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滅］獪岳、時透與不死的光 - 第三十七章

獪岳、時透與不死的光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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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全是破舊的老房，街上人煙稀少，暗巷內飄出東西腐敗臭氣熏天的味道，遍佈的蚊蟲在四處飛竄，天還亮著，家家戶戶卻緊閉門窗，穿著破舊衣物骨瘦如材的人，偶爾好奇又有些芥蒂的從門縫內朝我們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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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偏鄉地帶的情景大概媲美羅生門河岸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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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面前的人，從剛到這裡開始心情就沒來由的浮躁，走著腳步越來越快，不平和的氣息，從背後彷彿都能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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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急促的節奏裡突然混合了一句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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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為什麼偏偏是這裡…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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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獪岳情緒紊亂我只是默默跟在身後，替他警戒著周遭，那句抱怨像他來過這裡，可隱隱約約感覺這不是我該觸及的，應該說，這是好強的獪岳不想讓人觸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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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次選拔後我已經很久沒和他合作了，但他任務前就先自亂陣腳的狀況並不常見，如果現在有個什麼突發狀況，那獪岳肯定是先一頭栽進去還反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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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還是預防萬一先關心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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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獪岳，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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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讓他匆忙的腳步終於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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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的獪岳帶一絲困惑不解的眼神，似乎沒意識到自己的失常，魂似乎被我的舉動給拉回，雙眼聚焦到我臉上氣場是緩和了不少，可呼吸的節奏仍鼓舞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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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自己的失常都沒注意到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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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春天卻被陽光曬的龜裂的泥地，明明是白天走動的人卻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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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旁若無其事擦肩而過的人，卻突然被獪岳兇惡的給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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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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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啞的聲音比平時更有威壓，獪岳用力的捏住對方骨瘦如材的肩膀，就像討債似的咄咄逼人，對方神色慌亂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眼神閃躲看來有些心虛，又或者是被獪岳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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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以為獪岳他無處安放的脾氣又要開始興風作浪之時，獪岳反倒吐了口長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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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了這蠢貨的錢包吧！在你右邊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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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愣了，開始摸索自己身上，綁在腰間的袋子確實破了個小洞，錢包也的確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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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獪岳粗魯的扯著對方伸出手，果真在他袖口裡找到了我放錢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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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錢包獪岳一鬆手，對方立馬跌跌撞撞落荒而逃，見獪岳目送著蹌踉的背影跑遠，粗獷的眉間再度不耐煩的緊蹙，手握緊了我的香囊，接二連三他動搖的情緒讓我無法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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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接過香囊，順勢的摸了摸獪岳手骨分明微微浮起青筋的手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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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意著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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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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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的眼神猶豫了一會還是選擇閉口不提，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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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曖昧的關係後我們是頭一次合作，但斬鬼是多麼嚴肅的事，夾帶私情擾亂心神這種蠢事，在我和獪岳這種人身上根本不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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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多少有共同意識，要把彼此的關係放到一旁專心的完成任務，這是不用開口我兩都知道的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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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收起香囊，重新整頓了一下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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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的指示是，在這經濟慘淡的村落某處，有一座格格不入的偌大宅院，傳言這裡的人看見裡頭有成堆的金銀財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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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窮困潦倒的平民而言，這無疑是巨大的誘惑，可凡進去的人便再也沒了消息，從此後便傳出，有食人鬼守著金銀財寶的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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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有傳言說，那偌大的宅府每晚出現不一樣的地方，是神明賜予的恩典，唯有心思純正的人才能帶走裡頭的金銀財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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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就連腦袋不好使的我怎麼聽都明白，這是惡鬼誘導人入虎口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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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被窮困逼的命懸一線的居民，想必凡事一點希望曙光，能夠脫離貧困的契機，怕步入虎口也在所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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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充分的利用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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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也難以行動起來，那個傳說「偌大的宅院」大概是鬼的血鬼術，白天八成找不著，我們也得等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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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要發呆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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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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獪岳用眼神催促著我跟上他，我卻不明白他的用意眨眨眼睛，和他大眼瞪小眼，他露出了極為不可置信的表情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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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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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那聲嘆氣對我充滿了嫌棄，他接著近乎翻白眼的眼神對著我數落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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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就很懷疑！妳那腦袋是怎麼能從任務裏活著回來的！真的！有夠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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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為何突然被罵，站在原地我只能皺起眉來瞪他，等他給我點什麼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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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獪岳見我還不明白所以然，倒抽了口氣，像把滿滿的抱怨給吞回了肚裡，手撫上了臉抹了一下，無奈的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次他隱忍著滿腔的急躁，耐心的和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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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這裡時太顯眼了，這邊的人都穿的很破舊，一看就知道我們是外地來的，再來我們還帶著刀，鬼肯定會發現不對勁，妳覺得早上鬼會躲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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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放眼望去，腦袋頓時才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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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數不清的破舊老房，窮困潦倒的人，那天病死餓死在家，不再出現也不讓人感覺意外，大家顧好自己都來不及了根本沒空去關心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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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在早晨很可能潛入了平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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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再度放眼望去多到數不清的老房屋，要一一去找未免也太耗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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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得一間間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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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我的問題獪岳再度扶額輕蔑的嘆氣，抽著眉努力保持他為數不多的耐性和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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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在誘導它……唉……那個鬼現在肯定注意到了我們，知道我們是來斬殺它的，它晚上不會那麼容易出來抓人，我想…要是我是它，會保守的躲到平民家裡度過這幾日的風頭不會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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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為活命處心積慮又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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獪岳一瞬間拿鬼和自己做比喻讓我遲疑了一下，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好強的性格下，內心卻無意的把自己貶的很低，甚至拿鬼的思維和自己下去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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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到獪岳的異樣，我開始不由得猜測這裡，這窮困潦倒家家戶戶不著三餐，幾乎不下雨龜裂的大地，臭氣熏天蚊蟲遍佈，連過街老鼠都不願停留的地方，正是獪岳度過童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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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為什麼偏偏是這裡」又知道人家偷了我的東西，慌亂卻又熟悉的態度，因為他做過所以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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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大概不希望我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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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似乎還是被私情所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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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們先一戶戶找！給對方施壓！鬼著急了自然會露出馬腳！妳有聽見嗎！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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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看獪岳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恢復了往常的態度，我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跟上獪岳的腳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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