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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的所有言論僅是為了表現個性、學識和生活經驗等等而已，不代表作者個人立場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yU8r6eL8
※作者非哲學專業，若是內文有引用或描述錯誤的情況，敬請留言不吝賜教1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PjgweX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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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完全不認識、生活圈也沒有交集的人，卻在同一天、同個時間、來到同一個地方、同樣對一場奇怪的讀書會感興趣，甚至相鄰而坐――這是天父、不，是墨提斯的指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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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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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三敘可就不那麼認為了，原來自己一直在跟和小翼一樣大的高中生小鬼對話！儘管開心後輩年輕人對哲學也感興趣，不過他都是一個快三十歲的成年人了，還和小孩子聊天聊得那麼興奮起勁也太難為情，被喚醒的自尊心讓他感到無地自容……三敘瞄了眼對面男孩戴在左腕上的錶（看起來很貴，雖然不懂錶，但從精細的錶盤猜測價格鐵定不敢想像），暗自惦了下時間，思索著今天這樣陪一個小鬼聊這麼久也算夠意思了吧，他打算返家、是該準備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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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介試圖想開啟新話題以延續對談，但被三敘搶先一步發話：「時間也不早了呢，待會我還有事要忙……」才剛道出口，三敘又忍不住給出建言：「……等你以後念大學時，如果碰巧有相關課程，可以去選修或是旁聽看看。大學啊、真的是學習資源最多、主修學系以外的額外課程也都是免費的知識天堂，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啊。」回想起人生最意氣風發、也是最眷戀的時光，他不免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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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必定會遵照您的建議，真是非常感謝……」明顯從甲斐先生冷卻下來的平靜口吻、還有放在水杯旁未收進口袋裏的名片，感受到對方想告辭走人且不期望後續的意圖，可是龍之介還想再繼續下去！不想跟這名男子只有一面之緣！他是有名片、知道甲斐先生的名字和聯絡方式，但是對方並沒有表示自己何時會再來這家餐廳、更無一個冠冕堂皇的情境能讓兩人維持聯繫――「那個、先生，甲斐先生……請問您什麼時候較有空閒？我可以再像今天這樣約您見面、一起討論嗎？」情急之下，龍之介一時半載間也想不到什麼理由，只好直接了當地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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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敘卻是會錯了意，「……什麼？你的意思是想跟我學哲學嗎？嗯、這個……」深色臉龐立刻浮起難色，「不行啊，我沒有教人哲學的經驗……而且哲學有人在家教的嗎？……更何況我好久沒做家教、沒收學生了……不好意思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擺了擺頭，半桶水哪有當人老師的資格，他正色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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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介倒是沒想過還有家庭教師的方案，既然甲斐先生自己提出了，且依他的話語推敲，他從前正巧也從事這一行，龍之介決定借題發揮，無畏早已飄在空氣中的回絕言論：「不，甲斐先生您太妄自菲薄了，從您的言談以及剛才在讀書會上的發言，我真心認為您對哲學這門學問了解得相當深入，解釋說明也很清晰易懂，如果有幸能跟隨您學習，我相信不僅是獲得知識、往後視野肯定會變得更加遼闊――另外，雖說是教學，不過型式也可以不用那麼正式，甚至您不需備課，就決定一個主題，像現在這樣相互討論、輕鬆的對話即可。學費方面當然也不會虧待您，我願意支付行情價二到三倍的金額作為您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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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情的兩到三倍……這薪水也開太好！欸、不是，等等……喂、那位不知從事哪一行在哪高就的爺爺啊，您孫子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比起教他如何打擊敵人，您孫子這種“肥羊在此、大肥羊就是我”完全表露無遺的行為與想法很危險啊！三敘內心尖叫著，對這孩子的看法從不可思議轉變成驚恐及擔憂，說實話，他很心動如此優渥的報酬，假使能多一份固定收入，不僅能補上之前因為手術住院的額外醫療花費，甚至未來一段時間內的家用也不會太吃緊……可是不行，他身為一個大學教授的子女、自己也差一點走上教職的知識份子，得對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人負起教育責任，儘管沒資格干涉別人的家庭教育，但至少不能乘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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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更不妥，能收取談話費諮詢費的前提是以專業作基底，我不認為我的程度有達到收費的資格。我最多只能幫你看功課、教你高中科目……不過我看你應該也不太需要吧。」三敘板著臉語重心長得表達立場，恪守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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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被婉拒，龍之介努力掩飾著失落，「沒有的事，我很需要。」故作輕鬆地反駁三敘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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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你哪一科不太擅長？基本上我全科都可以教，不過如果你未來是要念理組學系，那建議還是找理科生的家教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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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其實我想學學美式發音。」他一臉信誓坦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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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敘不小心爆了聲髒話噴笑出來，「那你不會去看美國電影喔！」他笑到不能自已，這種分明是來添亂但卻不著痕跡突然重擊一拳的幽默總叫他生不了氣，要不是名片上印有學校名稱，他真的會忘記對方只有十七、八歲，上一次遇到如此聊得來的人是什麼時候？喔，好像一直都從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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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不怎麼看電影。」