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放心,我一定緊咬不放,讓他自亂陣腳,露出破綻。」李泰辰整理一下思緒,然後走進了偵訊室。
「李警官,你故意把我晾在這裡,是想消磨我的耐悉心,讓我情緒焦慮嗎?」唐經理一見到李泰辰,便笑咪咪的問道。
「唐經理,你想太多了,只是最近局裡繁忙,實在是騰不出人手,所以才讓你等了一會兒,我們剛找到一位嫌疑犯,所以審問了一陣子。」
「既然已經有嫌疑犯了,為什麼還要找我來?難道你們不應該把心力放在有嫌疑的人身上嗎?還是你們把我當成犯人了?」唐經理連珠炮的丟出問題。
「我們找你來只是有一些話想要詢問而已,畢竟昨日晚上,你是最後一位見到韓蜜兒小姐的人。」
「昨日,我一直都在辦公室辦公,根本沒有注意到還有人在公司,我大約九點多的時候離開公司,我想公司應該有給你們監視錄影帶了。」
「我們的確有收到貴公司的監視錄影帶,但詭異的是,他們竟然告訴我,除了大門口的攝影機有錄到影像之外,公司其餘的攝影機竟然沒有在運作?你不覺得這有些奇怪嗎?」
「公司的攝像機出現問題,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修理攝影機的。」唐經理倚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他笑道:「如果你對此覺得疑惑,應該去問公司專門處理這一塊的人才是,畢竟我是廣告公司的經理,這種小事我是不管的。」
「所以你的說詞就是,昨日你並不知道韓蜜兒小姐也在公司,而當你離開的時候,她也不在了,對吧?」
「正是如此。」
「那案發當晚的十一點到隔夜兩點,你人又在何處呢?」
「我在我的好朋友家裡。」唐經理刻意咬重好朋友三個字。
「哪一位好朋友呀?」李泰辰也跟著咬重好朋友三個字。
「權末,我想你們應該挺熟悉這個名字才是。」唐經理一臉嘲諷。
「這個時間點去找權末署長,會不會有點太奇怪了?」
「我想我要什麼時候去找我的朋友,應該不歸你們的管轄才對吧?」唐經理身體微傾,靠近李泰辰,他淡然說道:「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詢問權末,如果你們也不相信他說的話,可以調閱他家的監視器,我想應該可以找到證據的。」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打電話給權末署長,確認此事真假的,希望你不要說謊的好。」
「放心,我說的都是實話,那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
李泰辰覺得自己完全被牽著鼻子走,原本準備好的說詞都沒有用,而且唐經理的理由也是一套一套的,連不在場證明都毫不思索的就拋出來了,就像是早已經準備好一樣,就等著自己詢問…,他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的不是兇手?權末署長會為了他圓這個謊,還是他說的真是實話?李泰辰覺得自己搞不清楚。
最後,李泰辰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暫時沒有了,如果你所提出的不在場證明是真的,那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面。」
如果唐經理真的能夠證明案發當時的不在場證明,那就代表他沒有犯案的可能,而這也代表鄭楷仁將非常難脫罪。
「那我應該可以走了吧?」唐經理站起身來。
「恩,出去右轉到底,你就會看到大門口。」
「我不是第一次來了。」唐經理呵呵笑道,他走到偵訊室門口時,突然停下腳步,然後轉頭說道:「李警官,我想你與其懷疑我這個清白的人,倒不如好好去調查真正有嫌疑的人,這樣比較不會浪費你我的時間。」
唐經理笑著離去,留下一臉鬱悶的李泰辰。
吳啟銘從隔壁的小房間走了進來,坐到李泰辰面前,他嘆道:「如果他真的是兇手,那我想他真的是一位老狐狸,心思極其縝密,講話滴水不漏,我也看不出任何破綻,重點是他完全沒有任何說謊的徵兆,就好像說的全是實話一樣。」
「現在的兇手一個比一個還精,一個比一個還像演員,真是搞死我們這些警察。」李泰辰往後仰,盯著天花板,他問道:「學長,會不會我們真的懷疑錯人了?其實真兇另有其人,不是鄭楷仁,但也不是唐經理。」
