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PVm9334wz
故事參考主線第1-22章,解憂閣第1-12章和漫畫故事的內容撰寫。
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rT7fHLRhy
※正文啟※
乾元門成立一年多後,我的實驗活體供應便從沒間斷過。穆青玄送來的活體,不是地方作惡多端的惡霸,便是聲名狼藉的門派,兩者的共通點就是全為乾元門出手清理的惡人。這些殘暴的人素來是地方民眾怨憎對象,其失蹤死亡不但無人關心,甚至大家只會額手稱慶,斷不會留下手尾。而且這些惡徒多具一定天資或特別能力,可說是絕佳的實驗體。因為貨源已足,金闕餘黨也從我的實驗體名單中剔除。
「乾元門嘛,他還真的有心想建立一個正義門派。」我在密室中記錄前天的實驗結果,一邊跟何人玉聊起來,「雖然外表與處事風格迥異,但蘭......淵仲秋的性子還真有其父的影子。可惜,就是認賊作恩人。」
我放下筆轉過身,只見何人玉一手按壓額側低聲呻吟,身軀顫動得跟篩子無異。看他的情況,又是一次跟蠱毒的抗爭。在我告訴他淵仲秋就是蕭蘭庭後,每次我提及淵仲秋,他便會陷入這種痛苦的狀況。最後,永遠都是以蠱毒戰勝人昏倒作結。而欣賞他痛苦掙扎的模樣,已成為我這陣子最大的樂子。
看著善良的人因墮進無邊地獄化身成惡,是讓我最雀躍的時刻。當善人有何用?還不是被惡人玩弄股掌之中。既然如此,何不化身成惡,直接將其他看不順眼的惡輾碎。就如他,若然那時他能拋下妻兒毫無顧忌地出手,他根本不會在穆青玄手上喪命。
存懷善心、保護他人?只有傻子才會做。
可惜他不明白,何人玉也不明白。所以他倆在我眼中,就是一對不折不扣的傻子。
看著拼命掙扎的何人玉,那如玉身軀痛苦得蜷曲地上抽動不已。他發狠地將額頭砸向地面,像要將移植至左眼的蠱毒傀儡絲砸出來似的。地上染上血色,他口中悲鳴,凌亂的髮絲半掩臉龐。本來我是打算冷眼旁觀他有趣的反抗掙扎,可空氣中突然飄來一陣奇怪的氣味,待我反應過來時,他已以迅雷之勢扯掉左眼眼罩,從腰間掏出一枝暗絳色的針直插眼球,隨即慘烈的嚎叫響徹密室。
我為他的瘋狂行動所愣住,片刻後才驚覺朝他走去,卻見暗綠的煙已不斷從他的左眼冒出。他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面,一手虛虛的半掩左眼前,墨黑的液體伴隨濁白黏稠之物穿過他的指縫滴進地上的血泊內,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嗅著瀰漫空氣中的氣味,包含多種劇毒與藥物,還有化蠱時的獨有味道。震驚地瞪視著趴伏地上喘息的何人玉,我從沒想過他為了化蠱,會不借毀掉自己的靈元與經脈,甚至親手融解自己的左眼球。
何人玉胸膛劇烈起伏,並咯出鮮血。直至他緩緩抬頭,那隻如無波湖水的平靜眸子對上我之時,我才從震驚中猛然清醒過來。
「師弟……咳咳……」何人玉滿是黑色液體的手半掩嘴巴,可鮮血仍由指縫流下,「這次……我贏了。」
「你!」喊出一個字後,我再喊不出話來。不止被自己語氣中的怒氣所驚到,更甚的是心中居然再次泛起那明明早已被我遺棄的情緒。
一雙手艱難地扶上我雙臂,即使隔著衣袖,我都感覺到對方掌心傳來的冰冷。這是因失血和中毒而造成的體溫驟降。
「師弟,收手吧……空無不是凡人能控的存在,而且……」何人玉的左眼眶已成一個淌著黑水的黑洞,唯一的淺色眸子中,卻藏著看透世事的了然,「即使成功控制空無,你也不可能成為神,更不可能改寫生死……」
我從他瞳仁的倒影中,彷彿看到幼時流落街頭掙扎求存的自己,又似看到當年跪在呂大師房門外哭求著的自己。我赫然掙脫他的手,一把將他推開。
「前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前人創造不出聽從指令的屍傀,我做得到;前人煉化不了空無之力,我做得到;前人打造不來結合空無力量的傀儡絲,我做得到!就是你,不也被我操控住,助我進行這些研究嗎?」我恨恨地瞪著猶自跪坐地上的何人玉,尖刻字句脫口而出。「看,你再不願一樣能被我控制。空無是力量,也有其意識,只要能溝通,或擁有較它更邪惡的力量,定能克制它,讓它為我所用……」
「蘭庭必定會挺身而出阻止的,難道你要讓聆笙哥哥最疼愛的兒子喪命空無之手嗎?」何人玉罕見動怒,那吼叫出來的聲音似能震碎密室中的一切。可話剛落地,他便直直摔跌地上,一動不動。
我看著倒在血泊中失去意識的他,緊抿著唇。不知怎的,寒意伴隨莫名的害怕,從心坎鑽進四肢百骸。為甚麼不惜毀去自身所有都要擺脫我施下的蠱毒?明明可以相安無事,明明能保存性命,為何偏要如此固執地做出這種愚蠢至極的選擇!