龍之介笑回，這句倒不是玩笑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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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敘正想說我也是，但想想再聊下去、話匣子一開又不知會講多久，他真的該回去了，原本目的只是來稍坐一下收帳，結果卻在這裡耗了兩個小時。他再次表明離意，站起身，卻突然感覺到有東西從臉龐掉落，視線也隨之模糊――然後是掉到地板發出的小小聲響，下意識往臉上一摸，這才發現是眼鏡斷掉了當場尷尬得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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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讓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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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敘聽到男孩這麼說，接著是桌椅被挪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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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介蹲下身撿拾，「啊，膠帶失去黏性脫落了、難怪鏡架支撐不住。」邊努力憋笑邊向三敘回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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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敘找回怎麼讓聲帶發聲了，「麻煩你幫我去跟站在吧檯的那位女服務生借膠帶還有剪刀好嗎？她很親切的。」他清清嗓子故作若無其事，其實心底羞恥得想找縫鑽，但是現在什麼都看不清、連縫在哪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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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完成請託的高中生回來了，去借物的途中已經偷偷笑過一回，確保不會在苦主面前露餡。三敘從他手中接過工具，開始瞎子摸象般地嘗試撕開膠帶。一直注視著對方行動的龍之介察覺三敘的近視似乎非常深，連桌上的距離都對他來說頗為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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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幫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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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對方的應允，龍之介回到座位並擅自拿走分離的眼鏡主體和斷掉的鏡架，剪下一段膠帶後再剪成多塊細小長條狀，左手捏住接合斷裂的位置，另隻手沾著小片膠帶一條條仔細、慢慢得黏貼固定，一語不發地專心動作，其實他不太擅長這種細緻的手工活，不過個性使然就是無法眼睜睜看著別人有難而置之不理。龍之介盡力想弄得漂亮一點，可惜手藝達不到大腦審美要求，甲斐先生的鏡片又太厚重，他不知道要怎麼在牢固與美觀之間獲取平衡，最後的成品便是膠帶纏得厚厚一大圈、又有些貼到鏡片上，可能妨礙視線的破爛窮酸眼鏡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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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敘覺得這大概是此生最漫長難熬的幾分鐘，實在是太糗太尷尬了！等眼鏡修好，他就要立馬跑走，逃離這個窘境、並且發誓再也不要踏進這家餐廳，寧可讓宇佐美先生拖款拖到猴年馬月也無所謂！啊啊……所謂的樂極生悲就是這樣嗎……三敘內心驚滔駭浪得嚎叫著，直到對面座位的高中男孩呼出了宛若救贖一般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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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語畢，龍之介欣喜地順手將眼鏡戴回三敘的臉上，瞬間一張清晰的俊秀臉孔浮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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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敘被這奇怪的親暱舉動驚愕到石化，反應過來的龍之介也尷尬愣住，兩人四目交接對看將近半秒後，三敘才回神急忙站起、反身大步離去――「謝了、那就先告辭――」話還來不及說完，三敘走沒幾步路又被前方桌子的桌腳絆倒，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碰撞出巨大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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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觀月小姐發出尖叫聲並且衝往這裡、餐廳內的其他人也圍了過來，宇佐美先生也來關心了，他的聲音參雜在此起彼落的話語中。三敘覺得不只臉連腦袋也要灼燒起來了……臉還好痛、畢竟是直接往地板撞……那個男孩好像一直在身旁幫忙攙扶自己。邊摸地板邊爬起身，終於摸到了眼鏡……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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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稍坐一下自此是他甲斐三敘的安眠之地，抱歉小翼、未來不能挽著妳手走紅毯……抱歉涼子、希望妳以後能好好照顧自己……永別了這個狗屎爛蛋又有點美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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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介回想起剛才在家庭餐廳發生的一切使他止不住笑意，儘管甲斐先生人就在旁邊，他還是逕自笑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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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敘聞聲瞪向他，由於暫時失去視力、找不到對方的雙眼只能胡亂掃射：「現在就把我放在這裡！然後你可以走了！」連續出糗的懊惱迫使他無法好聲好氣地向好心作為他的導盲犬的熱心孩子大方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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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介毫不介意，也未被三敘的壞口氣嚇到，他能理解這只是自尊心高的大人的心理防衛機制，但是愈是這樣，他就愈想捉弄對方：「這怎麼可以，店長先生還有您的朋友可是囑咐我一定要好好護送甲斐先生返家呢。」語帶曖昧地意有所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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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感情之事打到三敘的罩門，他立即沒了氣焰，「……我和觀月小姐並沒什麼交情。」停頓了好一會，表情心虛辯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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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龍之介繼續偷笑，「是嗎？