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 - 內鬼

凍茲凍茲的噪音在震動耳膜，廉價香水的香味在浮動，燈紅酒綠的聲色場所中，慕熙顯然與整個環境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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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喝的臉色微紅，在跟面前的小姐划拳，而慕熙像是一尊油鹽不進的佛像，他抱著胸一臉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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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對於慕熙感到奇怪，徐青立即就解釋道：「我兄弟沒有出入過這種刺激的地方，加上老婆管得嚴，一時不敢放縱，來來來你灌他幾杯他就可以漸漸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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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感謝兩位今天包我的檯，無論如何我也希望貴客能夠盡興。」小姐笑靨如花，為慕熙斟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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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熙勉強喝一口，他對於徐青一直不進入正題疑似假公濟私的行為感到不滿，於是他決定自己進入正題，他道：「婷婷小姐，你對李光耀這個人有印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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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一聽就變了臉色，她生硬的道：「我好像有在新聞上看過這個名字，但是我不認識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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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見慕熙這樣升起婷婷的防備心裏在嘆氣，但情況已經難以挽回，只能用公權力讓婷婷說出一點線索或實話。於是他亮出皮夾的警員識別證，道：「雖然不想去引起媒體注意甚至大肆報導，但是抱歉了，你得跟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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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被逮捕了嗎！？」婷婷嚇得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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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熙道：「我們只是請你配合我們進局裡一趟，如果你有逃跑的動作或意圖，我們只能逮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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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頹喪地癱坐在椅子上，道：「至少別讓我被媒體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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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立即保證道：「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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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徐青打了電話給候在外面的同仁，同仁只道有一些可疑車輛在外頭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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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跟你去帶上能遮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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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勉強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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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逮捕的事實讓她連職業笑容都不想掛在臉上了，她臭臉對著兩位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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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內，透過單面玻璃，徐青看著婷婷不安的一下子啃指甲一下子絞著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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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熙在旁邊指揮同仁們要謹慎的向媒體封鎖消息，第一手資料外洩對於案情十分沒有幫助，特別是這名酒店女子只是有可能知道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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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有所進展讓所有人都相當振奮，特別是技術組去向電信公司調了李姓夫婦的通話紀錄、手機上網紀錄等，也取得了李光耀的手機進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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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轉頭知會了慕熙他要開始審訊，慕熙這才停只對同仁的精神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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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本名謝鈺婷，她的手機號碼被李光耀深藏在抽屜夾層，連帶另一支秘密手機也在夾層裡，李光耀的LINE裡全是兩人的鹹濕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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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謝鈺婷啃掉自己拇指的一小片指甲，審訊室的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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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徐青入內，謝鈺婷滿臉戒備，一想到方才徐青故意裝成酒客想要套話她就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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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這樣瞪我，跟我站在對立面對你沒好處。而你是嫌疑犯還是證人，就看你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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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麼都不知道！」謝鈺婷直接兩手一攤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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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饒有興致的挑眉，道：「我可以在給你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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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將兇案現場的照片與李姓夫婦的死相一張一張的慢慢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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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鈺婷看到血腥到不行照片就作嘔，她閉上眼睛道：「把他們拿走！我真的甚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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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把李姓夫婦死在床上的照片拿到謝鈺婷眼前，吼道：「在你眼前的是兩條無辜的生命，而你是案件關係人。睜大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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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鈺婷被突如其來的吼叫給嚇的睜開眼睛，她隨即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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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讓謝鈺婷忍不住乾嘔，她絞緊自己的手指，道：「我知道了我願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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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了李光耀的孩子。原本打算生下來，但都發生了這種事，我怎麼可能還留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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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拉起椅子坐在謝鈺婷對面，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還有其他的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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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眼神？真的只有這樣了。」謝鈺婷一被提醒，她強制自己看著徐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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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次說謊，你的右眉都會忍不住上揚，手指都會絞緊。小姐，你的認為方才我只是出於好玩讓你在審訊室待這麼久並且讓你看看照片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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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徐青用舌頭發出響聲，道：「我的本事還不只這些，你可以慢慢領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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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全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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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鈺婷低著頭，把雙手搭自己的手臂上，道：「我懷了李光耀的小孩，但是我不只想要他的錢，我還想要他跟原配離婚。因為他既然都跟原配不相愛，那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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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鈺婷的嘴唇不住顫抖，她繼續道：「但是誰知道就在他答應包養我跟小孩之後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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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對這個故事感到無聊，但他眉頭都不皺一下，他假意道：「你說李光耀不愛他妻子，那你有甚麼根據能這麼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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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謝鈺婷語塞，她頹喪地聳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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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敲門聲響起，一名同仁帶著紙條進來在徐青耳邊說了幾句話後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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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打了響指，道：「我們交叉比對了你的資產與李光耀的，結果怎麼了你猜？除了幾筆包養費之外，李光耀還保了一筆保險，受益人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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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鈺婷聽了臉都綠了，她趕緊大聲的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我沒有必要殺雞取卵！我真的甚麼都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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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起身離開審訊室，門緩緩的關上，完美的隔絕了謝鈺婷的辯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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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熙見徐青出來，道：「接下來只要採驗指紋跟DNA就知道是不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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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直接道：「不是她。不用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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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開我玩笑吧？大費周章的調人出來在聲色場所外看守，你跟我說這個不是嫌疑犯！」慕熙忍不住大聲，他繼續道：「我還沒跟你算你在酒吧裡的行為！那到底算甚麼？明明就是亮證件帶人這麼簡單的事還要喝花酒？這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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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面對這麼嚴重的質疑還是面不改色，即使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過來，他還是能鎮定自若地說：「我們一件一件事情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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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光憑那隻手機的鹹濕對話、轉帳紀錄、保險受益人完全不能斷定謝鈺婷就是兇手。雖然這是很完美的動機，但是光憑動機完全站不住腳，你若不信，去驗一下她的DNA跟指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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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我沒有對你在酒吧的行為發作我才是寬宏大量。你不明白的話現在就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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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熙漲紅了臉他大聲道：「我的團隊裡絕對沒有走漏消息的投機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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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開了電視，無論換了幾台頭條新聞全都是逮捕了酒店女子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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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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