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今天我有力氣了，想好好感謝一直都沒離開的妳

——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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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那幾週，我整個人像在水底沉著。

吃飯、喝水、開口說話都像要從身體裡撬出一份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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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沒再幫她按摩。

以前我幾乎每天都會在下班後捏她的肩、揉她的腰，看她疲倦的時候偷偷親她的脖子，讓她說：「好啦好啦，再親我會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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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日子，我什麼都做不了。

她也從來沒催過我，只是摸摸我的頭說：「今天能吃完飯，就很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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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記著她那句話。

也一直等，等自己有一天能重新舉起手、走到她面前，不再只是被保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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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是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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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加了點小班，一走進門，把包包放好，就走到她面前。

她還在沙發上啃著資料，眼鏡低垂、手肘靠著膝蓋，整個人像是一座慢慢歪掉的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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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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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抬頭，我就輕輕拉住她的指尖，語氣是小小聲的，但很認真：

「湛霖……今天我想幫妳按摩全身，可以的話，願不願意趴下……讓我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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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一愣，眼神裡有一秒的慌亂，好像以為我又要突然倒下。

但很快，她像讀懂我是真的「有力氣了」，然後眼底一瞬間閃出一種——幾乎有點想哭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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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平常下班才會戴上的眼鏡摘下，微笑問我：

「全身？從哪裡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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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笑了：「從肩膀開始吧……然後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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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那我要躺好囉。」

她配合地趴在沙發上，頭靠在抱枕上，後頸與肩線微微露出，髮絲自然滑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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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她身後，先把手放上她的肩膀——那裡果然緊得像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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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很累吧？」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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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回：「嗯…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因為妳還在努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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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眶紅了，但沒讓淚掉下來。

我只是更認真地按下去，一點一點，按進她每一塊緊繃的肌肉、每一個無聲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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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肩、到背、到腰，最後連她的腿也沒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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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手下偶爾發出一點呻吟，一邊說：「妳怎麼按得比以前還狠……好像真的有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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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她那句「真的有恢復了」，差點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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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摩完，她還趴著不動，懶懶地問：

「現在換我問，這樣的妳……可不可以讓我一直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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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在她耳邊說：

「我還不太會像以前一樣一直照顧妳……但我會慢慢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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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我有力氣了，就想先用手告訴妳——謝謝妳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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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她說「今天我想幫妳按摩全身」的時候，我差點哭出來。

她不知道，那不是按摩而已，是她重新回到我身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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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得不見得多厲害，但那一下一下，比任何情話都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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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很幸福。

不是因為她好了，而是她願意，把力氣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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