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寒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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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下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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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宅區內燈光盡落，吵雜的暴雨卻仍未歇息。曲亦藏在被中，擯去傳至腦海的呼嘯聲，將目光投向了被玻璃隔開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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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亦所眺望的前方除了無邊的黑暗，一無所有，它們好奇地圍攏在這個外來者身邊，一點一點地靠近並嘗試侵蝕他。沈重的睡意趁虛而入，他的眼皮越發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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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一陣叩門聲驚走了曲亦的睡意，將他飄遠的意識一下子拉回現實。他愣了愣，不應該啊，這種時間又會有誰來敲門呢？他按捺不住好奇，整了整儀容後下樓去會見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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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貓眼往外窺去，不過是個少年。歲數與自己約莫相仿，又或是再小些。夜雨中，竟也只披了件簡單的風衣，一把傘撐了如沒撐似的，渾身濕了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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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亦放下警惕，為少年打開了門。一瞬間，反倒是一陣青草與泥土混雜而成的清新氣味先傳了進來。他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詢問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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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我能在這裡借住一夜麼？」來者如是道，怯生生地縮著身子。他的衣服滴著水，將門前的地毯全弄溼了。少年斟酌著，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幾步，又抬起希冀的眸子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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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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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歲的曲亦向人伸出了手，將少年領進了門。

　　然後，再也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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