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鋼的瓦爾哈拉 - 36 勝負

長劍一個突進刺向少年的胸口，黃色護盾應聲碎裂，響起特設的得分警報聲。

「紅瑜得分，休息十五分鐘。」

「好的！」金髮的少年累得躺在地下大口呼吸，咖髮的少女則是走到訓練場場邊的供水機喝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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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亞提出的條件是讓諾法和燐世打一場。要是證明到自己的能力足夠處理這件事，後面才有得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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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熊澤之前所講，紙本的工作做完之後，她也參加了自主練習。諾法不嫌其煩地抓著隊員們陪他近身對打，基本上除了燐世本人之外，每個人都叫過一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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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但熊澤覺得自己有點不在狀態，加上她的武器本身就不適合對人戰，陪練的基本上都是紅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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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操勞也會影響發揮的啦，諾法先休息一下？」紅瑜說。

「我還想再練練……」諾法有點不甘心。

「你不叫青葉過來？」

「燐先生學的是極東軍通用格鬥術，找桐山沒用吧？」紅瑜吐嘈道。

「昨天青葉前輩來過了。是說想問很久了，為什麼會是軍用格鬥術啊……」

「因為八島是——你猜猜看？」這是個人私隱，不然你問他會比較快，熊澤心想。

「不過，還真的是要跟燐先生打啊……」紅瑜略有所思。

「好像有別的條件給八島的樣子，應該不會放水吧。」熊澤覺得勝負的不是重點，看的應該是諾法的鬥志和決心——要是贏得太輕鬆的話，緹亞本身也不會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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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測的還有八島本人的決心。

「緹亞先生到底在想什麼呢……」諾法攤在木地板上，望著天花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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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小心就睡著，被下一組預約了訓練場的小隊叫醒。望向牆壁上的電子鐘，時間已快日落，一想到少校和紅瑜竟然就這樣讓自己睡著然後離開，就羞愧得臉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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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決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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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戰訂在室內訓練場舉行，規矩由熊澤來制定：除了強化武器和自己的相關術式外，禁止使用異能攻擊的白刃戰，三盤兩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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燐世是槍手，向來慣用花巧的空中戰法，招式都是隔空取物類的，術式和戰法幾乎是廢了大半；而諾法本身就學習近身戰法，一向都是異能配合劍技來戰鬥，在規則上盡佔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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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實戰經驗差很多，大部分人都認可這個決定，只是燐世本身就是站諾法那邊的，在不清楚緹亞的用意下，讓人思疑對決的意義到底何在。

每場對戰以攻擊指定部分三次，或者直接擊中致命部位一次算勝利。為了方便計分，場內放上各種護盾，確保能夠在不誤傷對手的前題下放手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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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法依舊穿起紅色的制服，燐世身上的則是機關的純黑色束縛戰鬥衣。看他兩手空空，眾人還在疑惑之際，藍光一閃，手上便顯現出被粒子藏起來的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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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燐先生動真格的。」紅瑜也沒有見過燐世如此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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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法也不落後，他半蹲下來，準備作戰架勢。在熊澤的一聲令下，雙刃於半空只餘下一道道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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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幕就能看出，他們一時三刻難以分出高下。

少年的速度和劍技比得上正規人員，通用格鬥術的基本功很扎實，加上特訓過後已掌握好實體雷電的操作方式和加速術式的配合，每一擊的揮劍都怒如暴風，使人必須思考應該格擋還是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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燐世雖然不擅長近戰，但豐富的實戰經驗和體格差優勢使他的容錯率比對方高更多，質量屬性在防禦上擁有絕對的優勢。他揮舞著標準長劍加上將刀鋒硬質化，不輸對方的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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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密密麻麻的連環砍擊封住了對方的退路，待意識到時已迫近場地的邊緣，避無可避。

「叮！」得分警報聲響起，諾法先擊中三次，順利取下第一局。在三盤兩勝制下，先拔頭籌的一方心裡當然比較安穩，但王牌隊員是經過多次生死關頭的歷戰強者，身上的能量流動仍然平穩，並沒有因而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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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王牌隊員呢……」熊澤感嘆道。

「因為輸掉沒事發生？」青葉少有地開口吐嘈，場中間的當事人立即怒視他。

「你這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有種下來跟我單挑啊！」結果才沒一句就被挑釁成功，引來圍觀者的爆笑，這一吵，也有更多自主練習的人聽到爭吵聲就過來，在訓練場的外圍等著。不少人還記得他們當初沒打成呢。

