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將總機長說的話傳達下去。

就這樣，因為右邊引擎的嚴重故障，我們只好宣布緊急狀態，轉降到土耳其伊斯坦堡機場。

而引擎的損傷狀況只能用駭人來形容，如同客艙組員所說，引擎的前半部分已經脫落，裡面的零件裸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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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場突如其來的事故，我當然沒辦法準時回家，事實上，好不容易回到台北時，已經是兩天後的深夜。

我悄悄地打開家門，看見姊姊趴在桌子上熟睡，凌亂的頭髮和明顯剛剛哭過的雙眼，讓我的心揪了一下。

我偷偷脫下制服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輕輕地抓住外套聞了聞，然後緩慢地睜開眼睛。

「小哲？」

「姊姊，我回來了，抱歉拖了一點時間。」

姊姊二話不說地抱住我，就這樣抱了好久好久。

「好了，姊姊，又不是什麼多嚴重的事故。」我摸了摸姊姊那充滿柑橘香的秀髮。

「還說不嚴重......」姊姊哽咽著說「我在新聞上看到了，當我知道那是你的航班的時候，我真的好擔心......」

「可是我不是回來了嗎？」

「你不懂......我真的好怕，哪一天你去上班之後，就再也不回來。」我感覺到我的制服漸漸被溫熱的淚水浸濕。

「姊姊，我......」

「答應姊姊，陪在我身邊，好嗎？」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永遠在一起吧。」

姊姊抬起頭，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我緩緩走向自己的行李箱，翻出那個小紙袋和裡面的東西「我......雖然有時候很小孩子氣，有時很任性，但是，接下來的人生，我一定會好好地守護妳。」

姊姊的眼眶已經泛紅，從眼角流下一滴眼淚。

「謝語馨，妳願意嫁給我，當我永遠的姊姊，永遠的妻子嗎？」我單膝下跪，將盒子打開，裡面放著一枚特製的，柑橘花形狀的戒指。

「嗯......我願意。」她伸出了那雙細緻的手，配上戒指的襯托，像是白晝的陽光般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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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機隊在不久後，因為引擎的安全隱患問題，機體停飛檢查，暫時少了不少工作的我，在姊姊的提議下，辦了一場正式的婚禮。

當我穿著全套制服走進教堂時，我不禁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景象。

一樣的婚紗，一樣的教堂，一樣的身影，還有，一樣的微笑。

「還等什麼？快去啊！」身為伴郎的誠翰用力地推了我一把。

我大步地向姊姊走去，旁邊的掌聲告訴我，這不是夢。

「我會永遠讓妳幸福。」我輕聲對姊姊說。

「以後也要對我撒嬌喔。」姊姊輕輕地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

我們相視而笑，原來，幸福真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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