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金劍 - 不曾想像的理想鄉、第十一章

　在演練場的莫德雷德看著父上的辦公房間出現一道飽含魔力的強烈的光芒後，她便對著一旁茫然的加拉哈德伸出手來。

　　一會，加拉哈德變面有難色地從腰間的小包拿出兩枚銀幣放在莫德雷德手中，完全沒有任何圓桌注意到他們的舉動，因為光看著王的房間被轟炸出一個大洞就已經夠嚇人了。

　　雖然烏魯克王沒有怪罪亞瑟王的舉動，只是阿爾托莉雅真沒想到吉爾加美什居然能如此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半神半人的身軀怎麼可能一槍就倒呢，竟然糾纏著三天要阿爾托莉雅陪他，他得逞了三天開心愉悅地接受王的照顧。

　　直到第四天終於被阿爾托莉雅強行把之前得手的秘藥給吉爾加美什吞下去後，烏魯克王終於或著是說不得不起身下床，連裝病都別想。

　　慶幸他還知道要在圓桌面前要有王的威嚴，陪著阿爾托莉雅開會時總能適時地提出建議，甚至阿格凡或著大臣會乾脆問他的意見，彷彿他已經是卡美洛的第二位王。

　　會議不會開得太久，估計兩三小時就會結束，不會再說更多，此時是烏魯克王最開心的時候。

　　中午是他唯一能和阿爾托莉雅一起獨處用膳的時間。

　　認真做完該做的事情，便從圓桌起身轉頭就伸手等著阿爾托莉雅的手搭上來，如此主動本身就是他的性格，被動的阿爾托莉雅總是輕嘆一口氣，才伸出手來。

　　「兩個小騎士就不用跟來了。」吉爾加美什一直覺得他們沒有必要跟隨到底。

　　「我們是跟著亞瑟王，不是你。」莫德雷德瞇著雙眼看著吉爾加美什搭著自己父王的手，似乎對這樣的親密很不高興。

　　「莫德雷德，不能這樣說話。」

　　「我沒說錯阿，父上。」

　　阿爾托莉雅知道莫德雷德有點不滿現狀，但對方仍然是個王，不能讓自己的騎士有無禮的舉動，想再說些甚麼的阿爾托莉雅又被吉爾加美什搶先。

　　「我都忘了這件事，莫德雷德是你的孩子，那麼本王能允許她的無理！」

　　「啊？？」三個騎士同時發出不解的聲音。

　　「但本王要求妳以後叫我父王，阿爾托莉雅可是本王的─────噗呃！」

　　阿爾托莉雅一拳就往吉爾加美什的腹部上揍，兩位年輕的騎士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要用甚麼臉色去表達自己內心的驚訝，只能愣在一旁。

　　「這種事情不用急著改，莫德雷德。」

　　「喔、喔！」

　　「你們就先跟隨到這裡吧。」

　　阿爾托莉雅就在兩個年輕騎士面前把還在痛苦的吉爾加美什抱起來，然後默默地走進去他們平常一起用餐的房間。

　　「王好像對他越來越不客氣了。」加拉哈德默默問莫德雷德，對方卻嗤之以鼻。

　　「嘖，這是感情變好吧？！」

　　「欸、欸，是這樣嗎？」

　　「嘖！走啦！」

　　「莫德雷德卿在忌妒？」

　　「沒有！沒有！」

　　莫德雷德的步伐卻越踩越用力像要把地板踏破似的。

　　「哈哈，莫德雷德妳也太可愛了吧。」

　　「笑甚麼啦！別以為我不敢揍你喔！」

＊＊＊＊

　　「你最近真是下手越來越重，是想殺了我不成。」吉爾加美什摸著自己抽痛的腹部，他的未婚妻可是全副武裝的用帶著鐵片的手套揍他肚子。

　　「誰叫你要說那些話。」

　　「不是事實嗎？早點改不是比較好。」他說的理直氣壯，阿爾托莉雅當然無法反駁這是事實沒錯，只是心情上她不太希望這麼早就改變，畢竟對自己和其他人來說都要花點時間適應。

　　「……麻煩您思考一下我的心情好嗎？」

　　「太害羞嗎？我准許。」

　　這種答案只會讓阿爾托莉雅把雙手遮住臉在自己座位上感嘆自己為何會以為這種人理解方式是正常的呢。

　　「今日你有要做甚麼嗎？本王想看騎士團的軍事結構，更想看看你們這些煩人的盔甲是怎麼在這種貧困的環境製作的。」吉爾加美什喝完自己手中的紅酒，便將杯子推給阿爾托莉雅要她倒酒，他們的用餐都不會讓僕人進來服侍，要倒酒甚麼的都是自己來或著讓阿爾托莉雅做。