「燐世。」兩人的上司最終還是開口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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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亞大人就是偏心。」燐世嘟起嘴表示不滿。只是，由第二局起就知道燐世只是講講而已，他的動作比之前更要謹慎，還改變了戰略，並沒有因而動搖。

失去一局的他開始著重防守。確實地擋住每一下攻擊。那套黑色衣服的材質吸光，諾法很難看清楚能夠得分的正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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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攻防來回數十次之後，少年的劍擊開始變得凌亂無章。不知道是開始心急，還是被對方奪去節奏，戰鬥開始失序，遲遲未有回防或者重整攻勢。刀刃交鋒的聲音引來其他隊員的圍觀，被人群注視著的諾法愈來愈不自在，在眨眼間橫斬就落在頸前——致命部位，被對方扳回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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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立即傳來海量的歡呼。

「燐世超帥！」

「看這邊嘛！」他不忘回了個招牌V字手勢露出甜笑，識相地大派粉絲福利。

旁邊的諾法顯然開始緊張，握劍的手一直在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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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不要緊張……」少年用只有蚊飛過一樣小的聲音，輕輕地幫自己打氣。

第三場準備開始，諾法和燐世都各執一勝，接下來就是決定性的最後一場。同樣是一聲令下拔劍相交，那重壓的氛圍卻被燐世的話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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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我問你啊。」

「什麼？」少年接下長劍的突刺，並沒有餘裕回話。

「我就問你，為什麼一定要去瓦爾哈拉？」諾法咬緊牙關，抬頭望向發問的人，燐世又接著說：「你一直沒講為什麼，就衝著去死。」

「燐世先生……給我認真打啊！」

「我不認真嗎？」長劍一揮打落諾法的腰間，響起得分的聲音。「其實大傢伙說得沒錯，輸贏？其實我沒所謂。有所謂的是你啊。」藍黃色的劍氣再次碰撞，電擊遇上量子的一瞬，變成互相抵消。「你還是學生吧？有必要冒這麼大的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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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冒險的問題。」

「那你講啊。」燐世站穩重心，擋住漸漸加速的斬擊。「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對站在同一陣線的伙伴來說。」

他低下身，揮出迅速的一劍。

「很失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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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法手中的短劍被擊落甩在遠處。見他已無還擊之力，燐世反手補上一劍準備把他拿下。只見一道銀色雷電在少年的背後閃過，現出白色的腰刀，他向側閃躲，一個瞬突繞到燐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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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緹亞大人的……」

「五月雨。」又是青葉熟悉的步法。還沒完成，重心也有點偏移，應該是臨時學的——但以突襲來說很夠用了。細小的身影留下殘影，真身站在絕對的死角，在沒有術式的情況下很難抵抗。諾法雙手握刀，同時揮出三劍——得分警報連續響起三次，宣告真正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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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

諾法累得躺在地上大口喘氣，流落的汗把金髮沾得濕透，他一把抓在頭頂，露出那潔白的額頭。燐世把劍扔在場邊，走到少年跟前，半蹲著跟他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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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朋友你贏了，肯講答案給我聽了沒有？」

「燐世先生說我是伙伴，我很開心。」

「我沒問你這個呀！」氣得燐世哭笑不得。「理由！理由！快點！」

「燐先生沒認真打的話，剛剛那場應該不算的……」紅瑜笑著提醒。

「我很認真好不好！喂，緹亞大人！說些什麼呀！」

「……勉強可以。」技術官在遠處站著，想了一想後回答。

聽到對方的肯定，諾法並沒有歡呼，也沒有特別興奮的感覺，只是覺得自己放下心頭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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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燐世先生說得對，是我什麼都沒有說，真的很失禮。」

「這個嘛……」

「對你……對熊澤隊的大家……還有緹亞先生，修格先生都很抱歉。」諾法轉頭望向對戰區域外，場內聚集了很多看好戲的人，沒有要解散的跡象。

「等人少一點……我全部都會說。」

「真是的，早就該這樣嘛。」燐世把手伸向諾法的頭頂，今次不同了，諾法像預知一般先讀他的動作向側滾動，避開了槍手的魔爪，然後站起身來跑起。

「啊呀！又不給摸！」燐世也站起來追著他。諾法鼓起兩頰，像尾金魚一樣氣噗噗，伸手護著自己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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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挑染的技術官站在場邊，遠遠地看著年輕人歡樂地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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