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趟時空旅行回來，一份感情發生了變化。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R9XB8Vkn
「所以你愛的是我還是他？」季德雙手抱胸，冷聲質問。
「都是你。」跪在地上的仰望著季德的人回答。
「梁晨。最後一次，愛我還愛他？回答。」
「我對天發誓！我愛你們！」
啪！
那聲清脆的巴掌聲在被搬空了的空曠客廳裡迴盪特別久，季德打完梁沉，一反手再給了自己兩巴掌，每一巴掌都比打在梁晨臉上的還要重。
季德頂著那張被自己打麻打熱的臉和梁晨對視片刻，始終沒能從梁晨的眼眸裡找到心疼或悔悟，也沒能等來梁晨像從前那樣抱他到懷中在他的傷口上輕輕吹氣安撫他，終於，他咬咬牙，扭頭走人，走到玄關，拎起自己在鞋架上放的布鞋，彎下腰綁鞋帶，鞋帶的蝴蝶結他打得很急，打得很醜，怎麼樣都打不滿意，拆了又重綁。
「阿德，我對高中的那個你不是對現在這個你的那種愛，真的，你平常都會聽我說的，為什麼今天突然這樣？」梁晨環抱住季德的腰，下巴擱在季德的肩窩上，嘴唇貼在季德的頸側，季德怕癢，這是他又愛又恨的抱姿，在床上在哪裡都一樣。
如今他的身體還喜歡，但他的心說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季德反手手肘就往梁晨的橫膈上一摜，梁晨不撒手，他又再加大力度重擊過去，直到梁晨痛苦地撒開手半蹲半跪在地上低吼。
「要我留下來，好，你現在去把地下室裡那個怪物銷毀。」季德沒有回頭，綁好鞋帶直起腰，手指輕搭在門把上，連握都沒有握。
季德還在等一個回答，卻只等來裝傻。
「我聽不懂你在......」
「你怎麼可以複製我！你怎麼可以偷藏高中的我的複製人！」季德開門走開又甩門關上，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去時空管理局報案還是該去哪裡，只能蹲下來抱著自己掉淚。
地下室的那個傢伙，是梁晨不愛他的證據，也是愛他的證明。
季德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2.
梁晨和季德是已經登記結婚的同性伴侶，他們一起去了一趟時空旅行，目的地是季德讀高中的時候。
季德在高中時曾發生過一些事而留下心靈創傷引發重度憂鬱症，他們申請的時空旅行是憂鬱症心理治療療程實驗計劃的一部分，該計劃尚在實驗階段，是讓被治療者由法定配偶、一等親或時空管理局專員陪同，在不影響過去的前提下，重新以第三人的角度觀察從前的生活，目標是讓被治療者透過感官清楚認知到：過去的「自己」是「過去的自己」，現在的「自己」是「現在的自己」，過去的自己受傷已經不會再直接造成現在的自己身上的痛楚，以期達到完全治癒心理創傷的成效。
3.
兩人回到過去，在時空管理局的安排下假扮成高中季德的隔壁班同學，方便在不影響季德記憶的情況下就近觀察。
4.
季德當年是以游泳專長經過特殊招生從海邊小漁村申請上市區重點高中，剛上高中的他是一個天真善良到近乎有些傻的人，儘管因為黝黑的膚色和不標準的口音被欺負，被嘲笑，被捉弄。他總是笑著面對，並樂觀的認為，只要有一天給他表現的機會拯救欺負他的人就好了，這樣一來，他把所有欺負他的人變成朋友，他不但不會再受欺負，還能不再孤單，能擁有很多朋友。
5.
拯救霸凌者的機會還真的來了。帶頭欺負他的人在健康檢查中被發現得到血癌，需要匹配合適的人進行骨髓移植。季德自告奮勇接受匹配，配型成功，自願成為捐贈者。他的確成為了英雄，享受了一段時間他渴望已久的友誼。
6.
