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上的城堡 - EP1 - 魔石獵人 - 第二章 - 願望的代價（上）4

第二章 - 願望的代價（上）4

※※※

　　「媽媽，辛苦了。」當愛麗莎步行至巷口時，耳邊忽然傳來一熟悉的聲音。

　　她停了下來，顫抖著。

　　她抬起頭，看著電線杆上垂吊的人影。

　　──已被開膛，挖去心臟的冰芙莉。

　　內臟滑落，咖啡色的血液緩緩地沿著腸子滴落地面。

　　「我一直都在看著呢，幸好媽媽沒有說出多餘的話，不然就麻煩了呢。不過，媽媽跑去求助，是多此一舉的行為唷。嘻嘻，打消這愚蠢的念頭吧，我的願望實現了，媽媽的願望也實現了，若想延緩被奪去心臟的時間，就得照我說的做唷！」

　　「願望販售者將逐步進逼這裡，我們都需要養分，妳知道的，那些傢伙的心臟更為美味，愈多願望販售者來到這裡，就會有更多的『那些傢伙』出現。媽媽，千萬別做多餘的事，接下來還用得到妳呢，嘻嘻。」

　　「原本……想求救的……」暗巷內發生的事沒有人看見，暗巷裡一個人都沒有。愛麗莎顫抖著，看著早已慘死的女兒，不完全的復活，還有──聽著她尖銳的笑聲──

　　「誰來……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她崩潰地跪倒在地，冰芙莉的笑聲，似乎沒有停止的一刻……

※※※

　　午後，學生會的社團教室中，非常冷清。

　　在場的只有伊妮德、黎安妲、半海、小鈺、詩織、弗蕾雅六人，另外四人不願意參與會議，這讓伊妮德更能肯定，他們之後可能會以某種方式，接近願望販售者。

　　「看來，學生會分崩離析了呢……」小鈺淡淡地說著，她攤開數學參考書，看著上頭的計算題。「明天有數學考試，不曉得會議會開多久，就將參考書帶來了。會長，不介意嗎？」

　　「啊，不會的，大家只要適時發表意見就行了。」伊妮德說道，接著側過身來看著黎安妲。「今天的會議記錄是黎安妲呢，那我開始了。」

　　黎安妲點頭，伊妮德開始主持會議。

　　「事情是這樣的，如果你們今天有聽到風聲──校長找我和黎安妲到校長室，還是提及安全宣導的事項……」

　　「這個昨天就說過啦……」半海聳聳肩，一臉無奈。「一直安全宣導，沒有實際的作為，真是夠了。只是用宣導的方式，有些傢伙根本聽不進去，光是學生會就有四個人不認同，若不實際去阻止，難道要看他們送死？」

　　「半海的想法和我一樣呢，不過先聽我說完吧！」伊妮德喝了一口水，接著繼續說道：「冰芙莉的母親──愛麗莎阿姨今天也到校長室了。不，我想我應該這麼說，校長找我和黎安妲，主要是讓我們見到愛麗莎阿姨，並聽聽事情經過的。」

　　「讓我們了解冰芙莉的狀況，更有助於宣導，沒錯……就是這兩個字。」伊妮德將水杯用力地碰撞桌面。「總之，今天的會議分成兩個部分。第一個是我會將愛麗莎阿姨所說的話，大概再說給大家聽，只是個大概而已。第二個，是正式討論宣導的方式，還有實際的行動。」

　　「那麼，我開始說了，不過在此之前，先問大家一些問題。你們對雲端上的城堡，和願望販售者有什麼樣的想法？例如，你們會不會像多數的大人一樣，認為這全部都是憑空杜撰的？願望販售者只是個跨國的殺手組織？」伊妮德連續問了幾個問題，大伙思考片刻，率先開口的是黎安妲。

　　「我相信，毫無理由地相信著。我認為這則都市傳說是真的。」黎安妲說到這裡，就不繼續說下去了，伊妮德原本想再詢問的，但她覺得黎安妲不願意再多說什麼，正如同昨天晚上那般。她想著，黎安妲一定有心事吧，但她若不願意主動告知，伊妮德也不好多問什麼。

　　伊妮德將目光轉向在場其他人，第二個開口的是小鈺。

　　「我不相信。這則傳說實在沒科學根據呢，我反而認為願望販售者是個跨國的殺手組織。先鎖定被害者，再以販售許願石為由，令其接近，最後開膛挖心，再抽乾鮮血。」小鈺一邊計算著數學題目，一邊說著。

　　「若一定要在傳說與現實當中做出選擇的話，我寧願相信傳說呢，無論是不是殘酷的……我寧願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不可思議的事件和力量，即使它是邪惡的。」詩織不好意思地說道：「當然，這不代表我會去找願望販售者，其實我怕得要死……」

　　「我相信。」接著換半海說話了。「因為我看過願望販售者。」

　　當半海說出這句話，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特別是弗蕾雅，一直發著抖。

　　「半海學長……是什麼時候看見願望販售者的？」弗蕾雅問著，並緊緊抱住伊妮德。

　　「三年前的『Jack Castle』事件發生的前一天，我和家人到倫敦度假，我在商店街的轉角看到的。但當時的記憶很模糊，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我昨天一直在想，有沒有做白日夢的可能性……但……或許不是夢吧……就算是夢，我也決定相信了，因為臺灣已出現第一個受害者。」

　　「半海，你可以描述一下，你從前看見願望販售者的經過嗎？」伊妮德追問著，半海點頭。

　　「那一天，倫敦起了大霧，雖然不至於看不清路況，但就是令人感覺不適。那時我的父母留在旅館，我一個人幫他們到商店街買些東西，那時走過一個轉角，有一個穿咖啡色風衣，戴著咖啡色帽子的人，叫住了我。」

　　「他叫我的英文名──Ocean。我那時愣了一下，接著他伸出了手，手中有一顆發光的石頭。他用英文問我，願不願意用五英鎊和他交換這顆許願石。」

　　「那傢伙──除了穿著咖啡色風衣，和戴著咖啡色的帽子之外，有沒有其他的特徵？」伊妮德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她追問著。

　　似乎這麼問著半海，就能離真相更進一步似的。

　　半海努力地回想，他以手支著下巴，並說道：「不正常，我只能這麼說。」

　　「半海學長，有看到願望販售者的臉嗎？」詩織問道，聲音是顫抖著的。

　　「他將帽沿壓很低，我能感受到他的視線，我那時嘗試看仔細點，仍是不清楚……但有一個概略的輪廓……」

　　「願望販售者，長得很漂亮，非常漂亮，美麗到似乎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因為他如此完美──不過這也只是我的匆匆一瞥而已。」

　　「總之，他全身上下散發的氣息，非常不尋常，看到他，就像一個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人，站在你面前一樣。但因為我手邊的錢全都用來買父母託付的東西了，所以我拒絕了他。」

　　「然、然後呢？」詩織吞了一口唾沫，緊張地問。

　　「接著，霧氣消失了，四周的行人多了起來，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半海肯定地說道：「遇見願望販售者的那時，起的那陣霧很不尋常，還有──那時我身旁，並沒有行人。這麼說好了，起霧時有人從我身旁走過，但當我見到願望販售者時，那些人不見了，我好像被引渡到另一個空間一樣，但其實──我仍在原來的地方。或許是霧太大，才會無法感覺到有人從我身旁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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