　　「今日宮廷裁縫師要幫我重新製作衣服，整個下午都得在房間量身。」阿爾托莉雅將到酒杯倒滿，然而吉爾加美什並沒有馬上拿走，只是盯著她看。

　　「怎麼了？阿格凡會帶您去看軍隊的運作。」

　　「今天沒必要去，讓我在一旁看著。」

　　阿爾托莉雅皺起眉頭思考這句話的意思，一會她閉起眼睛，並因為憤怒和害臊而滿臉通紅地發抖。

　　「……您腦袋都只有這些嗎？」

　　「別再對本王用敬語，說＂你＂就好，我准許我妻子對我不敬和發怒。」

　　「……就算我拒絕你也會用千里眼看對不對？」

　　「沒錯。」

　　「…………。」

　　阿爾托莉雅的沉默許久時間，直到吉爾加美什把那杯酒喝完她才有所回應。

　　「好吧，我會跟裁縫師說的。」

　　「真是明理的妻子。」

　　吉爾加美什又把空酒杯推給她，阿爾托莉雅自然而然地又替他倒酒。

　　「是未婚妻。」

＊＊＊＊

　　「那位就是烏魯克的王嗎？」沉穩的聲音從阿爾托莉雅身後傳出來，那是邁入中年的女性裁縫師，她銳利的雙眼一直專注於阿爾托莉雅的身形，但也難免會分神看著坐在卡美洛女王床上的烏魯克王。

　　「是啊，他執意要來看。」阿爾托莉雅把放下的金色頭髮拉起來，好讓裁縫師能測量自己的肩寬。

　　「聽說他早已統治烏魯克十幾年了，居然這麼年輕。」裁縫師直接從阿爾托莉雅手中接過金色的長髮，將其輕輕地綁起來並且擺到她的胸前。

　　「嗯，他一直都這樣。」

　　「幾年前，第一次看到您的時候，我十分驚訝，居然有相同年紀的女孩拿著武器對抗魔獸。幾年後到宮廷來見到您還是一樣，我還是嚇了一跳。」裁縫師說著他與王第一次的見面，幾年後見到王也如同記憶班一樣年輕。

　　「我的成長很緩慢。」如同過去的回答一樣，然而裁縫師也知道她有一些秘密是無法和一般人解釋的。

　　裁縫師抬起阿爾托雅的雙手，讓她能好好量著腰圍，光線穿透阿爾托莉雅身穿的白色長衣，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身體曲線是多麼的嬌小，並不像是一個已經統治卡美洛將近十年的王。

　　「最近您成長很多了，這讓我感到十分欣慰，感覺就像看到兒女長大的感動呢。」

　　「我比你大很多歲數。」

　　「誰叫王一直如此嬌小呢，現在終於能幫您改衣服實在太好了。」裁縫師將一件有著金邊的藍色布料放在阿爾托莉雅肩上，讓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是多麼搭配這樣的色彩。

　　「卡美洛非常驕傲有這麼美麗又強悍的女王。」

　　「嗯。」阿爾托莉雅聽到這稱讚則露出微笑。

　　「而且又有一個如此癡心的丈夫，這國家肯定會很安穩。」

　　「啊？」

　　「那人從剛剛目光都沒離開過您呢，紅寶石般的眼睛正閃爍著熱切的火光呢。」

　　「你的形容詞也太多了吧。」阿爾托莉雅看著這老朋友居然會對吉爾加美什家這麼形容，看來她點受不了英雄王那樣視線。

　　「當然，我都覺得我應該趕快退下才不會被燒死，吶，你看著鏡子。」裁縫師將皮尺往阿爾托莉雅的胸前繞了一圈。

　　「注意到了嗎？」

　　剛好這方向阿爾托莉雅是側面對著窗，胸部的曲線很明顯地透過光線被照出來，而吉爾加美什的角度正好能看著清清楚楚。

　　阿爾托莉雅要看著鏡子，只能用餘光去看著床上的人，但現在這情況連看都不用看就能感覺到房間唯一的男人一直在瞪著這裡。

　　「看烏魯克王如此的專心，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真抱歉喔。」

　　裁縫師笑了笑拿著方才量著他胸圍的皮尺給阿爾托莉雅看，上面的刻度似乎和上一次不一樣。

　　「您越來越有女人味了，不再是揮舞著劍的女孩。」

　　「好啦，別說了，這種話聽起來不適合我。」阿爾托莉雅靜靜地推開裁縫師拿著皮尺的手。

　　「您要對自己的美貌有點認識好嗎？之前的求婚者會這麼多並不是因為您會打仗而已。」裁縫師露出無奈的神情，把皮尺丟一邊拿起梳子將阿爾托莉雅的金髮梳理整齊，並簡單的綁上紅色的緞帶。