然而，沒多久，季德感冒一直沒好，去了醫院，才發現由於醫院的醫療缺失，自己術後感染了愛滋，受他捐贈的人沒事，只有他一個人出事了，這個消息傳到學校，他剛收穫的友誼還沒捂熱又全數離他遠去，甚至還反過來嫌棄他，向來樂觀的大腦無法再為他解釋如何應付眼前的失落，只能為他打開了那扇憂鬱的大門，從前大門緊閉壓抑著的委屈與痛苦奔湧出來將他吞噬，好多次，他在陷入低潮時自殺又在清醒過來後自己送醫，一邊半工半讀，一邊接受憂鬱症和愛滋病的治療，情況卻並沒有好轉甚至因為過度勞累而惡化，他不得不接受重度憂鬱症治療試驗，在後腦杓安裝上控制憂鬱症症狀的腦起博器，徹底改變了腦神經運作，生活回歸正軌。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xl4nvXo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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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身上裝了個外掛式電子儀器的他再也不能游泳了，連洗澡都要小心翼翼，一但腦起博器短路、斷路或是簡單的沒電，他就是一個雙眼無神、無法思考未來、無法正常社交的廢人。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ckirRK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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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正常人之後的季德遇見了追求他的梁晨，在坦白自己的所有病況之後，梁晨告白依然接受季德的全部。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X68lUeyy
登記結婚之後的下午，季德帶梁晨回海邊的老家探親時，夕陽、沙灘、海浪，下水遊玩的梁晨在季德的眼裡看到了對海的渴望，可惜受限於腦起博器，季德只能在海邊踏浪。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0QSHv0hsf
「想游泳就先關掉吧，防水袋再套上，有我在，要是真壞了，我給你裝備用的。」梁晨上岸雙手拉著季德，季德摸著後腦勺的那塊機器，這機器讓他像個人，卻也讓他總覺得自己是個機器人，是不完整的人。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851OVHucd
他放下了手，還是沒有摘掉機器，一個太貴了，雖然計劃有補助，可是依然要自費，貸款到現在都還沒有繳完。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qqIFFc98
「治療中心那裡寄給我新的憂鬱症治療計劃，我看過了，還在猶豫要不要參加。」季德說。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KI5VfrNuL
「有風險就算了，只要是你，怎麼樣我都喜歡，現在這樣很好，不參加也沒關係。」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zx5qaVFK
季德看著梁晨笑了，這個男人擋住了夕陽卻沒有自覺，人是黑的但整圈都在發著光。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CXUJgimP
「我還是想把日子越過越好的。」季德向梁晨說起了計劃內容。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4jmIXWVX
躲在海邊一艘廢棄漁船旁邊的兩位穿越者看著這一幕相擁而泣，時空旅行到此結束。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pdIAqVSQ
9.
穿越結束，兩人遵守了時空管理局的所有安排，忍住了出手改變過去關鍵節點的衝動。季德看著從前的自己犯傻、自怨自艾、苦苦支撐......梁晨全程陪伴著，給他溫暖，給他力量。
10.
