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與夜行 - （10）背叛

夜深人靜，沈燕飛獨自坐在陸府後院的石階上，望著天上的明月發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djhy7Pmy

初娘……

她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唇，那日的觸感彷彿還留在記憶裡。

但隨即，她又自嘲地搖了搖頭。

我在想什麼？

她是女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初娘有什麼結果。更何況，她已經二十五了，而初娘看起來正值雙十年華，青春明媚。

雖然陸澤初剛過二十一生辰……

她低頭看著自己粗糙的掌心，上面佈滿了練武留下的繭。

她是山賊，是灰山寨的寨主，給不了城裡人什麼好日子。初娘那樣的花魁，理應嫁入豪門，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是跟著她這種刀口舔血的人……

真是荒唐。

她嘆了口氣，強迫自己把這些無謂的念頭拋開。

密室內。

陸澤初盯著手中的密報，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趙德庸每個月都會固定與一人會面？」他沉聲問道。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Jiuiph7U

「是。」跪在地上的密探低聲回應，「屬下跟蹤多日，發現那人……來自灰山寨。」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4dicTakY

空氣瞬間凝固。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rwUj4gEj

陸澤初的指尖微微收緊，紙張被捏出皺褶。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bbxuJEbx

灰山寨……有內鬼？

難怪沈燕飛的行蹤總是暴露，難怪蛛網的人能精準地埋伏她。原來，她身邊一直藏著叛徒！

他閉上眼，腦海中浮現沈燕飛那雙純粹的眼睛——

她以為他是真心想交朋友，甚至願意坦誠相待，連身世都告訴了他。

這麼單純的人……

怎麼能被自己人背叛？

怒火在胸腔燃燒，陸澤初猛地睜開眼，眸中寒光凜冽。

「查清楚是誰。」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我要親自處理。」

翌日清晨，沈燕飛剛回到灰山寨，就察覺氣氛不對。

寨裡的弟兄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什麼，見她回來，又立刻噤聲。

「怎麼了？」她皺眉問道。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zBjinOMf

徐三快步走來，臉色凝重：「寨主，今早發現李四不見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YCNK9FfA

「李四？」沈燕飛一怔，「他不是負責巡邏的嗎？」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3iqSHNK6

「是，但他昨夜沒回來，今早弟兄們在後山發現了他的腰牌……」徐三壓低聲音，「還有血跡。」

沈燕飛心頭一緊。

李四跟了她三年，從未出過任何問題……

她正要下令搜山，忽然聽見寨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寨主！陸大人來了！」

沈燕飛轉身，只見陸澤初一襲墨色官服，腰佩長劍，身後跟著幾名密探，氣勢凜然。

「陸大人？」她疑惑地迎上去，「你怎麼——」

「沈寨主。」陸澤初打斷她，語氣罕見地嚴肅，「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到僻靜處，陸澤初直接開門見山：「灰山寨有內鬼。」

沈燕飛瞳孔一縮：「什麼？」

「趙德庸的眼線，每月固定向他通風報信。」陸澤初盯著她的眼睛，「李四，是你的人吧？」

沈燕飛渾身僵住。

李四……是叛徒？

她想起李四平日憨厚的笑容，想起他總說「寨主待我們如親人，我李四這條命是寨主的」……

全是謊言？

她的指尖微微發顫，但很快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證據呢？」她沉聲問。

陸澤初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她：「今早截獲的。」

沈燕飛展開信紙，上面赫然寫著——

「沈飛近日行蹤：城南鏢局、南城酒樓後巷、陸府。虎符仍在他身上，建議儘快動手。」

落款是一個「李」字。

她的心彷彿被狠狠揪住，呼吸都變得艱難。

為什麼……

為什麼要背叛？

陸澤初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聲音不自覺放柔：

「沈寨主，這不是你的錯。」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Ne2PTnhZ

沈燕飛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眸中只剩冷意。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nys6a3jJ

「他在哪？」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sEJoNXpK

「後山。」陸澤初道，「我的人已經包圍那裡了。」

沈燕飛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後山走去。陸澤初快步跟上，低聲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她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腰間的短刃。

背叛者……

必須付出代價。

李四被密探們逼到一處懸崖邊，無路可退。

見沈燕飛走來，他臉色瞬間慘白：「寨、寨主……」

沈燕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為什麼？」

李四跪倒在地，聲音發顫：「寨主，我、我！我…..！」

「閉嘴。」沈燕飛厲聲打斷。

李四的表情瞬間扭曲。

「是！我是背叛了你！」他突然獰笑起來，「那又怎樣？明明有些殺人委託更豐厚！一個山賊居然怕見血！？」

「…….」

「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山賊頭子，裝什麼英雄好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c1osVebi

他猛地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朝沈燕飛撲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TojIWymc

「寨主小心！」徐三大喊。

但沈燕飛動作更快，短刃出鞘，寒光一閃——

「噗嗤！」

李四的匕首還未碰到她，喉嚨就已經被劃開。他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沈燕飛冷冷地看著他的屍體，聲音平靜得可怕：

「灰山寨的規矩——」

「叛徒，死。」

陸澤初站在她身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回陸府的路上，兩人沉默不語。

直到踏入府門，沈燕飛才突然開口：

「多謝。」

陸澤初挑眉：「謝什麼？」

「幫我找出叛徒。」她低聲道，語氣罕見地疲憊。

陸澤初看著她倔強的側臉，忽然很想伸手撫平她緊皺的眉頭。

但他最終只是輕聲道：「不必謝。」

「因為——」

「我們是朋友。」

沈燕飛怔了怔，隨即露出一抹極淡的笑。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u5nryOjj

「嗯，朋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vBOjrRud

夜風拂過，兩人的影子在地上交疊，又分開。

沈燕飛回到房中，關上門的瞬間，終於允許自己露出一絲脆弱。

她緩緩滑坐在地，抱緊雙膝，將臉埋進臂彎。

只要灰山寨的家人們安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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