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拎!拎!
翌日,一大早的,吳啟銘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抽出枕在唐羽頭下的手,接起了電話。
「大哥,出大事了!」電話那頭,傳來李泰辰急躁的聲音。
李泰辰是吳啟銘的直屬學弟,在警校時比吳啟銘低了三屆,後來李泰辰畢業恰好又被分發到吳啟銘手下實習,兩人也算挺有緣的,所以吳啟銘也非常照顧自己這位有些大神經的學弟,至今兩人已經一起工作近十個年頭了。
「隨機姦殺女子殺人魔又犯案了?」吳啟銘皺起眉頭,直覺就是這件事情,他上個月剛被分派這個艱難的任務,上頭要求務必在一個月內緝捕兇手歸案,但是這位殺人魔作案非常細心,每次都會把現場清理的很乾淨,所以警方遲遲掌握不到關鍵證據,完全無從下手。
「不是,是一位目前在漢陽大學就讀研究所的男學生被殺害了,棄屍在附近的漢江裡頭,死狀…,非常悽慘。」
「你立即封鎖現場,我馬上就到。」
「我早就封鎖現場了,驗屍官也正在趕來。」
吳啟銘掛掉電話,開始整裝,準備前往現場,他原本還以為是那一位隨機姦殺女子的變態,但是現在死的卻是男性,感覺跟那一位殺人魔應該沒有關係,可是這個情況讓吳啟銘覺得更加棘手,因為這代表城裡可能出現第二位殺人魔了,這可不是一件好消息。
「有事情發生了?」唐羽一臉睡眼惺忪。
「恩,我得趕快過去看看情況,妳今日如果還要晚回家,記得打電話跟我說,手機記得充飽電。」吳啟銘披上外套,然後匆匆離去,離開前他還記得將門反鎖。
「好。」唐羽撇了一眼桌上的鬧鐘,此時時間才六點多,難怪自己還覺得勞累,她一個翻身,繼續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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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啟銘駕著警車,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漢江。
此時六點多,寒冬的天色還稍顯暗沉,而且冷風冽冽,所以吳啟銘一下車便感覺到刺骨的寒意,他緊了緊暗褐色的皮夾克,讓自己感覺到多一點的溫暖。
「學長,你可算是來了。」李泰辰小跑步的來到吳啟銘面前。
李泰辰是一位有著鮮黃色刺蝟頭的男子,現在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此次凶殺案的屍體非常難看,才會讓他表情如此難堪。
「泰辰,你的臉色還真是難看。」
「學長,這可不怪我…,實在是這一次的屍體太慘烈了,殺人犯的手法非常殘忍,連長年驗屍的老林都皺眉了。」
「這麼誇張?」
老林本名林樺,是一位驗屍經驗超過三十年的老手了,連他都覺得殘忍的殺人手法,那狀況肯定非常不樂觀,就算是此前的隨機姦殺女子命案,林老驗屍時也是鎮定自如,但那殺人手法在吳啟銘看來已經夠變態了。
吳啟銘深呼吸一口氣之後,來到屍體旁邊,此時屍體上麵裹著一層黑布,而林老正站在一旁抽著旱菸。
「吳警長,你可算是來了,屍體我大致上都查看過了,沒有任何打鬥跡象,要就是熟人犯案,要就是戰鬥力懸殊,死者一瞬間被制伏,而且死者生前並沒有遭受到任何毆打,身體上也只有一處傷口,只是那道傷口…」林老苦笑一聲,說道:「有點大,總之你自己去看,看完可別亂吐,破壞了現場。」
吳啟銘下意識地看向李泰辰,林老這話可是意有所指呀!再結合李泰辰臉色蒼白,答案呼之欲出。
「學長,這真的不是我的問題,我哪裡知道那名學生死狀悽慘,一時沒有忍住反胃,但是我可沒有吐在現場。」李泰辰趕緊解釋。
「你這心裡承受能力可是不行。」吳啟銘邊說著,邊來到黑布旁邊。
嘴上是這樣說,但能讓李泰辰臉色蒼白,林老都皺起了眉頭,吳啟銘也知道屍體情況恐怕不太樂觀,所以他也是做好了心理準備。
翻開黑布之後,吳啟銘赫然看見一具無頭屍體!他頓時明白了林老的話,的確是只有一道傷口,但這傷口也太他媽的大了,但如果僅僅只是斷頭案,林老應該不至於這麼肅然。
「吳警長,重點是那顆頭。」
吳啟銘點點頭,他仔細觀察了這顆人頭,發現有些乾瘪,就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一樣,他靠近一看,終於明白了林老為何表情這麼難看,這顆人頭竟然是中空的…,內部被挖的一乾二淨,只剩下些許血汙黏在頭顱內部而已。