然而治療效果卻不如預期，重新看過一次那段痛苦的回憶讓季德不由自主對現在順利的人生感到恐慌，生怕又發生什麼意外會掀翻現在的生活。他沒能摘掉腦起博器，甚至連腦起博器沒電的時候的焦慮程度都比以往還要嚴重。梁晨沒有放棄，季德卻更因此感到愧疚，梁晨不在的時候他會刻意關掉起博器，任由憂鬱的感覺發狂地自我抨擊，告訴自己正在拖累梁晨本來順風順水的人生，直到梁晨的視訊邀請撥過來，他才會重啟機器，在機器的作用下，他又能自我激勵一番，想著一定要盡力地回報梁晨對他的好，振作起來，不要讓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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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狀況不穩的季德請假在家休息，順便給家裡進行大掃除，他掃得很盡心，裡裡外外擦得乾乾淨淨，磁磚隙縫，家具溝槽都沒放過，然後，他這才發現家裡居然有個他不知道的地下室，這個地下室被打造成了一個實驗室，他在實驗室裡看到了一個人，那個高中的自己正赤身裸體地泡在了培養桶中，他腦海裡閃過時空旅行中梁晨看著高中時的自己，他的神情是那樣悲憫，那樣關切，眼神都黏在對方身上了，甚至看自己的時間都沒有看那個高中的他還要長。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1wUUU61C
季德再也無法自圓其說，再也不能相信梁晨更愛的會是現在這個已經沒有機器就活不下去的自己，而不是當年那個用一個人的樂觀頑抗整個世界的惡意的孩子。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dRlyG4Cp
季德想，梁晨大概去醫院偷走了幾管當年多抽出來備用的脊髓液，這才有辦法復原出整個完整的人，也不知道梁晨是什麼時候想到這招的。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S4Iycf4Z
「你好健康啊，真羨慕你。」季德趴在培養桶的玻璃壁上，玻璃壁被擦得晶亮，看來梁晨很精心呵護這個地方，季德想到此處，慌忙從玻璃壁上離開，呵了幾口氣快速地拿著報紙把玻璃壁上印上去的油脂擦乾淨。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Yv0RLjas
後來，季德趁梁晨出差搬空了同居的家裡自己的東西，在撞見臨時回來拿東西的梁晨時，季德關停了腦起博器，向梁晨問出了那個問題：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rX9FEXf7
時空旅行之後，你更愛現在的我還是高中的我？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bNDsiI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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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梁晨蹲下身子抱著季德，季德哭得脫力，沒有辦法推開梁晨，只好任由梁晨抱著。
「阿德，回家，我不知道你怎麼了，你能不能說清楚？」梁晨問。
「我沒有你可以活下去，他不行。」
季德想推開梁晨推不開，只能搭著梁晨的肩膀在梁晨懷裡喘氣，梁晨吻他，被他咬了，梁晨抱他，他狠狠地咬進梁晨的肩肉裡，沒能咬破衣衫，衣衫裡面的肌肉拉扯著滲出血來。
「我忌妒他，又恨你，這種日子我過不下去。」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3q8gw6H5
梁晨死死抱住季德，他季德說的話句句都在推開他，但是季德說話的喘息聲聲都像溺水的人在掙扎求救。
「我抱過他，梁晨，我發現他的那天就抱他了，我知道抱他是什麼感覺，他好軟，好年輕，我也好喜歡他，恨不得他就是我，我完全理解你，他比我好，但他很可憐，他，他那麼傻......那麼笨......」季德察覺自己忍不住在批評小時候的自己，停了下來。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kcRFklTE
「他不是怪物，你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他。」季德為他夢魘一般的高中生涯做了總結，接著發狠咬穿了梁晨臂膀，趁梁晨吃痛鬆手，他掙脫了梁晨的懷抱，倉皇地跑上大街差點被車撞。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2h4DkAdV
他停下來深呼吸，重啟腦起博器，機器運轉起來，他掏出手機想刪除所有跟梁晨相關的聯絡方式，想就此與梁晨斷了聯繫。
「想保護他就回來和我一起保他一輩子。」梁晨上來奪走季德的手機。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zmhZuZxR
季德剛想奪回來，就被梁晨扣住手腕壓在牆邊抵著不讓走。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Dpp3IJdS
「你說完了我也聽完了，換我說。」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1uQ1CvMd
「還給我！」季德的手捶著梁晨的背，他想要回手機，更想要回曾經放在梁晨身上的心。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qkKUl4mk
「你聽我說完，聽完你還想走，我就讓你走。」梁晨哄著他，「我有錯，錯在不該瞞著你，我就是......太怕失敗了會讓你失望，我應該早點跟你商量。」
腦起博器對腦內神經的抑制作用生效，季德安靜下來，看著梁晨鮮血淋漓的肩膀，回想起自己剛才做的事放聲痛哭，他意識到自己太害怕了，沒有給梁晨任何一次解釋的機會。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iULgj4TI
13.
