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誓言】

——擁有穿越時空能力的人啊，請發誓不留戀過去，不談及未來。

林舟微笑著坐在紀程對面，陽光透過窗子落在他側臉，溫暖而安靜。

「發什麼呆呢？」林舟輕聲問。

紀程怔怔地看著他，忍不住伸手，指尖輕觸他的臉頰。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就很好。」

他們在一起了，真的在一起了。這一次，林舟沒有離開，沒有死去，沒有消失在他觸及不到的地方。九十九次輪迴後，命運終於放過了他們。

林舟笑了，那笑容是這麼溫柔，這麼真實。

但紀程的眼裡，卻閃過一絲不安。

深夜裡，他常常驚醒，看見林舟安穩地睡在他身旁。可他總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像是在某個他看不見的地方，有另一個林舟，帶著悲傷的眼神，靜靜凝視著他。

「放過我們，也放過你自己。」

那句話像是一道微弱的回音，偶爾在紀程耳邊響起。他不知道那是夢，還是記憶。

日子持續平靜而美好。林舟每天都會為他煮咖啡，會在窗邊看書，會在公園裡餵流浪貓。這些場景如此完美，像是一個反覆雕琢過的夢。

直到有一天，紀程在書架上看到一本書。

那本書的封面沾染著深深的紅色，像乾涸的血跡。他的手顫抖著將它抽出，卻發現書頁間夾著一張照片——那是一個雨天，林舟撐著黑傘，站在人群之外。

「紀程？」林舟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帶著一絲擔憂。

他猛然回頭，看見林舟微笑著站在那裡，溫柔如昔。

「怎麼了？」

「……沒什麼。」紀程的手悄然鬆開，書頁輕輕合上。

他沒有問，沒有說。他怕答案會粉碎這個世界。

夜裡，他緊緊抱住林舟，聽著他的心跳聲。這樣真實，這樣溫暖。即使這只是幻覺，他也不願醒來。

「紀程……」林舟低聲說，像是帶著一絲遲疑，「如果……如果這一切只是夢，你還會愛我嗎？」

紀程的心狠狠一縮。他沒有回答，只是將他抱得更緊。

這一次，他不會放手。

即使這世界只是虛假，即使他早已迷失在自己的瘋狂裡。

——請發誓，不留戀過去，不談及未來。

紀程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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