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之靈騎 The fragment of AETHER GEAR War - 三章．在帝國的軍旗下（１）

　　一大清早，窗外嘈雜的聲音把賽倫吵醒。

　　賽倫探頭出窗外，街道上就有如午時的市集一樣擁擠。

　　賽倫穿好衣服，來到旅館的大廳。

　　為了探個究竟，賽倫立即梳洗更衣，走下旅館樓梯來到一樓。

　　旅館一樓的狀況就和街道一樣混亂。旅客們紛紛湧到櫃檯，而當值的店員則是露出既迷惑又不知所措的表情。

　　賽倫隨便找了一個人，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那人則是如此回答：

　　「聽說這個城市已經列入了帝國……就是那個法芬列魯帝國的統治。帝國的軍隊已經進入了城內，而且還不讓任何人離城。真是的，為何會突然變得這樣……！」

　　他的話語之間，充斥著對帝國的厭惡。

　　「帝國軍……」

　　賽倫第一時間想到昨天遇到的那個帝國軍官。

　　帝國的勢力已經伸到這片土地，將會有事態發生是能夠預見，只不過賽倫萬沒想過會這麼快。

　　賽倫走到旅館的天台，望到遠方。

　　在城內的廣場中央，可以見到深灰色的巨人。

　　那是帝國製的量產靈驅騎機，帝國現時的主力機種——〈猛鷲二型〉。

　　在騎機足邊，有著足足數十人的帝國軍士兵。

　　赫巴美拉的市民紛紛圍著廣場，但沒有任何一人敢對帝國軍動手。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突然得知自己居住的城市落入帝國統治，不滿的人一定佔了絕大多數。

