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遊龍 - 篇二十八:毫無王法

三人拖著受傷的身軀回到了林中小屋，男人因沒有見過此隱世之地，故而對此感到驚奇，但由於傷勢嚴重，在我與元孟簡單的幫助包紮下，男人便坐在木屋內的椅內沉沉睡去，我與元孟先後到外頭吹風，看著地上男人留下的些許血跡，我擔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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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你看，這次事件過後，此處還安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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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並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仰首望天，片刻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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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一定還會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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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的問道: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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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些士卒今日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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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驚恐的眼神，元孟只是搖頭苦笑道:

「呂哥的手段你沒有見識過，可我卻親眼看過一次，他真要辦起事來，肯定是雷霆萬鈞，不擇手段，憑藉他那過人的勇力與手段，我實在想不到那些士卒有什麼活下來的理由，你看，這不就被我說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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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元孟所指的方向一瞧，頓時令我看呆了眼，呂布從上到下渾身浴血，包括那個恐怖的兵器也是沾滿了血紅色，而呂布本人則如往常一般，平淡的走到一旁的水井邊，打水開始清洗自己身上的血汙，兩人各懷不同情緒的走到呂布身旁，元孟率先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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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呂哥，我倆給你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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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口氣依舊平穩淡然的回應道:

「事情解決了就算了，那傢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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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內，因傷勢較為嚴重暫時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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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動上前走到呂布身旁，替他搬著水桶，方便他專心清洗，片刻後鼓起勇氣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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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哥，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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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持續著手中的動作，嘴裡應道:

「全殺了，否則此刻我們早該收拾東西落慌而逃，而不是在這兒悠閒的聊天和清洗自己，我為了避免朝廷的追兵尋血跡找來，出城後特別繞了個反方向，讓身上的血漬分布於其他地方，以此混淆朝廷的追兵，確認萬無一失後才回到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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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停下了手邊的動作，轉頭看了滿臉愧疚的我一眼,，和氣的問道:

「你們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被朝廷的雜種追殺，那個男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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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呂布溫和的神情，我才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支支吾吾的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出來，待說完後，呂布也清洗乾淨了身上的血汙，接過為他從屋內拿來的衣物後，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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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傢伙給我弄醒，我要親自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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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的傷口均已結痂止血，只是臉上還有些失血後的蒼白，呂布拿了張椅子與他相對而坐，雙眼牢牢的盯著他，使男人略感緊張與壓迫，我與元孟則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呂布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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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環手抱胸，坐挺著身軀，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字的道:

「聽著，接下來我所問的每一句話，你得句句實言相告，倘若被我發現你有任何一句謊言，我就當場了結你的性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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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男人反倒是去除了幾分恐懼般，點點頭堅定的道:

「恩公放心，我的命是恩公們救回來的，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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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肯定的模樣兒，反倒讓呂布微微一愣，隨後問道:

「你姓甚名誰，從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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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毫無猶豫，恭敬的答道:

「在下姓張，名遼，字文遠，乃朝廷大將軍皇甫嵩麾下的一名偏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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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聽的元孟倒沒什麼，而我則是暗暗驚嘆，原來眼前這個「老熟人」，正是在正史中曹操麾下，以八百人於逍遙津大破孫權十萬大軍的名將張遼，呂布回頭望了我一眼，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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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子龍說，你與他是算是老相識，你與子龍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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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先是一愣，隨後將目光移向我的臉龐，疑惑的打量著我，我怕呂布因他遲遲不回答而發難，搶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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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將軍忘記啦，在離開常山後行軍的路上，您有一次受皇甫將軍之命，將我帶去帥帳見他呀，您還因我愣在原地沒有反應而罵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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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微一思索，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當年剛從常山離開時，一個輪到我巡營的夜晚受到皇甫嵩召見，正是張遼將我帶去帥帳見皇甫嵩的，張遼認出了我後，輕嘆了一口氣，欣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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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大將軍知曉你安然無恙，他懸著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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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將軍，大將軍他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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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詢問皇甫嵩此刻的下落與消息，卻被呂布一個眼神制止，隨後呂布淡淡的看著張遼，沉著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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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內發生了什麼事？軍營又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你為什麼會被那些朝廷的官兵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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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我與元孟皆留神傾聽，張遼臉上陰霾遍佈，雙眼射出深刻的仇恨與悲傷，憤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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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朝廷完全變了天，軍營也完全失控，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欣欣向榮的大漢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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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皆沒有答話，只是專注的聽著，因為三人都知曉還有後話，張遼長長吁了一口氣，隨後咬牙切齒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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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朱將軍被白馬賊子殺害後，南軍營群龍無首，徹底亂成了一鍋粥，但在皇甫嵩將軍的統領下，才勉強有了點秩序，豈知一個月後，聖上忽然頒佈聖旨，讓南軍營的士卒皆交由蹇碩統領，此聖旨一出，皇甫嵩將軍帶著在下連夜返回洛陽，想向皇上進言萬萬不可讓那閹宦得到兵權，否則朝中必將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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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續道:

