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mentalist (七色元素使者） - 第二章謎樣少年（4）

「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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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妮克絲突然有了幻覺。她彷彿聽見了奈特的聲音。

然後，她感到有人從後方大力推了推自己的背。

「—！」

妮克絲在空中完全失去平衡，整個人只能向前滾。她的手還未完全鬆開劍柄，而這突如其來的推力更讓她把劍推前了一點。

劍確實地刺進了多數釐米。

極限，被突破了。

咔鈴—!

虛獸的核晶，繼續裂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整個紫黑色的晶體上，滿佈著不斷往外擴散的裂痕。

鈴—

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再次響起。

虛獸的核晶在妮克絲的眼前爆裂、碎開。核晶的碎片在空中飄落，慢慢的在虛空中溶化、消失。

—成⋯⋯成功了⋯⋯嗎⋯⋯？

「嘎嘎嘎嘎嘎嘎吼吼吼吼吼吼—!」

巨人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然後，場上的一切突然靜止不動了。

塵歸塵，土歸土。

從腳邊開始，妮克絲眼前的巨人正慢慢化為漆黑的塵土消失。以本體為首，虛獸分身們亦隨著核晶的破碎而開始化為灰燼。無數的悲鳴交錯，聲音淒絕得難以入耳。

妮克絲失去支撐點，難看地摔落到地上。她雙腿一軟，整個人重心不穩，便一下子向前跪倒。她手上的劍，也無力的從手中垂下，掉落在地上，發出「鏗鏘」的響聲。

她並沒有失去意識，但耳邊的寂靜十分駭人。她便嘗試站起身來視察環境，身體卻不聽使喚，雙腳根本沒有力氣站起來。

不要緊⋯⋯戰鬥，終於結束了嗎⋯⋯？她問自己。

虛獸淒厲的吼聲在她的耳邊輕聲迴盪，逐漸靜止。

她猛地睜開眼睛，刺眼的光芒使她感到雙眼刺痛。是陽光嗎？

「妮克絲！」露西亞擔憂的嗓音傳來。「怎麼了？沒事吧？」腳步聲逐漸增強。

「唔⋯⋯沒、事⋯⋯」妮克絲強忍著痛楚，跌跌撞撞的嘗試走回戰場的後方。一雙纖細卻有力的雙手握住了妮克絲的雙臂，她下意識地把重心依在那對手的主人，讓那個人把自己帶到後方支援的陣地。

「是⋯⋯姊姊⋯⋯嗎⋯⋯？」妮克絲虛弱的問。

「嗯，我是露西亞，你沒事吧？唉，傻孩子，你還是那麼愛逞強啊⋯⋯」

「唔⋯⋯對、不起⋯⋯」妮克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向姐姐道歉。「給⋯⋯你、添麻煩⋯⋯了⋯⋯」

「唉，不要緊啦⋯⋯」露西亞嘆了口氣。「來，我們到了。待會兒快點回家，知道嗎？」她叮囑道。

妮克絲點點頭。露西亞放開了她的手，妮克絲便一下子跌坐在草地上—不，是燒焦的草地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面向前方的眾元素使者，以嘶啞的嗓音說：「大家—」

「請⋯⋯先、回到、聖堂總部、報到和⋯⋯匯報狀態⋯⋯總結戰鬥的會議、明天在總部⋯⋯才、再召開吧⋯⋯這次的、戰鬥失誤，我會⋯⋯負上應有的、責任⋯⋯真的、很對不起、大家！」妮克絲的神色顯得她十分痛苦，但她還是努力擠出聲音。「解、散—」

竊竊私語的呢喃聲傳來，可是妮克絲已經沒有精力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了，也沒有精力去理解他們細語的內容。

「來，我們回家吧。」姊姊溫柔的聲音對此刻的妮克絲而言，就如口渴難耐的人看到一口甘泉一樣。

妮克絲點頭，隨即又想起剛才戰鬥中的不速之客—名為奈特的少年。她發現自己怎樣也忘不了，剛才在最後一擊之前奈特的話。

『上吧—！』他的嗓音彷彿仍在她的耳邊輕聲迴盪。

那時候從後推了妮克絲一把的人，一定是他吧。

為什麼他當時會在自己身後呢？他應該和別人一同逃走著才對⋯⋯難道，他看見妮克絲不顧一切地衝出去時，便不知為何追上來了？

悠然自得的腳步聲接近。妮克絲勉強抬起頭來，看見奈特正慢慢走過來。他雙手盤在腦後，臉上更掛著無憂的笑容。

他現在又想幹什麼了⋯⋯妮克絲暗自嘆息，完全不想理會他。

腳步聲停止了。「你啊，剛才到底想著什麼？」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語氣開朗起來卻相當認真。

「⋯⋯我⋯⋯做什麼⋯⋯與你、無關。」妮克絲別開了臉，一心只想快點回家休息。

「你差點讓自己送命了，不是嗎？」奈特提高了聲量。妮克絲沈默不語，無意作出答覆。見狀，奈特苦笑了。他在妮克絲身旁的草地上坐下，並伸了伸懶腰，說：

「算了，既然能活著回來就沒關係吧！」他打了個呵欠。「真是一個漫長的戰鬥呢，現在都已經是早上了，我現在超睏的啦—」

這時，妮克絲才恍悟到黎明已成了初晨。她舉頭仰望，發現天空開始被染上初夏獨有的蔚藍。柔和的陽光灑落到地上，形成一個又一個的淡金色水坑，為滿是灰塵的焦土添上風采。晨曦靜靜地撫摸著這片傷痕之地，更讓妮克絲頓時感到一股暖流深入心頭。

晨光⋯⋯在戰鬥中不知不覺的降臨了⋯⋯

身在如此平靜的環境中，她忽然覺得剛才的戰鬥有如一場惡夢。

—我竟然活著撐過來了⋯⋯

第一次被虛獸迫入險境、第二次則因失去理性而把自己暴露在致命的危險中⋯⋯妮克絲這次確實和死神擦身而過了。而她能僥倖存活，正是因為—

她往坐在身旁的黑髮少年偷看了一眼。

「呼⋯⋯呼⋯⋯」毫不顧忌的打呼聲傳來。

結果，發現他竟然睡著了。

他維持著坐姿，雙眼閉上，就這樣子入睡了。妮克絲匪夷所思地眨了眨眼。不知道他是個笨蛋還是膽大過人，哪會有人這麼隨便地在城外睡覺？

—直接把他丟在這裡不管就好了。

若果是平時的妮克絲，她也許會如此下判斷，反正少年只是個陌生人。元素使者的使命是和虛獸戰鬥，過於關心其他人的事情只會為戰鬥累積心理包袱。

但是，不知為何，她現在無法對奈特置之不理。

「⋯⋯姊姊。」

「是的？」一直只是靜靜地在旁等待的露西亞回應。她注視著奈特的睡相，表情相當複雜。

妮克絲輕啟唇瓣，向她的姊姊說出意想不到的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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