　　「紅色也不錯，王啊，婚禮的禮服您要何時做呢？」

　　「為甚麼現在提啊，那傢伙在這耶。」阿爾托莉雅看著像老媽一樣的裁縫師一直碎念著她的服裝和身材。

　　「早點做早點試穿，臣下還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做到您孩子的衣服呢。」

　　「你想得太多了。」

　　裁縫師搖搖頭，將手旁那些高級的布料都一一整理好，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臣覺得您應該要有身為女性的幸福，您身負的重擔臣都有看到，人民也有看到。」

　　她看著阿爾托莉雅的眼神就像母親似的，明明是比阿爾托莉雅年紀還輕的人卻已經是個蒼老女人，這樣的差別很明顯的再說王與人民是完全不同的生命。

　　「總之，對將來會發生的事情害怕是正常的，畢竟很多正常的事情您應該還沒經歷過。」

　　不知何時，她就將自每件東西都收拾好了，阿爾托莉雅還像個茫然的孩子看著裁縫師手拿著行囊。

　　「烏魯克的王，臣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先行告退。」她對著吉爾加美什深深的行禮，只見英雄王撐著頭看著她一會，才揮手說道。

　　「准許。」

　　當這房間少一個人後，氣氛又變了。

　　吉爾加美什當然不會再錯失任何機會，立刻下床走到阿爾托莉雅身旁，把她嬌小的身軀抱在懷中。

　　「你的裁縫師很懂本王的想法，應該給她更多獎賞。」

　　「在那之前，我可想給你制裁。」阿爾托莉雅抓住吉爾加美什的手臂，不讓他對自己上下其手。

　　「真是不解風情啊，就這麼怕我做甚麼嗎？」他反而抓起阿爾托莉雅的手親了手背一下，他看著鏡中的人皺起眉頭來的樣子依舊十分討他歡心。

　　「你是不是以為我對這樣的生活樂在其中？」

　　「……。」

　　聽到這話，阿爾托莉雅只有抬起頭來看著吉爾加美什，她的眼神透露出困惑。

　　「你會怕的事情，我也會擔憂的，而且你想想我擔憂了十幾年，好不容易等到你出現呢。」

　　吉爾加美什露出一種得意的笑容，他抓著阿爾托莉雅的一隻手與其十指交扣，緊緊地握著好像怕到手的獵物逃走。

　　「本王的東西不會讓任何人奪去，你可以盡情地尋求我的幫助、尋求我的安慰。」

　　「做夢啊。」阿爾托莉雅嘆口氣這麼說著，吉爾加美什卻笑了出來。

　　「這裡確實像個夢一般，一點都不真實，你和我曾想過會在一起嗎？我從以前就明白幾乎毫無可能，然而你這樣遙不可及的樣子才是讓我深深著迷的原因。」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句話，確實他們之間幾乎一點可能性都很渺茫。

　　「我確實只想享受這短暫夢，因為這人生就連結局都是像夢醒後一樣，隨時被世界遺忘。」

　　吉爾加美什說了這話後，笑容也消失了，他低下頭看著阿爾托莉雅，那鮮紅的雙眼像是即將燃盡的火焰，能感覺到一股難以言語的悲傷。

　　「算了，這種事情你也知道，等會的晚餐時間你應該不想錯過對吧。」吉爾加美什隨意的停止話題，轉頭輕輕的吻了一下阿爾托莉雅的額頭。

　　「別把我當小孩。」

　　「喔？你……」

　　阿爾托莉雅不等對方說話就抬起頭來回敬對方，當然，吉爾加美什一下子無法反應到貼在他唇上的柔軟是甚麼，回神過來他便是更熱情的回禮。

　　直到喘不過氣時，才捨不得地離開，然而他也沒有想要結束的意思。

　　「你可能會錯過晚餐。」

　　「……又如何？」

　　聲音聽起還有些低沉卻充滿著吸引力。

　　這是夢吧？短暫又虛幻的夢境，看似美好的世界，背後卻是無盡的黑暗。

　　當她這麼想的時候，總會忍不住想要找可以躲避的地方，所以她選擇了，只是拉著一個人陪著她走向末路，假裝自己是陪伴的人而已。

　　可是對方也不是這樣想嗎？互相依偎著，至少不想孤獨著，刻意只讓他一人存活在這時代，刻意讓他在乎的人出現。

　　這樣可怕的地方卻是他們能唯一有所交集的夢，看似幸福的生活是建立在注定消逝的未來。

　　偏偏一雙眼透露出真實、另一雙眼透露出溫暖，讓他們不斷地在幸福和痛苦中活著。

　　在走到盡頭前，他們必須在這夢中繼續活下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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