「豈知到了洛陽後，皇甫將軍卻接二連三的遭到陛下拒見，甚至下旨讓將軍回到軍營，否則將免除他的大將軍之職，而皇甫將軍在萬般無奈下，只好先行回營，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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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此處，張遼的情緒波動變得愈來愈明顯，他先是深吸了口氣，隨後雙目噴火般，一字字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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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將軍剛回到北軍營不久，南軍營的將士除了曹操將軍與袁紹將軍，還有他們麾下的將領士卒外，其餘全體在蹇碩的命令下，持槍戴甲的向皇宮挺進，過沒幾天後，忽地傳出聖上駕崩的消息，由皇幼子劉協繼位，而太子繼位後的第一件事，竟是將蹇碩封為太尉，還頒佈詔書，說皇甫將軍暗中與賊子通敵，立即交還兵權，北軍營皆交由太尉統領，我等盛怒之下抵死不從，卻沒想到南軍營竟在詔書頒佈後的第三日清晨，忽地對我們發動突襲，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弟兄們大多都死於非命，皇甫將軍也不知去向，只有我與少數弟兄分頭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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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包括呂布在內，三人同時色變，沒想到只是短短的一年，朝廷內部竟發生如此劇烈的突變，我與元孟互相對望，均看出對方眼神中的疑惑，因為此次事件實在是太過離奇，皇帝的駕崩與蹇碩的升官，皆讓人感到一切都太過於詭異，就好像是個什麼陰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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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頹喪的嘆了口氣，黯然說道:

「這便是為什麼在下會被左靈追殺，朝廷發生的全部實情，若我張文遠有半句虛言，叫我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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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長長舒了一口氣，以緩解心中的震駭，隨後道:

「我們當然相信文遠將軍說的話，只是事情實在太過古怪，這其中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陰謀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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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神情凝重，喃喃自語般的道:

「這還有王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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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元孟不解的看著呂布之時，呂布「霍」地起身，虎目殺機大盛，語氣冰冷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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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肯定不是駕崩，而是被蹇碩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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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三人皆瞪大著雙眼，一臉震驚神色的看著自己，呂布冷靜的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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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蹇碩弒君竄權的行動，定是已經謀劃了許久，只是苦於等不到一個契機，而那個契機，便是他手裡必須要有兵，只有手握兵權，才有把握達成此大逆之舉，而相比起皇甫嵩那士氣高昂團結一心的北軍營，由朱老鬼率領的南軍營則各個投機取巧，各懷鬼胎，看似團結實則是一盤散沙，相較下來，反而更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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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此處，我腦袋像是重新連線了一般，恍然大悟，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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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公孫瓚的刺殺行動反而便宜了蹇碩，因為讓南軍營群龍無首之外，更不用花心思去思考如何致朱老鬼於死地，蹇碩是皇帝身邊的寵臣，自然有辦法蠱惑陛下在皇甫將軍著手穩定南軍營之前，讓陛下將南軍營的兵權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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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長長舒了一口氣，搖頭嘆道:

「那蹇碩兵權到手，自然就可以執行他的竄權行動，想必幼子劉協繼位，自己被封為太尉，讓南軍營士兵屠殺北軍營，意圖迫害皇甫嵩等等的行動，皆是蹇碩自己一手炮製的，要不是怕後世史家之筆給他寫一個千古罵名，也許他早就自己登基稱帝，改元開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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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此刻臉上再無任何血色，只懂的呆瞪著前方，一時之間方寸大亂，呂布回復了以往淡然的神色，輕嘆了一口氣，隨後轉身走向外頭，並在我與元孟的肩膀上輕拍一記，示意我們到外頭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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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屋外，微風徐徐的吹拂，將三人的衣裳輕柔的微微吹起，而呂布仰首望天，默然不語，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一般，我與元孟來到呂布身後，後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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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哥，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即便我們現在過著安逸的生活，但是沒人能保證蹇碩有朝一日不會找到這裏，更何況你殺掉的那個左靈，看起來像是蹇碩的心腹，他不可能擅罷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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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變化至此，我也不曉得究竟該如何是好，只懂的瞧著呂布俊美的側臉，等待著這位大哥出主意，呂布深深吸了一口寒風進肺裡，隨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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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我當然知道，這裡雖然隱蔽，但一出了這片樹林，肯定瞞不過蹇碩在外頭的耳目，如此就算蹇碩不找到我們，我們也得在此處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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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元孟雙雙點頭同意，而呂布虎目精茫一閃，隨後說道:

「坐以待斃可不是我呂奉先會幹的事，所以我們必須趁蹇碩還沒行動以前，先發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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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的問道:

「現在這個情況，該怎麼先發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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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微微一笑，卻給人一種無比自信的感覺，說道:

「我要動身前往西涼，去見一個人，阿順，你要隨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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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抱拳表示知曉，我看了看元孟，又看了看呂布，雖然不曉得去西涼見何人，但還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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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呂哥，我們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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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呂布會告訴我動身時間，最快恐怕明日就得出發，豈知呂布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故作淡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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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恐怕我們得暫時分開了，這次你不能隨我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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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雙眼瞪的老大的我，呂布大手溫柔的放上我的肩頭，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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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我不願意帶上你，若你一個人獨自行動我也感到不放心，但是聽你們方才的描述，我大概知道了你現在的能力，論單打獨鬥你已不懼朝廷內的任何庸才，即便碰上江湖上的好手，你也有一戰之力，即使以寡擊眾，再不濟你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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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續道:

「但你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你沒有像阿順一般那不懼任何人，任何情勢的膽識，換句話說，就是你在江湖上走跳的歷練不足，導致你在面對多人包圍或者生死關頭之時，沒有那個膽識去平靜的面對，而這點我與阿順皆沒辦法鍛鍊你，因為我們都無法對你下死手，唯一能夠幫助你的人，只有朝廷那些走狗與江湖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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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便將手抽離我的肩頭，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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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呂布略感無奈的眼神，我懷著些許難過的心情點了點頭，因為呂布說的完全沒有錯，雖然在這一年內，因為呂布與元孟的指導下實力突飛猛進，但我的實戰經驗實在是欠缺，一旦離開了呂布的庇護，我能不能憑著自己的本事活下來，其實都還是個未知數，唯有獨自身處於險惡且隨時會送命的環境中，我才能徹底成為能獨當一面，不受任何擺佈欺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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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神情凝重憂愁，顯是為了離別後我的安危擔憂，但呂布心意已決，他也沒辦法多說些什麼，那一晚，我輾轉難眠，想到要離開此處，離開令人感到安心可靠的呂布，與最好的兄弟再次分別，都令我心亂如麻，失去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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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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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聲響起，元孟走到了我的床邊，一屁股坐在床沿處，說道:

「睡不著啊，是為了以後的日子而擔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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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翻身面向元孟，只是黯然說道:

「你不也一樣睡不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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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嘆了口氣，仰望著木頭的天花板說道:

「是啊，我也睡不著呢，一想到我們重逢才一年的時間，便馬上要分道揚鑣，你這小子在現代時就時常讓我擔憂，現在在這個亂世獨自行動，我又怎麼能放的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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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將起身，看著元孟有些賭氣的說道: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跟呂哥說說，讓他帶上我一塊兒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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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露出一抹苦笑，說道:

「你別看呂哥好像鐵了心一般，其實他才是最擔心的那個人，做為那個一直被喊大哥的他，怎麼可能不擔心你的安危，可是他也是實在沒辦法，有些難關不是我們能夠幫你踏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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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元孟瞧著我的雙眼，淡淡的說道:

「今天第一次殺人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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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我再次想起當時我那個窩囊的樣子，頹然垂首，一言不發，元孟探手抓上我的肩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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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我第一次為了生存而殺人時，也和你一樣不知所措，擺出那個窩囊樣，其實別說是我們，把我們現代任何人放到這個時代，誰都會因為第一次殺人而感到手足無措，因為我們從來沒有殺過人，甚至殺人都是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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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把手離開我的肩上,續道:

「但是想要生存下去，除了你要夠有膽識，你的心也要夠狠，因為那些拿著兵器朝著你的傢伙，他們都是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不惜一切也要取了你的性命，你只有多次面對這種情況，才會漸漸麻木，漸漸膽大，然後變的無人可撼動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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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逕自起身，走到房門前，推開房門的那刻，停頓了一下，隨後轉頭望了我一眼，露出一抹溫暖的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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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你可是常山趙子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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