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繃緊的弦了

走出會議室的瞬間，湛霖只覺得四周的光線像是被什麼輕輕攪亂過了。

她的步伐微微不穩，耳邊會議殘留的聲音仍像白噪音一樣縈繞，腦袋浮浮地，像浸在棉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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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好嗎？」

身旁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家瑜靠近她半步，黑框眼鏡下的眼神裡藏著藏不住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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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愣了下，然後微微點頭，語氣一如往常地冷靜：「嗯，可能這陣子太繃了……突然放鬆下來，身體有點反應。我去保健室休息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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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是那天差點在水裡失去家瑜的恐懼，讓她的心整整懸了兩天兩夜，如今終於在確認「她真的沒事」後，那緊張才像繃到極限的弦斷掉了一般，整個人失了力氣。

她也沒說，前陣子連日來的殺死小佳惡夢、清禾來了讓她的擔子恢復正常重量，讓她緊繃又鬆口氣來來回回，其實身體早已不堪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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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妳去。」家瑜語氣不容置疑地說著，伸手自然地扶住湛霖的手臂，力道輕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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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一路安靜走著，進了保健室。

家瑜一手拉著窗簾，讓陽光斜斜落下；一手幫湛霖調整好薄毯，整個過程幾乎輕聲無語，只有她細細的呼吸與偶爾的衣角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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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躺下來，頭枕在雪白的枕芯上，眼神有些空空的。

家瑜蹲在她床邊，伸手輕輕摸了摸她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比對溫度，小聲說：「好像有點熱……等等我拿熱水給妳，晚點請假帶妳看醫生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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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難得拒絕，只是握了握她的手，聲音低低的：「沒關係，妳去忙吧。剩下的會議紀錄、預備資料還有結案報告，記得放進雲端，我起來就會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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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妳都病了還想工作。」家瑜喃喃說完，又補了一句

「我會處理好的，妳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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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時，湛霖原本闔上的眼微微張開了一瞬，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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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覺得有點想哭，不知道為什麼。

可能是因為，當她終於撐不住的時候，有人把她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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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回到辦公室後，並沒有讓任何人發現湛霖離席的異樣。

她平靜地拿起那份待審報告，埋進電腦前，邊批改邊筆記。

她知道湛霖最在意進度，也知道這女人有多固執——如果醒來發現自己多耽誤了一小時，大概會整天臉色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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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由她來守著湛霖的休息吧，至少這一次，讓她負責守住這個總是守著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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