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车窗上的声音混着车载广播里的整点报时,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视镜里映出我惨白的脸,粉底遮不住颧骨处的淤青,那是周正明昨晚用烟灰缸砸的。
“5 月 15 日晚 9 点,我在给沈修熨明天要穿的衬衫。” 面对警察林深的质问,我蜷缩在审讯室的铁椅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说谎的滋味像吞了把生锈的刀片,可看着隔壁审讯室里沈修被押走的背影,我知道一切都值得。
三天前的暴雨夜仿佛还在眼前。我握着那瓶新买的安眠药站在周正明别墅门口,雨滴顺着伞骨汇成水帘。按门铃时,指尖残留着给沈修收拾行李时的颤抖 —— 他贪污公款的证据被周正明攥着,而我,这个周正明豢养的金丝雀,终于要亲手剪断困住他的牢笼。
“宝贝怎么突然来了?” 周正明打开门时还带着酒气,他身后的客厅亮着暧昧的暖光,茶几上摆着半瓶红酒。我挤出笑脸,将安眠药碾成粉末的手指在口袋里微微发抖。“看你最近失眠,特意带了助眠的好东西。” 红酒顺着杯壁滑入他喉咙的瞬间,我突然想起七年前在大学社团初见时,他也是这样笑着给我倒奶茶。
等周正明瘫在沙发上不省人事,我从厨房拿出那把他最爱的雕花水果刀。刀刃贴着他跳动的心脏时,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雨声。第一刀扎下去的触感比想象中柔软,温热的血溅在白色真丝睡衣上,像绽放的曼陀罗。我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直到血腥味充满鼻腔,直到他不再抽搐。
处理现场时,我像演练过无数次那样冷静。从沈修常穿的夹克袖口刮下皮屑,用沾了他血迹的纱布擦拭刀柄 —— 那是上周他切菜划伤时留下的。临走前,我对着玄关的全身镜整理仪容,镜中的女人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解脱的笑。
但我还做了一个额外的举动,将周正明书房里那个精致的古董打火机悄悄放进了口袋。这个打火机是他生意伙伴赵辉送的,价值不菲且独一无二。我故意在离开别墅时,装作不小心将打火机掉落在别墅外的花坛边,让监控能拍到这一幕。
“苏晴,你为什么要买安眠药?” 林深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盯着他身后墙上的电子钟,距离沈修坐上南下的火车还有三小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在心里默念:再撑一会儿,等他安全离开这座城市。
当监控录像摆在面前时,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眼泪夺眶而出的瞬间,我突然觉得轻松。那些被周正明囚禁的日夜,那些看着沈修被威胁却无能为力的煎熬,终于都要结束了。
“是我,是我杀了周正明。” 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审讯室回荡。窗外的雨还在下,恍惚间,我仿佛又看见沈修穿着那件我熨好的衬衫,在站台上回头冲我笑。
然而,警察们在后续调查中,发现了那个遗落在花坛边的打火机。赵辉因与周正明存在商业纠纷,被列为重要嫌疑人调查了许久。甚至在赵辉的办公室,还搜出了一封未寄出的威胁信,这让所有人都以为案件另有隐情,将调查方向一度带偏。直到在我家中发现了安眠药的购买凭证,以及与作案手法高度吻合的细节证据,真相才最终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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