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高手_周江】知情不報 - 番外篇 Sweet&sweet holiday 上

題記

　　這是塵埃落定的很久很久之後。

　　感謝命運讓我們相知相遇，並且活著欣賞每一回的日昇日落。

　　而我更感謝的，是在那片槍林彈雨、硝煙戰火裡仍舊沒放開我手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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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波濤心思有點恍惚。

　　旅館房間燈光是沉穩的昏黃色，沒有白熾燈那種蒼白的刺眼，反而顯得柔和溫暖。

　　紐約旅館和他們家的燈，倒是有點相像。

　　唉？

　　嗯，紐約。

　　事情從杜明送來兩張機票開始。

　　聽說本來是他和唐總兩個以考察紐約分公司之名行約會之時的產物，結果臨行前莫名其妙唐柔被調去南方城市監督，約會宣告泡湯。杜明想著反正票旅館都訂好了，乾脆把東西送給自己副刊隊長，美其名稱之慰勞，書寫出來大概就是赤裸裸的賄賂。

　　『副隊我也沒別的奢求，拜託下回你在岳⋯⋯啊、在老唐總面前替我說幾句好話！』杜明那小眼神眨呀眨，手裡晃著兩張機票。

　　他無奈，感情這事兒難道說幾句好話就能成嗎？

　　『盡量。』

　　也只能這麼模稜兩可地回答了。

　　曾經見識過對方雷厲風行態度的江波濤默默在心底給杜明點燈。

　　嗯，雖然離上元節還有段距離就是。

　　神識遠遊之際，他覺得手上給人塞了東西。

　　看看手心，又看了眼期期艾艾的杜明。

　　江波濤想著，本來算好金額打算折現給杜明用買的，結果最後你來我往互相參雜一些虛於委蛇的客氣後，機票算他資助、只收旅館住宿費。

　　和周澤楷敲定時間後，兩人悠悠哉哉請長假讓Silence掛上休店二字就收拾行囊細軟搭機出國。

　　歷經長途飛行抵達紐約，出了機場就是人群。

　　行走腳步匆匆的大多是西裝筆挺的上班族，他們提著公事包的模樣就像台精確且一絲不苟的機器。

　　到旅館辦好入住手續，兩人拿起旅遊書依照圖片和文字指示轉搭地鐵前往時代廣場，行走在宛若電影片段的場景裡，倒是顯得有幾分不真實了。

　　「你知道嗎？我們走在一條經歷過很多、包含人為和天災破壞卻依舊美麗的城市。」江波濤很嚴肅地看著地圖，開口：「感謝超人和上帝。」

　「感謝特效。」

　　他再次發現其實周澤楷具備某種程度的幽默特質。

　　感謝老天，這趟紐約行有個好的開始。

　　至少江波濤最初是如此感覺良好。

　　「不好意思，我不是當地人呢……或許妳該去警察局問問。」

　　第五次打發掉前來問路的外地少女，江波濤臉上禮貌笑容顯得越來越難以維持。

　　從他們沿著街道閒晃打算去Battery Park到邊看鴿子松鼠吃三明治這段期間，他已經被五六個膚色不同卻都懷抱相同目的的遊客搭訕幾回，打量周澤楷按兵不動卻有些沉下的臉部神經，他覺得胃有些疼。

　　隱隱約約，卻有些該死的好奇心。

　　人類的心理波動就跟替身使者的能力一樣匪夷所思。

　　這比喻也不恰當。江波濤在心底默默推翻思緒。大概比替身使者的能力還讓人難以捉摸。

　　這是奇妙的狀況發展。大多數路人對於周澤楷那張出色的外貌感到驚嘆且驚喜，可通常鼓起勇氣上前搭話並提出邀請的對象往往是針對江波濤。

　　最尷尬的在於三分鐘前他們經過一間有著乾淨明亮櫥窗和前衛時尚設計感的布置、若非展示物品清一色是跳蛋口塞皮鞭按摩棒、甚至還貼了保險套任選口味買一送一之類的紫羅蘭色宣傳單，江波濤幾乎以為這間店是某個剛展露頭角的新興自創服飾品牌。

　　但很可惜，這是間情趣用品店。

　　他又在該死好奇心蠱惑下打量了極簡奢華風的店名牌。

　　嗯，就算是花體英文還是能清楚辨認上頭龍飛鳳舞的S和M。

　　現在情趣用品店走這種風格、是打算向某個有五十道陰影的總裁致敬嗎？

　　牽著周澤楷加快腳步路過，不料外頭發送粉綠色傳單的工讀生眼神發亮地半途殺出還上前和他攀談，對話內容關於如何安全地使用繩索綑綁和情趣用品恰如到好處的使用能夠增加情趣。

　　Even gay.

　　工讀生眨眨眼，目光掃過他們十指交握的雙手。

　　真是夠了。

　　一切結束在江波濤掩飾極好的面紅耳赤、以及周澤楷同樣尷尬卻顯得有SA首席一槍穿雲槍王架勢的威嚇之下，至於為什麼到後來他們會到裡頭晃一圈最後周澤楷還跟工讀生心有靈犀達成某種共識，空手進入卻提了袋東西而出……

　　於此，江波濤表示他不想知道。

　　離開前工讀生笑得很沒有職業道德，甚至叫住想快點抵達搭船處看自由女神而快步行走的他。

　　For free.

　　他眨了眨一雙海水似的湛藍眼睛，笑得和顏悅色並在他手心塞了盒東西。

　　江波濤覺得自己沒有勇氣打量穩穩收在掌心的物品。那些上戰場拍攝紀錄照片的衝動和奮不顧身，似乎隨著結束與和平緩緩抽離並銷聲匿跡。

　　Have a nice day and enjoy it… good luck.

