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解之世 - 相似的人，不同的人

果然司馬榮光是會被糾纏的體質，之前他就有感覺對方遇見蠻多好兄弟的事情。

邇霖聽完司馬榮光的敘述，又看了看身上沾到的穢氣，對方的怨氣很重就算沒有直接碰到也沾染到一些汙穢。

還好有讓他去一趟城隍廟求平安符，至少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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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後的警察總感覺有點奇怪，一般來說會幫證人拿不相關的東西嗎？如果沒遇到的話怎麼辦？

「你之前也很常遇到這樣的事情嗎？」

「嗯？一開始的時候蠻常的。」

「一開始？」邇霖聽見關鍵字，他並不是出生就有這個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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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昏迷後醒來，我發現我病房角落黑色東西越來越清楚，直到他慘白的臉以及翻白的雙眼我才意識到那是什麼的同時，突然衝向我！那張臉讓我永生難忘。」

司馬榮光誇大的演譯當時的情景：「然後我就一直會遇到有的沒的，當時在國外只能尋求教會的協助，但我還是會看到，所以就戴上我媽在台灣求的平安符才好一些。」

邇霖點了點頭：「你父母沒有跟你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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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是偷跑回來的。」司馬榮光捎著頭，無奈地說：「他們不希望我回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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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希望你回台灣？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可能跟我發生意外時的事情有關，他們不願意跟我說之前失去的記憶，我只好自己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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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目前有什麼線索了嗎？」

「我只知道我是在外租的公寓跌下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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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是被惡意推下公寓的嗎？或許司馬榮光在台灣有仇人他父母才不想讓他回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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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公寓是在東塾附近，目前只知道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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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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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好像也是那裏的學生，在國外找到的照片裡，有很多我跟那間學校合照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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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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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霖看了看司馬榮光，那稚嫩的臉讓他總以為他還是學生，但他已經在工作了，所以年紀應該比自己想的還要大。

「你現在幾歲？」

「嗯？二十七歲阿，怎麼了？」

司馬榮光跟自己同年，又是跟自己同校學生，如果他沒有失憶，說不定還會記得當時在學校流傳的閒言閒語，那他就會知道自己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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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他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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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的學校是哪邊？好像還沒問你。」司馬榮光想起眼前的鬼差想要去學校，而他從來沒問過是哪間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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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一樣。」邇霖淡淡地開口。

「這麼剛好？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呀！」

「……恩，好。」

「你還好嗎？」

邇霖黯淡的臉色，像是在想著什麼一樣，司馬榮光有點擔心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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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霖想了想：「我還沒跟你說想去學校的真正原因。」

遇到蘇亦君後回想起過往的事情，本來以為早就是過去式了，沒想到記憶還是非常清晰，所以選擇無視還是不對的呢。

「我想去放下心中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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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司馬榮光早早就入睡了，在結束對話後感覺異常的疲憊，直到睡到中午他才起床，而貓咪們卻也沒有如同平常那樣抓咬著家具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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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附身在煤炭身上將你的飼料弄倒給他們吃了，我想你現在最好去收拾剩下的飼料，免的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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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來邇霖對著他說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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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料沒有被貓咪吃個精光，將灑出來的飼料裝回去後，發現並沒有少很多，本以為會被貓咪吃掉一大半，看來是邇霖分配好給他們了。

之前還會直接放貓出來將他吵醒，今天怎麼變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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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霖坐在司馬榮光的電腦桌前。

他不喜歡網路，就連冥界發行的手機也不喜歡。

所以他很少用。

但那也是他死後才開始不喜歡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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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來爆料：那位姓邇的設計系同學是個同性戀，還搶別人的男友，我朋友的愛人就是被他搶走的。』

『他的成績原本沒辦法進這間學校的，是靠關係進來，說不定也是用下面得來的，真是辛苦。』

『他的作品還有得獎過耶！』

『騙人的吧？說不定也是身體力行啊！』

『很多人都被他騙了，他那種看似無害的臉，心思最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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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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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不滾出我們的學校啊？好髒。』

『這種人就是沒遇過壞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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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

比起純粹殺人的殺手，這樣帶著惡意的言論更讓他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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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司馬榮光整理好貓咪房出來後看見坐在電腦桌前發呆的邇霖，露出昨晚出現過的黯淡表情，而且身旁低氣壓都快要冒出鬼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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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你都用好了嗎？」邇霖回過神來，把五年前的記憶丟到腦後。

「對，我也收拾好貓屋了，啊！謝謝你幫我分食，沒讓牠們一次吃太多。」

將手中裝好的垃圾打包好，放在一旁。

「要出發了嗎？」邇霖看著那包垃圾，以前跟陳俊榮同居時，他們也會習慣出門前打包垃圾順便帶出去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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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等一下要先去這社區的垃圾集中處丟一下垃圾。」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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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風，他已經沒有一開始坐重機的興奮感了，雖然還是很新鮮，但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很沉重，這樣的心情還是蓋過開心的感覺。

他希望能有個人陪他，所以當司馬榮光說要陪他去時他是覺得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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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像起來，第一次見到司馬榮光時就覺得他跟陳俊榮有很多相同的愛好，也同樣都是陽光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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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霖這台車漂亮吧？』陳俊榮炙熱的雙眼還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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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榮喜歡重機，當時他沒有錢可以買，他只能看著車行發行時的影片跟邇霖介紹，試圖洗腦邇霖也能夠喜歡重機。

說不定他現在也有屬於自己的重機，載著自己的愛人到處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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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愛人養隻貓當作自己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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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重機前的黑貓抬頭看著安全帽鏡片的反光。

這個人跟陳俊榮有很多共通點，但他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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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有把自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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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獄長站在圍欄另一側，警戒看著院內的各處活動，深怕哪邊有糾紛他需要去處理。

「長官……」突然有個聲音諾諾的喊著自己。

「5729怎麼了？」這是新進的犯人，雖然是殺人犯，但因為進獄中表現很正常，沒有跟任何人起衝突，除了時不時心臟就有問題，還要派醫生過來處理之外其餘都表現得很好，所以他並不會對他擺臉色。

「我最近都睡不好。」

「一個殺人犯難以入睡是因為良心不安嗎？」

邇森聽出來眼前這位長官在調侃自己，從昨天開始，他一直覺得自己被監視著，晚上還夢見雙手雙腳被刀慢慢的割，痛苦卻醒不過來，就算早上醒來那種痛還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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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5729。」監獄長一聲令下，邇森只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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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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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聲音？

走回座椅，他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出。

但回頭一個人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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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冷意卻從腳延伸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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