　　然而，和帝國軍對著幹並不明智。為了安穩地過日子，服從是最聰明的做法。

　　賽倫剛才所問的人，說了帝國軍不允許任何人離城。

　　雖然不知帝國軍有什麼目的，但不趕著離開的他，在這兒多待點日子也沒差。

　　賽倫的肚子，在這時候咕咕地叫了一聲。

　　……總而言之，現在就先去吃個早餐吧。

　　無論出了什麼狀況，人還是要吃東西。

　　　　　　＊

　　帝國軍進入赫巴美拉城，宣佈這座城歸順帝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邁遜耳中。

　　歸順的事是真是假還未確定，但依照帝國的軍隊毫無阻擋就進入城中，以及政府軍沒有出面阻撓這兩點看起來，恐怕並不是什麼謊言。

　　邁遜在昨天就聽莉蒂說過，她在街上碰到帝國的軍人。

　　他那時就有了必須盡快離開這座城的想法。

　　他們必須避免與帝國軍撞個正著。本來考慮到夜晚出境反而引人注目，所以才想待到早上，但邁遜萬沒想到帝國的行動如此迅速。

　　——真是失策……

　　邁遜是很想一拳轟向方向盤宣洩心中的不忿，可是他馬上就制止了這個想法。

　　這並不是歸功於他的忍耐力，而是有別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殺氣——！

　　一時之間邁遜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從前方逼近的身影們卻把這可能性否定。

　　穿著漆黑色軍服，雙手持著刺刀步槍的，是法芬列魯帝國的軍人。

　　——也太快了……

　　邁遜等人待在赫巴美拉才不過是第三天，在這短短的時間中，於赫巴美拉成千上萬的人內找出他們……不管怎麼想也快得太離譜了。

　　事情不對勁。可是現在也沒有時間讓他想那麼多了。

　　邁遜靜靜握住放在座位旁邊的佩劍，打開車門——

　　　　　　＊

　　「商人這種生物為了利益果然是不擇手段，即使是大名鼎鼎的商會，也會把約好不能說的事吐出嘴巴。」

　　在行政宮內的一室之中，迪塔羅爾向身邊的剎斐格如此說道。

　　他們追蹤的目標曾與商會接觸，並以某些利益換取商隊的身份，用以掩飾身世。

　　追查到這件事的迪塔羅爾，以商會在帝國行商時的一些特權為條件，誘使商會透露那隊商隊的情報。也正因如此，他們才能追到這座城市。

　　精打細算的商人很難佔他們便宜，但只要不介意給出誘人的利益，商人其實是很易操控的人種。

　　「……」

　　對於迪塔羅爾的話，剎斐格好像覺得不怎麼有趣。

　　「怎麼了？」

　　「不……只是不怎麼喜歡那些會輕易背叛的人而已。」

　　剎斐格說出了自己率直的感想。作為一個耿直的帝國軍人，他是不能接受背信棄義的行為。

　　「哈哈，那也是生存的聰慧啊。背叛沒威脅性的人和反抗強大的我國，要二者擇一，幾乎百分之百會選擇前者吧。」

　　單靠義氣是無法活在這個世界，迪塔羅爾不認為剎斐格會不明白這件事。

　　當然，明白歸明白，他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自己的這個副官，就是為人耿直過頭。

　　「……話說回來，派遣去捕獲那群人的士兵足夠嗎？我們明明可以動用更多人手……」

　　大概是知道他們兩人的見解有不同，說下去亦沒有意思，剎斐格轉換了話題。

　　以他來說，這應該算是他在心中作出很大的讓步了。

　　「反正他們才十多人，搞不出什麼花樣的。就算僥倖逃過一劫，他們也走不出這座城。」

　　他們在進城的同時，亦進行了城門的封鎖工作。

　　換言之，他們是早已落入捕獸籠之中。

　　「……我還是多帶領兩個小隊去看看狀況。」

　　剎斐格如此說道。

　　「那拜託你了。」

　　其實迪塔羅爾不認為有這必要，但剎斐格想做的話，他也不想費唇舌阻止。

　　剎斐格向迪塔羅爾敬了一個禮後，便帶上附近的十多名士兵離開廣場。

　　「好了，到底他們的反抗會到什麼程度呢……真令人期待。」

　　　　　　＊

　　賽倫為了享用早餐，來到了一間露天茶座。

　　他四周其他座位的人們，全都在熱烈地討論著與帝國有關的事。

　　等了一會，侍應生總算是將賽倫所點的烤吐司和熱咖啡送來。

　　賽倫取起餐具，準備品嚐自己的早餐。

　　除了人們惶恐不安的對話之外，一切也是這麼安寧。

　　但就在此時——賽倫卻聽到了一種獨特的聲音。

　　在人山人海的貿易城市之中，那種響起才一瞬間就消失的聲音是很難留意到的。

　　但是，賽倫倒是沒法子不在意。

　　本來還想優雅地用餐呢……

　　聽到那個聲音以及知道聲音傳來的方向，他實在沒有了心情。

　　——帝國軍制式步槍的發炮聲，可不是什麼隨處可聽到的雜音。

　　賽倫用二、三口把烤好的吐司解決，然後把整杯咖啡一口飲盡，將吐司沖下胃中。

　　結帳之後，賽倫快步朝槍聲傳來的方位——城中停車處的方向前進。

　　向前走的同時，可以見到有人和車輛從停車處的方向急著出來，就像在訴說「那兒正有什麼事發生」一般。

　　賽倫並沒有從正面走進停車場。他環視四周，確認沒有人有空注視自己，然後蹬地跳躍。

　　他先是跳到建築物的窗框，再在窗框邊緣的空位再一次跳起，來到了建築物的屋頂。

　　在這兒便能夠避開人和建築物，好好地觀望一切。

　　賽倫單膝蹲在屋頂俯視停車處。由於帝國軍的黑色軍服實在太亮眼，賽倫不消一會就發現得到。

　　——喂喂……這是在搞什麼飛機啊……

　　為數約數十人的帝國士兵正團團包圍一輛大型載運車。

　　而那些站在大型載運車附近的人，正與帝國軍刀劍相向。

　　那輛大型載運車是賽倫曾搭乘的商隊車輛，站於車前的那些人，當然就是該商隊的成員。

　　雙方正刀光劍影開始了戰鬥。

　　以邁遜為首的商隊成員不是泛泛之輩，然而歷經眾多沙場的帝國軍人亦不是省油的燈。

　　邁遜他們為了不讓帝國軍靠近車輛，正以保護車輛的形式戰鬥著。

　　在數量上，邁遜他們明顯處於下風，如此下去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好了，怎麼辦好呢……？

　　賽倫不想惹火帝國，若無其事離開現場是最佳的做法。

　　邁遜想賽倫當他們保鑣的理由，賽倫現在總算是知道了。

　　只不過……那個老爺子也挺狡猾啊。

　　願意給出那麼豐厚的報酬，這樣一看就很合理了。畢竟以帝國作對手，有再多錢也不划算。

　　……好，放棄吧。

　　賽倫也不是冷血的，能力所及的話，他也願意出手相救。可是，以帝國為對手就真的太不要命了。

　　正當他想要離去之際——束著雙馬尾的少女身影，忽然跳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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