　　無視工讀生意味深長的曖昧笑容，江波濤決定等等該考慮趁周澤楷不注意頂著破壞生態環境的風險，把那袋東西神不知鬼不覺拋進海水裡。

　　重點在於，這些外國人真忒麼不懂東方人的矜持。

　　最後江波濤還是默默瞄了眼掌心的燙手山芋，並且用一種急欲將滅贓物的態度將盒子拋進周澤楷手裡的提袋。

　　畢竟在手裡拿著一盒貼心標註東方尺寸的保險套、前往欣賞自由女神和當鴕鳥直接把東西丟進能讓他視而不見的袋子裡……兩種情境命題間，他毫無疑問地打算當逃兵選後者。

　　周澤楷很體貼地對他笑了。

　　特別好看、特別明亮，配合恰到好處的陽光，江波濤覺得這都可以登上雜誌封面欺騙小女生了。

　　前提是，笑完後不要意有所指地瞟了眼自己手上的東西。

　　「江……電影裡……」周澤楷頓了頓，又補充：「紐約的夜晚，很美麗。」

　　身為同樣矜持的東方人，江波濤表示不知道是自己太不純潔還是對方婉轉地表達今晚不讓他睡的涵義。

　　無論哪個才是正確的，現在的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江副隊現在的心情，突然有點塞塞的。

　　就算祈禱著太陽永不西沉，但他還是依舊嘲諷地消失在地平線後方。

　　當然這期間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人來搭訕。畢竟西方人雖然禮貌但是跟含蓄相比大概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要努力，江波濤依舊從容應付，甚至遇上健談些的還能稍稍問路打聽附近好玩的地方。

　　也算互利互惠，不是嗎？

　　於是周澤楷有些鬱悶地跟在他身後，身上一股隱約冒出的陳年醋酸味兒。

　　夜晚兩人找了間還算不錯的法國餐廳，搖晃著紅酒杯江波濤心不在焉地想著為什麼到紐約得吃法國菜？

　　直到他有些糾結地發現其實比起他們下午的漢堡三明治，現下擺在眼前的濃湯沙拉才勉為其難地像在吃頓飯。

　　倒是突然懷念起以往在周澤楷家聚會時端出來的三菜一湯；還有當戰地記者那兩年間吃過的雜糧罐頭麵餅。

　　這算不算某種程度上的憶苦思甜？

　　「不吃嗎？」

　　看著江波濤有些呆滯的眼神，周澤楷叉了塊捲著菜葉醬汁的鮭魚片就往他嘴裡送，直到他沒有反抗默默吞嚥後才露出滿意微笑。

　　隔壁桌拋來好奇眼神，不過兩人倒是沒多少在意。

　　對於外物而言他們只是陌生過客，也許短暫驚愕片刻，接著就會毫無印象可言。

　　一頓晚餐吃得很安靜，罕見地江波濤沒像平時一樣說說笑笑，只是有些疑惑和糾結地盯著周澤楷看。

　　「怎麼了？」

　　被盯得有些莫名，周澤楷開口詢問。

　　順手梳理了他稍稍遮住眉毛的前額碎髮。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今天看著有點悶。」付錢結帳，踏出店門兩人牽手散步的動作坦然得看不出一絲遲疑猶豫。

　　「嗯。」

　　這個嗯字是什麼意思？！

　　江波濤一楞，難道做了什麼讓他不開心的事兒？

　　左思右想，他覺得頭次不明白了。

　　見周澤楷盯著他沒接續話題，半晌才說了句先回去借個洗手間再回旅館後轉身就走，崇尚自力救濟的江大副隊立刻默默掏出手機連上當地WIFI，登入社群軟件找到Hadya的名字就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發了出去，算算這時候人大概是醒著的才是。

　　『好好出去玩得著鬧不愉快？』

　　沒三十秒人家就回消息了，身為一個顧問還真是好效率。

　　『也不知道怎麼地就這樣了。』

　　『問題鐵定是你。』簡直斬釘截鐵。

　　『哪可能？論長相他看起來可比我危險多了。』帶著玩笑語氣回應，只收到

Hadya白眼貼圖一張。

　　『難說，你命中帶這麼水，人家說那啥水性楊花的合該就是形容你。就算沒自覺好歹也得動動腦筋。』

　　這大帽子扣下來簡直比竇娥還冤。

　　江波濤哭笑不得地想對遠在國內的Hadya大喊一聲還請娘娘明察！

　　『小江子，你們今天發生什麼事？從實招來，本宮自有定奪。』

　　江波濤很想回個六點大法權當回應，但已經看穿一切的理智伸手阻止了準備按下送出鍵的他。

　　Hadya最近八成迷上了宮廷劇，一口就把他地位貶到太監階級。

　　無奈現在萬般求人落於下風處，他還是一五一十把開頭過程到結尾都招了。

　　那頭安靜半晌都沒說話，碰巧周澤楷人也回來了，江波濤手機收著兩人安靜沉默地牽手回到旅館，有些尷尬氣氛讓站櫃檯的年輕金髮姑娘都有些疑惑地打量他們。

　　這兩個東方帥哥早上出門不還好好地有說有笑？怎麼回來看似照舊，可周身縈繞的氛圍都不對了？

　　等到進房，周澤楷莫名其妙摟著他親兩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後依舊什麼都沒說，只是拿了衣服往浴室鑽。

　　江波濤摸了摸給親得有些泛腫的嘴唇，更加覺得他需要他的好軍師。

　　再度連上網頁就看到Hadya的回應，前頭先解釋了自己跑去餵女兒喝奶順便踹兒子起床，才回歸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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