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街道,酒瓶和拉圾四處堆放,空氣中瀰漫著惡臭,垃圾堆裏的老鼠窸窣亂串,遠處烏鴉的哀鳴極其刺耳,像是在為這篇廢墟唱響挽歌。
牆壁上塗滿扭曲的塗鴉,發洩著人們心中的怨恨,也像是在嘲笑每個住在這裏的「可憐蟲」。
落離的腳步輕而穩,鞋底是不是踩在碎玻璃、罐頭上,發出細微的嘎吱聲。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飄入落離的鼻子,令她眉頭緊皺,這股味道似乎不只是拉圾腐爛,更像是人死後腐爛的味道。
「噠噠噠—」在這寂靜的夜,腳步聲顯得格外瘮人。
落離在這彎彎曲曲、破舊不堪的E市中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酒鬼,喝醉了,攤在地上昏睡,身穿破爛的衣服,不!那或許已經不能夠稱之為衣服。那酒鬼身穿的,倒更像是一塊髒兮兮的破布,惡臭味四處飄散。
「醒醒!」落離見叫不醒酒鬼,也不客气,抬脚,將酒鬼踢到牆角邊。
「唔——」
身上的疼痛刺激著酒鬼的神經,眼中有一團怒火在燃燒。
「你他媽的……」
話說到一半,他愣住了。落離一身乾淨的裝扮,與E市的骯髒格格不入,狐狸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透露著絲絲的神秘。
於是,酒鬼馬上住口,怒火也被掩蓋起來,發現站不起來,也就索性跪在地上,恭敬道:「大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酒鬼愛酗酒,但在E市這個荒涼的地方能喝上酒,必定在某些方面勝過他人。見落離穿的乾乾淨淨,不像是E市人,又不願透露身分,馬上便料定落離是城內大家族的公子。畢竟那些公子來E市「狂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酒鬼作爲中間人,為他們提供一條龍的服務,自然是見過許多公子爺。
「把頭抬起來。」
酒鬼聽到吩咐,有些不解,卻連忙將頭抬起。
只見落離將幻魅抱在懷裡,幫她順著毛,開口道:「幻魅,使用魅惑。」
説罷,拿出計時器,開始計時。
酒鬼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呆愣著。旋即,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操控著。酒鬼有些驚恐,思緒萬千,額頭上冒出陣陣冷汗。明明只是過去幾秒的時間,酒鬼卻覺得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般漫長。
「大人,小人全聽您吩咐!」一脫離控制,酒鬼趕緊雙膝跪倒,顫聲道。
落離沒有搭理他,眯起眼睛,思索著。
根據剛才幻魅的表現,魅惑這個技能其實實際控制時間並不長,只有三秒左右。施展出控制為三秒左右的魅惑,幻魅消耗了大約一成不到的靈力,以及精神力。精神力比起靈力更難計算出消耗量,因此落離只能在精神力耗盡時數一下之前使用過多少次魅惑,從而判斷出每次所消耗的精神力。
落離「嗯」了聲,對著酒鬼說道:「看著我的眼睛!」
魅惑悄然施展,剛才落離就發現了,幻魅在使用魅惑的時候和酒鬼有一段時間的眼神接觸,她現在要測試,魅惑是否一定需要眼神接觸。
酒鬼再次陷入之前的狀態,呆愣著。不過,可能因為是親自使用的原因,落離這次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靈力的流逝,在魅惑結束前,她也發現若是想要繼續控制對方,可以再消耗一定程度的靈力和精神力,這樣可以將控制時間延長至五秒。
這次,酒鬼從被魅惑狀態中脫離後,一言不發,低著頭,擺出一副任由落離處置的姿態。實際上,他悄悄把隨身攜帶的武器放在手一伸就能拿到的地方。
落離沒有理會沈默的酒鬼,只是再次使用魅惑,來測試自己的想法。
果然!這次酒鬼並沒有被魅惑控制。落離依舊感受到靈力以及精神力被消耗,她心中瞭然,看來無論技能有沒有成功控制敵人,靈力以及精神力都會被消耗。那麼,何時施展魅惑就變得至關重要了!
落離心中暗道:既然技能已經技能已經測試完了,留著這個酒鬼反而可能會誤事,倒不如就地解決,她眼神閃過兇狠之色。只是......落離心中還是有些猶豫,雖説以前不是沒目睹過殺人的場面,但畢竟不是自己親自操刀,現在第一次對別人動殺心,總歸心裏有點難受。
懷中的幻魅第一次感受到來自主人的焦躁,有些不安。
「謝謝你的配合,下次見!」落離微微一笑,說道。
酒鬼聽後,連忙感謝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落離將幻魅放在地上,轉身準備離去。忽然,一股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落離下意識將頭往左歪去,酒鬼的匕首刺空了。懸浮在右肩上空的匕首方向一遍,轉而朝著左下方心臟部位刺去。落離趁著酒鬼調整匕首刺亡的方向時,急忙轉過身,正面朝著酒鬼,並向後退幾步,拉開距離。
「魅惑!」
看著用眼神狠狠盯著她的酒鬼,落離不敢有任何大意之心,連忙使用魅惑,將其控制。此時,幻魅已經來到酒鬼後方,向空中一躍,爪尖劃出一道弦月,朝著酒鬼攻去。酒鬼雖身處於貧民區,卻是E市層級較高之人,經常為來自城內的公子們提供美女陪酒、陪睡等服務,自然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聽身後傳來一陣破空聲,眼神後撇,卻已經是太遲了。臨死之際,酒鬼索性不理會身後的攻擊,將匕首朝著距離自己僅幾步之遙的落離扔去,妄想和落離一換一。
「刷!」
匕首的破空聲響起,此時,落離已經來不及躲閃了,心中懊悔的質問自己為什麼不果斷一點。
疼痛感遲遲沒有傳來,反倒是系統的提示聲率先響起:「恭喜宿主的第一隻靈寵完成首殺,獎勵翻倍,獎勵經驗百分之四十,屬性點10,自由點4,宿主靈力經驗百分之五十,積分200,系統藥水商城解鎖。」
落離睜開眼睛,頓時明白為何系統說的「靈寵完成首殺」。只見幻魅從酒鬼的身上蹦下,撲進落離的懷裡,令她鬆了口氣。
藥水商城?那是什麼?
落離沒空多想,撿起地上的匕首,揣進懷裏。也許落離前世見過太多被黑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又或許是沒有親自動手,因此并沒有什麽生理不適。看著身首異處的酒鬼,落離心中不禁有些感慨。這應該算是落離兩世爲人中第一次參與並協助牠人擊殺別人。
「唉!」落離輕嘆一聲,不知是在對地上早已死去的酒鬼說,還是想要堅定自己的内心,囈語道:「殺你并不是我的意願,但誰叫我們兩個只有一個能活呢?要怪,就怪自己弱吧!弱者,只配被强者殺死。在這個世界上,弱小,就是原罪!」
「身處於底層的人,只有踩著別人的尸體,將尸體壘成長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拼盡自己的一切,邁向金字塔的頂端。」
「你和他或許沒有仇,但在這個資源有限的世界,你的存在,和他便有了利益上的衝突。」
在將殺人後留下的一絲負罪感徹底泯滅後,落離招呼幻魅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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