「可惡!」一拳砸在壁上,痛楚讓我瞬間鎮靜下來。
喚來屍傀將何人玉抬到石床上,我立即為他進行緊急治療。雖然外表看不出,但那被毒素摧毀的靈元與經脈已無法挽救。我以針藥保住他的性命,並將眼眶遺下的毒素盡數排出後,便走到隔壁密室,站在放滿密密麻麻盒子的架子前。這些是我之前的研究成品──靈力義骸。當初利用莊之蝶研發出以靈力驅動的義肢,之後我便再利用其他實驗體研製出一整套靈力義骸。不過何人玉靈元已毀,即使安裝了靈力義骸也只能做做樣子,根本無法發揮到代替失去器官肢體的功能。
我取走其中一個巴掌大的盒子,便返回原來的石室。盒中是一顆淺色瞳仁的義眼,我沒猶豫地將它裝進何人玉左邊那空洞的眼眶內。雖然義眼不能彌補失去的視力,但總算能防止他的左眼眶萎縮,好讓他維持一貫翩翩公子的模樣。
何人玉雙眼闔上,呼吸平穩,平靜的臉容一如其名──溫潤如玉。可是我清楚知道,他餘下的壽命僅有十年,只少不多。我以為他化蠱後,便能在他的眼中找到憎恨,然後便是跟我來個你死我亡。而我將會驅使何人玉第一個製造出來的屍傀將他踐踏在地,然後居高臨下地盡情嘲弄諷刺他,讓他餘生長活在無盡悔疚之中。
何人玉啊何人玉,到了如斯地步,你居然冥頑不靈如故,為何還要對我露出那可憐可憫的表情?自始至終,你不過是我利用來達到目的的工具,我從沒有當你是師兄。再者,從我叛出藥師嶺起,往昔種種已然斷絕。我不知道自己臉上現在是甚麼表情,只知道胸口那悶悶的感覺,讓人相當不舒服。
揉揉眉心,我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到何人玉遺落地上的暗絳色細針上。地面血已凝結,我以銀針挑出沾上血跡的細針,包在絲帕中。命令屍傀守住何人玉,我便帶著細針離開密室。
※
返回書房,我將細針放在燭火下細細觀察,針尖泛起紫色暗芒。微微瞇眼,可見針身鏤刻的細紋中,仍殘留絲絲水液,放至鼻尖一嗅,我忍不住冷哼一聲。很明顯,這絳紅針蘊含的靈力與藥效,是專門剋制我創造的毒蠱傀儡術。
針上是微雕的蘇家獨步的淨化咒文;靈息雨地多種罕有毒藥所煉製的毒;細針明顯出自唐門之手。憑以上觀察所得,足可知煉造此針的技術不但複雜,還相當耗時。而且要取得蘇家、花家與唐家的協助,更可謂難上加難。看來我這師兄,人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看來何人玉一直努力地跟毒蠱傀儡術抗爭著,他的心從未被毒蠱傀儡術污染蠶食掉。其實若他願意再等下去,我相信他定能煉造出完美的絳針,也不用犧牲自己的左眼、靈力與壽元來掙脫我對他的控制。
「你為何……不願再等下去?」
冰涼的夜風拂過竹簾,室內燭火明明滅滅,桌上絳針若隱若現。
我一手支頭,一手叩著桌面。既然毒蠱傀儡術已被破解,就需要找到另一種更兇悍的替代力量,好牽制花宜人和蘇夜合,控制龍深,還有最重要的,壓制空無,讓它臣服於我。
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Cktl2LaR0
※待續※
ns 172.69.59.18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