回家，季德從醫藥箱裡拆了一支棉花棒給梁晨的傷口擦藥。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z0TDhz9P
梁晨說起地下室的那個複製人是怎麼回事。
「我在旅行途中就感覺得出來，只有這樣旁觀，什麼都改變不了，你可能沒辦法真的好起來。」梁晨嘆氣，「那時候我就在想，當年的你要是我的孩子，我得有多難過啊。」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X4tHhKKi
季德手中的棉花棒在梁晨的肩膀上頓了一下，優碘全被擠進了梁晨的傷口裡，梁晨「嘶」了一聲。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KxFmokQF
「畢竟還在治療途中，我不想打擊你想要痊癒的信心。我不敢說，我也不敢看你，怕我看向你就會忍不住說，阿德我們回家吧，不要做完了，沒用的，太痛苦了。」
「等一下。」季德為梁晨的傷口裹上紗布之後打了個結，他感覺梁晨要說的話很重要，他要專心聽。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fcKQnoGt
梁晨抓住了季德伸向腦起博器開關的手。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XUPe992F
「我想自己聽，不想靠這個。」季德解釋他只是想暫時關掉機器。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q8PkH0R4
「我可以講兩遍，你先戴著聽一遍，還想聽，我再從頭講一遍。我喜歡你，你什麼樣我都喜歡。當然，我也希望什麼樣的你都能喜歡我。」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nB0v25sY
季德放下手，兩人牽著手坐在地板的懶骨頭上，季德有點後悔自己搬走了那張自己買的沙發。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BzQyPaGy
「我們沒辦法有我們的孩子。」梁晨握緊季德的手，「我想他來當我們的孩子，在我們的愛裡，讓他重活一次。」
14.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Ubljnf8A
這是沒有人做過的事，他們要賭一把。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JiqGy5lS
兩人走下地下室。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JYdZ76H8
確認高中季德的身體數值正常，複製成功。梁晨從季德腦海中提取了他捐脊髓液之前的所有記憶透過儀器轉移至高中季德的腦中。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TSnZFqR4
高中季德睜開眼的第一句話是問「我有幫上忙嗎」，本該是從前脊髓液提取成功之後，季德問醫護人員的話，卻讓梁晨和季德相擁而泣。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BYMFZywI
梁晨與季德向高中季德說明了原委，解釋了他的誕生主要是用於治療季德的心理疾病，承認了他的誕生是出於他們兩人的私心。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NFZ6buCX
「好複雜，我有認真聽，但還是聽不太懂。」高中季德聽了有些頭痛，用掌根按了按腦袋。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ckHkF72E
「總之你們需要我的幫忙，我也願意幫忙。」高中季德笑著拍拍自己的腦袋。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3rg36uh8
「那你們願意當我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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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特殊管道，兩人帶著高中季德去上了戶口，成為兩人領養的孩子。由於鑽了時空管理局的規則漏洞怕曝光會引起群眾恐慌，這件事就這麼被政府壓下來，並沒有發酵成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9ReRJ0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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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生活重心就這麼從對抗季德的憂鬱症轉移到怎麼讓小季德的人生變得更好上。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WCh2Q0UF
季德看著小季德一個個踩著自己對抗過的坑，這次與從前不同了，小季德的天真有他們兩個人聯手給他撐腰，不再需要獨自面對殘酷劇變帶來的痛苦。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nstIRLFv
17.