「這…」
「我已經派人去追查這名學生最近的交友狀況,去了解此起凶殺案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但我就怕是隨機殺人。」李泰辰撓著頭髮,無奈說道:「更何況這名死者全身上下沒有其它處傷口,就只是被斷頭而已,但是頭顱內部卻被挖的一乾二淨,我覺得這件事情實在不太尋常,就怕是一名神經病犯案,如果不趕快抓出犯人,恐怕後續影響會非常大。」
「你說的沒錯,最近姦殺女子的那一名殺人魔就已經搞的人心惶惶了,再加上這一頭神經病,那可真是捅破了天,如果不趕快揪出兇手,恐怕上頭第一個抓我們開刀。」吳啟銘接過林老遞過來的菸,點燃了菸之後,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後繼續問道: 「林老,死亡判定時間是?」
「依照屍體屍斑和眼球混濁的程度來看,應該是昨天晚間十點到凌晨一點這一段時間。」
「夜間殺人嗎?那有目擊者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再加上這裡比較偏僻。」吳啟銘摩娑著下巴,他看向李泰辰,問道:「是誰發現這名屍體的?」
「是一對老夫婦,他們平常都會在五點多的時候沿著這條堤防跑步。」
吳啟銘目測一下堤防和漢江的距離,他疑惑問道:「此處距離上邊可足足有十多公尺,再加上清晨視線迷茫,他們竟然能夠注意到?」
「可能這就是命運?這具屍體因為死不瞑目,所以就讓那對夫婦注意到自己被棄屍在河邊。」
「命你個頭。」吳啟銘敲了一下李泰辰的頭,失笑道:「辦案講求證據,這種迷信的事情我可不信,有空講風涼話,還不如多查看一下現場,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證據。」
「是!」
吳啟銘掐熄手上的菸,腦子開始急速運轉,兇手犯案手法都會有理由,就算是隨機殺人,那也一定出於某種原因,殺人手法更是可以側面透露出兇手的習性,例如說姦殺女子的那一位殺人魔,雖然他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但是吳啟銘卻在推測此人長相應該偏清秀可人,俊俏小生的類型,因為在每一位他所姦殺的女子身體中,都留有迷藥的反應,這代表死者此前和這一位殺人魔曾經一起用餐過,但是女孩子願意和一位陌生男子用餐,那這男孩子一定有其迷人的地方,如果長的很抱歉,那誰會搭理?因為這個想法,所以吳啟銘當即調出這些死者的通訊紀錄,調查她們死前曾和那些人連絡過,可惜的是其中並沒有一位共同名單,而且這些死者生前並沒有和不認識的人聯絡過,吳啟銘自然不信,所以他又跑去電信公司調出死者生前的聯絡紀錄,果然發現了一些線索,那就是有通話紀錄被人為刪除,而且兇手還故意留下挑釁的訊號,這又可以說明兇手不僅是一名手法高端的駭客,而且還非常有自信,不然不可能故意留下訊息。
思考了片刻,吳啟銘還是無法想到兇手為何要掏空死者的腦袋,這不僅耗時費力,而且極容易留下證據,但是兇手偏偏這樣做了,真的是因為他是一名神經病,又或者有什麼非做不可的原因呢?
吳啟銘知道,這又是一件棘手的案件,因為犯案者一樣手法老練,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連一點皮屑都沒有。
他揉了揉眉心,知道這件事情暫時沒有突破口了,想要知道更多訊息,看來得回警局一趟,至少那兩夫婦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否則大清晨的,能夠在那樣的距離看見屍體,感覺就不太尋常。
「泰辰,走吧!看來還是得回去審問那兩位老夫婦。」
「學長,你該不會是覺得跟那兩位老人有關係吧?」
「不一定,但是他們應該多少知道一些有用的訊息,反正站在這裡繼續搜查也無法破案,回去問問,或許還能挖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也是。」
李泰辰坐上了吳啟銘的車,和他一同回到警局。
林老看著天邊剛露出魚肚白的天空,輕輕的吐出了一口白煙,首爾連續出現兩名殺人魔,這可不是一個好訊號,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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