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為我會把未來的未來託付下去,但我錯了,我已把過去當成既定事實,並把未來全數丟向過去。我一瞥眼望向倒在一旁的DS的屍體,不禁感嘆所謂的愛情果然只是種癌症,需要肅清。我點起從DS懷裡取出的香菸,那是帶有薄荷味的知名品牌的香菸,即便聞起來像是燒焦的塑膠,卻仍還是有受眾。受眾?DS算是受眾嗎?她是真心喜愛這種香菸嗎?抑或者只是裝裝樣子,就好像她喜歡過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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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菸圈吐出,不禁問道一旁的她,是否有喜歡過別人?喜歡別人是甚麼問題?如何定義喜歡?是愛的同義詞抑或者相反詞呢?如何定義別人?是我的同義詞抑或者相反詞呢?在我咀嚼文字的同時,這具屍體,不,曾經的DS似乎又嚥了口氣。開玩笑地,屍體怎麼會吸氣呢,又不是超能力漫畫。我望向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似乎又比生前更加美了一些,彷彿一幅黑白墨畫般,珠色的雙唇更是畫龍點睛。我敲了敲腦袋,想要想起她生前最後一句話。似乎是不要動手、我害怕、我想逃離之類的。然而,這些對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她死了這個結果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我為何殺她?誰記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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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屍,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有這念頭。為甚麼呢?因為畏罪嗎?不是吧。因為好處理嗎?不是吧。那是因為甚麼呢?我想只有有趣這答案足以回答。我想看看DS身體裏頭裝的是甚麼、想品嘗她的骨肉、想把她變成我的一部份。至於為甚麼,就交給以後的我來說明。首先,容我先將她的手腳一塊塊的剁下來。不不不,應該先放血才是。把她的身體倒立起來,再將喉頭割出一道大口子,讓血嘩啦啦地流下來,等到裝滿水桶大小之後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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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愛情是種病、是種癌症,需要被肅清。」我不斷如此思忖,並將手從她的喉部移向胸口,那堅挺而柔軟的感覺似乎隨著生命消散而變得枯燥乏味。即便揉捏了乳房,我卻連點性興奮的感覺都沒有,此刻的我如此平靜,如水般清澈。清澈?殺人犯用這詞真是可笑,但是不用這詞來祭奠她或許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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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二十分鐘前,DS來到了我的住處。那刻,我很希望我拒絕她的邀約,並請她回去。然而,我卻沒有這麼做,因為她說了如果我不動手殺了她,她會找其他人。這點我是不允許的,面對死意已絕的摯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殺死她。至於她為何想死,我從未過問過。對我來說,這些只不過是想浮雲一樣的東西,甚麼生啦、甚麼死啦,對我來說都一樣,一樣無趣、無聊、無味,且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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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喝了兩瓶啤酒後便拿出了刀具,袋子裡頭有鋸子、大砍刀、剁刀與消防斧。我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來這些玩意兒的,但我很滿意。正當我將其解脫之時,她卻聳了,喃喃自語道自己還不想離開。我默默替她點了根香菸,卻沒問她離開的原因。她只告訴我三個字:不要問。我靜靜讓她離開這世界,盡量不要弄痛她。最終,我在她的身上找到了那女人的身影。沒錯!僅僅是一瞬之間,那女人的臉龐與DS重合在一起,變得怪異且扭曲,但有帶著美與喜感,是一幅絕美的浮世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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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DS靈魂的重量壓在我身上,讓我喘不過氣。而後見到了開門的那女人。那女人似乎是感應到了甚麼,即便看見一具屍體吊掛在空中,她也不為所動,反倒覺得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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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打棒球?」我開口問道。而她卻只是靜靜點了根香菸,慢悠悠地走到我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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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苦嗎?痛苦是理所當然的,在這條運行於世界的大船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苦。然而,能像你一樣直面它的人,並不多見。」那女人陪我一同坐在沙發上,望著那搖晃的屍體,不發一語。這場景就彷彿七零年代的黑白電影一般,沒有顏色、沒有機質、沒有情緒、沒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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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果失去愛的話,會變得如何呢?」我拋出問題,妄想在她身上得出答案。老實說,這問題我想了很久,但卻不曾真正了解過答案。不不不,這答案並不只是現在面的問題,更包括了現在即過去,以及未來即現在的角度。未來的我會如何回答?過去的我又如何呢?而現在的我又是怎樣,我不得而知。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複製別人的答案並且蒙上眼睛,不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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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果失去愛,就會變成空殼。你找回了愛,但卻又想回到沒有愛的那瞬間,所以才殺了她。不,應該說她是自殺的嗎?DS她肯定希望你殺了她,對吧?為了讓你找回那無機質的一面,她下了決心。」我不懂,那女人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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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指她愛上了無機質的我嗎?」我感到疑惑,因為不管從哪一面來說,她都不可能會喜歡上我。然而,這卻是事實,她為了我失去了生命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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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喜歡上無機質的你了。那麼,我問你一句,你喜歡我嗎?不是作為朋友的喜歡,也不是作為情人的愛,而是單純作為DS的替代品。」替代品?誰的?DS的?她可以被替代嗎?她可是我唯一愛上過的人,是那麼的完美、無暇。然而,那女人卻說她可以替代DS。可笑,真是好久沒聽到如此搞笑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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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要活得如此卑微?為甚麼想當DS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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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懂嗎?因為對你的愛與恨交融在一起,我的病才沒法發作。我想,你就是唯一一個能夠接受我的人。我愛你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恨。我恨你,不是因為恨,而是因為愛。」奇怪的解釋,但我似乎能夠接受。因為無論是那女人或者我,都無法生存於這個世界上。這世界是座工廠,而我們都是瑕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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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在告白嗎?聽起來真滑稽,就像三流的飲料杯笑話。」話雖是這麼說,但我從她的表情上知道,她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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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嗎?更奇怪的還在後頭。」語畢,她彈走了我倆手中的香菸,嘴唇往我的唇湊了過來,只差一毫米就碰在一起了。然而,並沒有,她只是微微笑後便又退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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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期待嗎?期待我吻你。」期待嗎?老實說,我不知道。或許是因為來的太突然了,我並沒有思考期待不期待的事情。總之,我的腦袋當機了,這是事實。不不不,我並沒有期待,我僅是認為那種不屬於柏拉圖式的愛戀,也同樣畸胎,是種異常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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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說到打棒球嗎?我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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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棒球只不過是種形、念的具體,即便換成別種運動、別種興趣都無所謂,我只不過是要抒發這種形、念罷了。我雙手緊握住球棒,發力隨後求便被擊向空中,隱沒。那女人望向這一幕,沒有說話,僅僅是盯著飛老遠的球越變越小、越變越小,最終消失於視野中。球與最初的我們都消失了,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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