「其實我也不清楚,只能等問過權末再說了,如果他家裡真的有證明唐經理不在場證明的證據,或許我們的方向真的錯了,最後找不到新的證據的話,那這項罪名就真的落到鄭楷仁頭上了,即使他哭的聲淚俱下,即使我們直覺他不應該是犯人,但證據就是如此,我們推翻不了。」
「可是如果他就真的不是,我們就是讓無辜的人頂罪了,即使他的行為在我看來也是敗類,但我還是不希望他承擔不屬於他的罪,而且這樣真兇也將逍遙法外,我不能接受這個結局,也無法向那些死去的女孩交代…」
「不要說是你,我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但是如果真的找不到新證據呢?誰都無法替鄭楷仁開脫,更何況我們只是感知上認為鄭楷仁不是兇手,或許他真的是兇手呀!」吳啟銘點了一根菸,只覺得思緒複雜煩悶。
「…」李泰辰無言以對,因為太多如果了,沒有辦法證實的事情,就只能讓他這樣錯下去,即使這不是對的。
「我們在這裡爭論也沒有任何用處,等看過權末家裡的監視錄影帶再說吧!如果他真的是在包庇唐經理,那麼錄影帶肯定動過手腳。」
「恩…」
兩人就在這樣在偵訊室裡面抽著悶菸,順便等待權末那邊的消息,他們已經讓警員打電話通知權末了,讓他在最快的時間裡面將監視錄影送到。
因為牽涉到姦殺案,所以權末也不敢耍特權,很快的就帶著家裡的監視錄影帶來到警局。
權末將監視錄影帶丟在桌上,同時冷笑道:「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已經提醒過你們了,唐經理是無辜的,你們有時間搞這些無意義的動作,倒不如去審問那位罪犯還比較實際,他都已經證據確鑿了,我實在想不通你們在糾結什麼,難道想要公報私仇?」
「權末署長,你想多了,我們只是不希望冤枉好人而已。」吳啟銘淡然說道。
「唷!這一位不是我們的吳警長嗎?我記得你不是還在停職查辦,怎麼還可以出現在這裡?」權末一臉嘲諷,吳啟銘被停職查辦還是他一手促成的。
「我只是過來看看而已,應該不會礙到署長大人你吧?雖然我現在被停職查辦,但我還是記得自己是一位警察,就算不領薪水,我也願意幫助大家破案,抓到那些不法之徒。」吳啟銘正視著權末,沒有絲毫的退縮。
「多日不見,氣焰倒是囂張了不少,那我祝你們幸運,可以趕快破案,別忘記了你們不只姦殺案要處理而已,斷頭案到現在可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呢。」權末身居高位許久,已經很久沒有遇見有人敢這樣懟自己了,所以火氣也是有些上來。
「這就不勞署長費心了,我們肯定會盡快破案的。」吳啟銘淡然說道。
「哼!」權末拂袖而去。
「學長,你用不著和權末這樣對著幹吧?」
「難道對他客氣一點,他就不針對我們了?」吳啟銘挑眼反問。
「這…」
「既然他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看,那我們就公事公辦,沒有必要對他奉承,更何況他明顯站在唐經理那一邊。」
「也是。」
「走吧!先去看看這卷監視錄影帶,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吳啟銘拿起手上的監視錄影。
兩人來到播映室,放下投影幕,然後開始撥放影片。
一開始的影像顯示為晚間八點,此時的權末正在家裡陪著家人看電視,一家人看起來和樂融融,吳啟銘按下快進鍵,快速撥放到十二點附近,這時候影像裡面只剩下權末一個人,他獨自泡著茶,看起來有點快要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際,他突然驚醒,然後來到大門口邊,透過貓眼看著外頭,確認了來人的身分之後,他將門打開,唐經理走了進來。這時候時間是十點三十分。
吳啟銘繼續快轉,影像顯示唐經理一直待在權末家裡,兩人好像在聊什麼,聊的非常開心,聊到忘記了時間,後來他們終於發現聊的太久了,所以唐經理起身準備離開,這時候時間是三點五十分。
吳啟明按下暫停鍵,眉頭緊皺,這個影像看起來似乎…沒有太大的問題。
「學長,如果這份影像是真的,那唐經理完全沒有做案的可能。」
「不一定,他也有可能事前將死者弄的奄奄一息,讓她僅剩一口氣吊著,然後在自己不在場的這一段時間自然死亡。」
「可是韓蜜兒死狀悽慘,血流如注,身上看起來也沒有任何包紮的動作,如果唐經理是在十點三十分之前將她弄成這樣,她根本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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