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交織之處是彼此的顏色 - 碧綠篇（中）

托靛藍色那傢伙的福，現在要慢慢爬出峽谷，但他居然在抱怨，

「為什麼這裡會有個坑谷啊...」

「我怎麼知道，不如問一下你自己為什麼要滑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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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感覺自己答應得太草率了，是我太看得起自己的能力了嗎？老實是我還不知道自己使用能力的代價，這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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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綠眼睛，你叫什麼名字？」

喂！這樣也太沒禮貌了吧，藍東西。

「碧綠。」

「我是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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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們上去吧。」

他指向上面，可他這身高根本碰不到最低的支樑，看不過眼的我只好把他抱起，讓他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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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來吧。」

他向我伸出手，我只好回應他的好心，握著他的手，讓他把我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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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條形的巨石不規則地堆在第一層，一片灰灰白白的，似在高山的雪景，雖然沒有風，但莫名還是感覺空氣爽快了很多，原來從高處看有非一般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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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是白塔！終於到出口了！」

他興奮地大喊，看來真的很期待逃出去呢。

我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就是出口嗎？聽起來挺吸引人的...

不行，這樣真的要陷下去了，不過如果讓我任性地選擇，我的確會選擇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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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下一塊大石板，倒下發出的巨響，連接了通往白塔門前的路。我跟他走向白塔，這可以算是他最後一站了，走到這他到底會有什麽感受呢？

當他推開白塔的大門時，回頭看著我，

「碧，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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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直地看著他，不打算給他任何回應，他嘆了一口氣，

「我的能力是力量增加，天遣是犧牲左手，不過已經修復了。」

他舉起左臂，我看到上面有似縫合綫的紋身，是明顯的改造記錄。

不過他似乎察覺到我暫時是不會説出自己的能力，放棄追問，決定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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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內結構如此簡調而空蕩，純白的內部夾雜著墨晶，中間只有一台升降機和圍著牆向上施轉的樓梯。

升降機肯定早已報廢，只能走樓梯上去了。塔內留下的墨晶，記錄著逃脫失敗的人們留下願念，但我無法聽到他們的回響，也無法拯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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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越空蕩的內部，回響就會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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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已經被這些回響給纏住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過去也不知道他背負著什麼。我能幫他的，只有強行讓他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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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著他走上樓梯，真是的，明明是自己説要逃出去的，現在被迷惑著的卻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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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雙手抓這我的衣領，把我重重地推到牆壁上。日久失修的建築經不住這強大的沖撞力，石碎開始剝落，刮過我們的身體。

他驚恐地看著我，問：

「你不怕我嗎？」

突然這樣問，看來影響挺深的，

「剛遇到你的時候當然怕了，但現在不怕了。」

「為什麼？」

總不能説我是用能力看到未來，只好撇開話題，反問他，

「那你不怕我嗎？」

「不怕，因為我很強，我是從第五層來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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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層？！我的心不禁忐忑了一下，第五層可是關著能力過度強大的真怪物，加上他説過天遣已被修復，就是説他幾乎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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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破壞了中央系統，導致這世界崩潰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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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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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還有星等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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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是誰？等等，他是不是已經迷失心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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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力地拍了下他的頭，希望他能清醒。

他捂著頭，迷茫地看著我，我只好和他解釋一下，

「不要再管那些回響了，我們繼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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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樣貌清醒了一些，但又若有所思，他到底會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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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你為什麼還是不肯説出自己的能力？」

啊...看來他對我的能力還是耿耿於懷。

「那你知道了又怎麼樣？」

「沒怎麼，只是...做為同伴...想知道...」

他把臉別過去，看來是害羞了，這模樣還是挺可愛的。

不過他沒別的意圖還是令我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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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世界綫。」

「嗯？」

「簡單來説就是看到未來。」

「那天遣肯定會很重。」

「其實我還不知道我有什麼天遣。」

「那你就不要用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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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直接又天真，但又不令人討厭。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開始對我右胸膛上紋身感興趣了，一拳輕輕落在了上面，果然我還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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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忍著摸了摸他的頭，他大概不會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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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還能問你多一個問題嗎？」

他抓著了我的衣角，這羞羞答答的反差萌少年是怎麼回事，真的太可愛了。

「當然可以。」

「你是怎麼無視回響的。」

「因為我聽不見。」

我進來之後一無所有，一無所得，放下了一切，可以説是不幸中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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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説你才沒想過要逃離吧。」

他不知道為什麼嘆了一口氣，還輕聲説了一句：

「這才不是什麼好事呢，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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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了解他説這句的意義，甚至覺得莫名其妙，但他很明顯不想讓我聽到，所以我把疑問都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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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道門前，我們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天空鏡，這不會就是外面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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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果然如那人所説的是天空鏡！」

「那人？」

「那位是實驗室的職員，不過已經被我殺了。」

「你為什麼要殺她？」

「算是她要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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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他背後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不過他從第五層一路爬上來，應該遇到不少事不少人，但他為什麼會只選擇我做為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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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無際的水面，水面倒映著彼此的身影，身影卻被彼此步伐的漣漪所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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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鼓起勇氣向他提問，

「靛，你從第五層上來，到底經歷了什麼？」

「嗯...其實我上來的時候，這世界已經一片死寂了。」

「你不是為了逃脫才破壞中央系統的嗎？」

「是啊，但我沒有立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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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説第五層發生了什麼事，但這些事都和我無關，為什麼我就是想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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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有星，她救了我，和我一樣被關在第五層。」

「為什麼你們不一起上來？」

「我相信她，我相信她是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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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義不明，也許因為我不問世事，所以無法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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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你也說說你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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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也是，我問了他這麼多，雖然也聽不太懂，不過公平起見我該說說我的事，但我的內心世界一直以來都是寂白的，大概也沒什麼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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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都在躲避，因為我的能力比起其他實戰型的差太遠了，而且我瞳中有與眾不同的顔色，帶給我很多麻煩，所以我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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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碧綠，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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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我的臉，和他四目相對，深遼的靛藍仿佛要把我吸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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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藍的眼瞳映著我的碧綠，明明就在眼前，卻依然看不透，可就算看透了又如何，我又不能改變過去，也無法看到過去的世界綫，更別説去幫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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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真正缺陷的，重織計劃並沒有彌補到，反而這位少年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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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有碧綠色的我，現在多了靛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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