他們就像普通的一家三口一樣生活。高中季德去了學校，還像當年一樣加入了游泳隊，一路升上大學。某天，梁晨發現季德的腦起博器沒電了，季德自己卻一直沒有發現，季德的病就在不知不覺間好了，摘了機器，隔天他們就回了季德的老家去海裡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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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後，季德先走了，葬禮結束的時候，小季德問梁晨一個他憋了大半輩子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j2mxDH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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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講起了自己當年第一次遇到季德的時候，這是季德自己都沒有聯想起來的事。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nhtLfCvH
不是在後來的工作場域，而是在醫院。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XY9LLsUJ
當年梁晨才小六，有先天性心臟疾病的他剛送醫接受完急救正在住院觀察。父母問他想不想接受手術，他拒絕了，父母並不知道他早就偷聽到醫生說就算捱了這一刀也可能只能多活半年，不想浪費父母的錢和時間再去治療治不好的病，就罵他怎麼可以這麼不勇敢。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jO9eSJgE
小梁晨為此正委屈巴巴地哭著，一扭頭，就看到隔壁床的人在看他，不知道看了多久。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D90Z9w2J
被人目賭在哭，小梁晨覺得很丟臉，抓起床頭櫃一個小的酒精瓶子就往對方臉上扔，對方被嚇了一跳瞇著眼閃避了一下，又對他露出了笑容。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eWGKxQuJ
「麻醉退掉有夠痛。」對方勉強開口後似乎覺得破音的自己有點好笑所以笑了一下，「我看你很久了，你也很痛吧？」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uAF3oYQu
「你也在等死嗎？」小梁晨身體不舒服，心裡又難受，凶得很。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1w9qLZDeG
「人生下來就是在等死啊，我想活得快樂一點。」對方吹起了口哨。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hDlEaS87
身體的病痛讓小梁晨很早熟，父母為他的病情奔波忙碌的樣子，他都看在眼裡，他只是沒有說，不是沒有感覺，父母現在不能陪伴在他身旁就是因為要工作給他籌措醫藥費。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SEYKAHb0
「如果你活著就會造成別人的痛苦呢？」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udvbiT4z
「我還是想把日子越過越好的，你想要的話也能做到的。」對方說。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9jfw3t3K
小梁晨不服，就是想要向對方證明死掉對大家都好，對方卻絲毫沒有動搖的跡象，一個勁兒地說服他要活下去。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ogmILYFO
在小梁晨父母忙於工作沒辦法來照顧他的時候，兩個人就這麼在病床裡鬥鬥嘴，聊聊天，直到季德出院那天。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60rnMSKU
「這個世界要是沒有我會更好，你也是。」小梁晨齜牙咧嘴。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HhW1Y4f6
「你啊你，是不是跟我一樣沒有朋友啊？」對方笑著換下病人服，套上自己的高中制服。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RwsMKuye
梁晨都到現在仍然忘不掉那個畫面，對方指著自己高中制服上繡的名字對自己說。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Y7A1krCz
「再見啦小朋友，好好活著，到時候你來看看我有沒有過得更好。」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GwRrMtQg
對方伸出手比了個六和小梁晨要打勾勾，小梁晨抓緊棉被別過頭，有雙手臂就這麼圈住了他，給了他一個擁抱。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4MtC6NMh
小梁晨的心臟貼著對方的心臟跳著，他突然就哇地哭了出來。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xILJdZsa
「要是......要是我沒有心臟就好了，它好壞......嗚嗚嗚......它把我把拔馬麻的錢都吃光光了！」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neNntDCo
「你的心臟不是壞蛋，你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他。」對方說。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9EVFWlSW
小梁晨目送對方走出病房，當父母再來照顧他的時候，他說了，他想接受手術，他想活下去。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0Qh7GydR
為了那個約定，想看看對方有沒有過得更好。
20.
聽完梁晨說的故事，梁晨伸出手指要和小季德打勾勾，想與他約定，將來要越過越好，小季德張開雙手，給了梁晨與當年一模一樣的擁抱。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mAKQQl9J
21.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W9uophRi
很多年以後在小季德和別人的婚禮上，梁晨親手把小季德的手交給了那個小季德認定的人。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hEKyirVI
在季德的墓旁建了個小房子，過完了餘生。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CFtEqo71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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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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