可是從我和甲斐先生您談話開始，那名可愛的服務生小姐就不斷一直朝我們的方向偷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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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吧，你怎麼知道不是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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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介接續分析：「可是剛才您跌倒的時候，她特別關心，還說了您大病初癒剛出院、一直擔心您的身體有沒有事，這不像是沒什麼交情啊，所以我篤定她不是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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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辯駁的三敘最終只能搬出身分來強硬結束話題，「小孩子不要調侃大人！」然後用半是嘲諷半是稱讚的口吻回擊對方：「……你還是大偵探啊？敢問你住英國時是不是住在倫敦貝克街221B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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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只可惜還少一個華生醫生，我不介意助手比我年長喔。」龍之介漂亮的接球，並且再度完美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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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宇佐美先生怎麼樣？最近我聽說他想發展副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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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的廚師從不曠工，所以我想我不需要具備廚藝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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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他的料理難吃死了！他大概只會教你怎麼加熱冷凍調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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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笑聲肆意，三敘情不自禁拍打龍之介的肩膀，笑得好一會停歇後，他才重新扶上對方的肩頭，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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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鬆的氣氛讓龍之介決定不拐彎抹角，他坦承得說出心底真實的期望：「甲斐先生，既然您婉拒教授我哲學，那我們能成為朋友、我可以經常來找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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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行，大人可是很忙的，我沒那麼多時間陪高中生玩。」三敘毫不留情地一口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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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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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不清身旁男孩的面部表情，但三敘也知道這一聲輕輕的『噢』飽含了多少失落。這個孩子很寂寞吧，他想。可能因為興趣喜好和大部分同儕不一樣，所以在學校交不到什麼朋友，他也曾經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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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幾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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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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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還有幾個月就要升高三了嗎，這樣吧，反正你之後也是要準備升學考試、屆時不是去補習班也是要找家教加強複習――我就當作是你提前為高三做準備吧。」三敘終究不是那麼硬心腸的人，尤其還是面對一個家教良好、善良又熱心助人的優秀學生……雖然感覺有點傻、某些思想很危險的富家少爺，他始終不忍心打擊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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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甲斐先生的折衷辦法，龍之介開心地笑起，抑制不住的興奮和喜悅之情促使他得寸進尺地大膽詢問：「既然是“提前”，那是不是代表這段時間的課外讀物可以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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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回到原點了，三敘撇頭想了想至少還有監督課業的重責大任，所以就順著對方的意、讓自己別過於掃興，「好吧、隨你了。不過我還是會要求你學校成績的……還有我上課很嚴格，最好做好心理準備。」他補充說明，試圖想建立一點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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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甲斐老師！以後請多指教了。」龍之介喜孜孜得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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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還是別喊我老師，感覺怪尷尬的。」三敘覺得在自己的難堪醜態全都被人看光以後，還要求尊師重道似乎太做作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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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正稱呼，「好的，三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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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跳太多了吧，我沒有允許你叫我的名字。欸、大少爺你的禮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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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跟您的威嚴一同消失殆盡了吧。」