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小看護竟是總裁的聖劍天使？ - 第四章之十

「好痛……」

凌舞空在草叢中清醒，身體下方的碎石讓她背部酸痛。身體其他地方也痛，還有些暈眩。

她根據自己的專業，判斷她在被彈出車子的時候，撞到了頭和肩膀，所以應該有點腦震盪，至於腳可能是在落地的時候扭傷了。

真慘。不過幸好巨石撞到的是車尾，如果撞到前座的位置，她早成了一攤肉醬。

凌舞空試著站起來，可惜受傷的腳不爭氣。她只好拖著身體爬到附近樹下，頭靠著樹幹休息。

遠處天空傳來雷聲，細細的雨絲又飄了下來。

糟糕，又下雨了。萬一有閃電，坐在樹下的自己會很危險。

她四處張望，希望可以找到結實一點的樹枝做成拐杖，讓她撐著走動。可惜不但一無所獲，眼前還金星亂冒，意識也有些模糊了。

「慘了。」她喃喃自語，不斷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不行，她不能死在這裡。她要把白聖原的話轉告給任滄瀾，她要讓他知道，他母親沒有拋棄他，繼承他母親心願的人也沒有放棄他。

還有，她也永遠不會放棄他。她絕對不會跟任海濤同流合污。

在模糊的視野中，她看到了任滄瀾。他站在她身前幾步的地方，帶著淡淡的笑看著她。包圍他周遭的不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息，而是溫暖明亮的光圈。任滄瀾柔聲呼喚她。

「凌舞空，過來我身邊。」

「二少爺……」好想過去，可是，她走不動……

任滄瀾的幻影瞬間變成了洪聯業，臉上的笑容充滿嘲弄。

「妳跟他不會有結果的，死心吧！」

不是的，她沒有那種念頭，絕對不會妄想自己跟任滄瀾會有什麼結果。她只是……

她只是無法將視線從任滄瀾身上移開，想要一直陪在他身邊，希望能消掉他眼中的悲傷，希望讓他知道，他不是孤獨一人。

她……她只是……

「不要裝傻，妳迷上他了！」

這回洪聯業的身影變成了母親。母親憔悴慘白的面容，充滿憎惡的眼神和扭曲的笑容，刺痛了凌舞空的心。

「妳想騙誰？妳打從第一眼看到那位少爺就迷上他了，所以整天只想黏著他，放著自己老媽不管！我早就知道，妳是個放蕩無恥的大花痴！」

「不，我不是……」凌舞空拼命搖頭，淚水成串落下，但她卻無法為自己辯駁。

「妳害死弟弟毁掉整個家，居然還妄想嫁給白馬王子？想得美哦。妳以為妳還有幸福快樂的資格嗎？呸！醒醒吧，妳只配一輩子痛苦！我絕對不會祝福妳，更不會原諒妳。妳這種不合格的女兒，我一點都不愛妳！我巴不得沒有生妳！」

「不要啊！」凌舞空放聲大哭。「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拜託，拜託妳，求妳……」

求妳不要離開我。

不要不愛我。

我只有妳了。

媽媽……

「凌舞空！」

一個包在全套登山雨衣裡的身影出現在面前，他的聲音驚人地熟悉。他扯下雨帽露出臉孔，竟是任滄瀾。

就像之前在浴缸裡一樣，他濡濕的頭髮貼在前額，看起來很年輕。但此刻他的臉上仍然留著驚惶，還有終於找到她的放鬆感，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微妙地融和在一起。

任滄瀾靠著洪聯業的指示和地圖，在洪聯業之前沒找過的地方繞了半天，一直沒找到凌舞空，眼看雨又開始下，心中更加焦急。

就在這時卻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他飛快朝聲音的方向趕來，終於找到了她。

看到凌舞空平安無事，他真恨不得跪下來感謝上天，即便他向來是個不信神的人。

此刻，他終於直面了自己的內心，長久以來一直陪伴著他的提防、警戒和疑慮全都崩塌。

凌舞空，這隻羽毛亮麗，聲音迷人，卻又隨時會爆炸的小鳥，早已佔據了他全部的心和腦，從此他人生中的一切，無論是快樂悲傷，都將以她為中心。

而過去留下的痛苦陰影，也必須為她空出位置，讓滿滿的愛戀取代。

他快步奔向她，然而看到他靠近，凌舞空卻更加驚恐，整個人往後貼在樹上，大叫：「不要！」

「什麼？妳摔昏了對吧？我們快點回去，找人給妳檢查一下。」

「媽，妳不要再測試我了！妳怎麼罵我都行，拜託不要故意變成二少爺來騙我！我不會上當的！」

「……小姐，我是任滄瀾，不是妳媽。」任滄瀾先是哭笑不得，接著心頭刺痛。

這個女孩心裡背負的陰影，到底有多沈重？

凌舞空放聲哭著。母親為了懲罰她，居然變成任滄瀾來測試她。要是她上當的話，母親這輩子一定不會再理她了！

「媽，我認錯，都是我不好，我不敢再喜歡二少爺了，妳原諒我吧，我不敢了！」

任滄瀾一呆。她說什麼？她不敢再喜歡……

「媽，對不起，請妳原諒我，媽……」

任滄瀾脫掉防寒手套，上前一步，一雙大手托住她的雙頰，讓她正眼看他。

「妳要是敢不喜歡我，我永遠不會原諒妳。」

「咦？」

凌舞空呆呆地看著她眼前這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她對這雙眼睛非常熟悉，它們有時會射出銳利的寒光，把她凍得半死，有時卻像溫暖的深潭，讓她一跌進去就不想出來。

而貼著她臉頰的柔軟有力的手掌，還有掌上傳來的溫暖，都是確確實實的。

「二……少爺？」

「對。剛剛說過了。」

凌舞空終於清醒了。眼前的人不是媽媽也不是幻影，是如假包換的任滄瀾。

他來救她了。而且也把她剛剛的胡言亂語全聽了進去……

「呀啊啊啊啊！」

媲美雷鳴的慘叫聲，響遍了整座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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