龍之介調皮得打趣著，他真的真的太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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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龍之介終於看到在出發前所說得“前院種著一棵開滿淡粉色花朵的木槿樹的房子”，那是一幢不大的兩層樓西式小洋房，暗棕色的屋瓦、杏仁白的外牆，平坦的石子小徑連結籬笆與大門，房屋周遭種滿了灌木和幾盆種植花卉的盆栽，其中最雅興的莫過於擺放在木槿樹旁的白色仿藤桌椅――龍之介已經可以想像甲斐先生和自己坐在那暢談哲學或文學的光景――他喜歡這間房子，喜歡的程度僅次於位在英國湯頓（Taunton）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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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之介把房屋景觀刻印在腦海深處時，三敘嗅到盛開木槿花散發的淡淡清香味，確認目的抵達後便早已沿著牆走到門口了。他佇立在門前摸索鑰匙，從褲子口袋掏出後憑著記憶中的位置準確插進鎖孔轉動打開，進去屋內以前他轉頭向龍之介可能在的方向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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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回去了，今天多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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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介客氣回應：「小事、不足掛齒。」然後又再度環顧了下周遭方向，「甲斐先生，我們住很近呢！」他雀躍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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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不過房價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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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過於實際的甲斐先生，龍之介只能乾笑回應。寒暄告別後，他暗自打算目送三敘進屋後再離開。三敘一腳踏進屋內，突然又折回朝外頭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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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你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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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令人傷心的問題，看來甲斐先生不只將他的名片遺留在家庭餐廳，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沒記――「大友。」報出自己的姓氏後，他慣性補上全名：「大友龍之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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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友君，回去之後你先寄一封mail給我，我們討論一下上課方式和時間，之後確定好我會傳一式兩份的雇用契約書給你，你父母簽名後再回傳給我，簽完合約就可以開始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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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介想著甲斐先生還真是正直嚴謹的人……但是又很有趣、還很實際現實跟些許傲慢，總之是一位單看特質互相衝突，在他身上卻能融合得很好的神奇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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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不過一定要父母嗎？我母親住在英國，祖父平常工作也很忙、很少有機會能遇到他。」真正有難處的不是碰不到祖父，而是龍之介還不想讓長輩們知道他自做主張私自聘了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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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至少得是跟你有親屬關係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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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容易多了，通常替他簽各種學校發下來的家長同意書的堂哥從來就沒細讀過任何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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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介笑得燦爛，「好、謝謝。甲斐先生，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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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見，大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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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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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三敘很快地收到了龍之介回傳的簽名文件影本，龍之介的效率不經讓三敘會心一笑。他操作著電腦，開啟文件影本檔案做再次確認，檢查到甲方立契約人的簽名欄位時，赫然感覺這姓名很是熟悉……潦草隨興的字跡勉強還能辨識出『大友文貴』四字……大友文貴……大友文貴？是那個大友文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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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輩子最不願再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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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y shit！！他怎麼就沒想到呢！大友龍之介！大友！住在濱崎市姬宮町姓大友的能有幾個、更何況還是住高級別墅區的有錢人！他竟然沒聯想到他們是一家人，該死、這是什麼孽緣啊？三敘崩潰得闔上筆電，開始百般後悔自己為什麼前兩天要去稍坐一下、一時興起跑去踢館什麼白癡讀書會……當時如果拿到尾款就走人，他也不會認識大友龍之介、跟姓大友的繼續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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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敘趴在筆電上自怨自艾碎念著：「……什麼狗屎爛蛋墨提斯啊、都是他們害的……根本是墨提斯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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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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