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的說書人 - 使用兩張圖片

凌晨四點，天空仍舊是濃濃的靛藍。

那藍色佈滿了整片天空，嚴絲合縫得不讓任何一縷光線穿透。

星光寥寥，明月也被厚雲遮住。

那是濃稠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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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孤獨感再一次徘徊在午夜的夢魘時，瘋狂與絕望緊緊纏上我，我逃也似的衝出了家門，除了一隻野貓（也許還有幾隻蟑螂），沒有其他東西被我驚醒。

悲傷、恐懼、無力追在我的背後，像我的影—是的我的影—抓著我不放，我奮力掙扎，揮舞雙手、大口喘氣，像個溺水之人，溺死在極端的負面情緒中。

突然間，我腳步一頓，被追上了。

被追上了，被追上了，被追上了，被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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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地望向自己漫無目的奔跑後到達的目的地——一片海。

卻不是普通的海。是我精心策劃、幻想過無數次，我的葬生之地。

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我沒能逃過。

我沒能逃過。那些瓶瓶罐罐沒能阻止他們，沒有拯救我，沒有用。

沒有用！沒有用！沒有用！沒有用！沒有用......

是的，沒有用。

遠方一片漆黑，月光和星光都躲藏在黑幕中，不肯露面。

不肯捨我一絲光芒。

我卻突然想笑。

因為我知道——我知道，在某個地方，興許是海的彼端，那裡有光，有燈火，有溫暖。

有人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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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到訪過幾次，她站在碼頭邊，手裡提著燈火，岸邊也是萬家燈火，我在很遠的地方看著，坐著還是躺著的我不記得了，但她看著我，她漆黑的眼眸除了火光外，有我。

那既遙遠又不真實，像一場夢，我卻一直深信那是真的。

那是我第一次嘗試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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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不停起伏的波浪，我生出一個想法。

也許，也許再試一次......

我往前邁步，穿過岸邊的雜草叢，芒草刮過手臂，刺痛感讓我更加興奮，心跳隨著我的每一步鼓動的更加厲害。

咚咚、咚咚。

我不知不覺地露出笑容。

咚咚、咚咚。

穿過雜草叢，懸崖上佈滿礫石。

跨一步。「沙沙」作響，我的每一個細胞都激動得不得了，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黑色潮水，只聽那拍打聲就能想像其洶湧程度。

再一步。兩隻腳都踏上了最邊緣。

「跳吧。」那些東西對我說。

「跳吧。」我對自己說。

輕輕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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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執行到一半的自殺行為被打斷使我心生不爽。

「汪！汪！」

那聲音從身後的雜草叢中傳出。

「汪！汪！」

「該死！他媽的閉嘴啦！」

「汪！汪！」

那條狗顯然不知沈默為何物。

「艹！都你他媽這個死東西！給我滾出來！」

「汪！汪！」

懊惱的跺跺腳順便咒罵那條狗，我還是認命的去找這條死畜牲。

「汪！汪！」

怎麼會就這麼剛好，前不叫後不叫，偏偏在我要跳下去的時候叫。

人生都已經這麼可悲了，連死一死都做不了，害我方才所有的勇氣全都煙消雲散了。

「汪！汪！」

「別吵了！我在找你了啦！」

「汪！汪！」

這條狗明顯也不知疲倦為何物。

「再叫就殺了你！」

「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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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狗互相咆哮著，直到我終於在一堆野草中撈出一條小型狗。

「凹嗚。」牠伸出舌頭咧嘴喘氣。

「就你這玩意壞我好事！」我惡狠狠罵到。

「凹嗚。」牠傻傻笑著。

「哼！」

我仔細看了看牠，身上沒有傷，除了一點土灰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條流浪狗。

該不會是哪家的狗走失了吧。

「哎」

只能這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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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我又一次再痛苦的噩夢中驚醒。

房間漆黑無光，窗簾阻隔了一切光源。

「凹嗚。」

隨著搭搭搭的腳步聲，一隻熟悉又溫暖的毛茸茸爬到我床上。

輕輕順了順牠的毛髮，尾巴似乎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擾人的低落安靜潛伏在床邊，我只想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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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踏上漫無目的之路，只不過身後跟了一隻小狗。

我想奔跑，可牠跟不上，我只好放慢速度。

你說那些追著我不放的東西？

每當小狗靠近時，他們全部都會潛伏起來，這令我心情愉悅，即使只是暫時消失的負面情緒也使我欣喜不已。

牠所到之地，不存在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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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走回最初相遇的地方，濃厚的雲層似乎也被驅散開了，露出皎潔的一輪明月。

「謝謝。」我抱起小狗，自從相遇後已經過了四個月，走失公告也一直無人來認領。

我總覺得這條狗肯定不簡單，就像是——有人故意將牠留在草叢中。

「你是她派來的嗎？」我無厘頭的問道，雖然無人相信我那神奇的故事，但我始終覺得那是真的。

「汪嗚！」牠咧著嘴喘氣。

遠方的海洋在明月的照耀下顯出一片清澈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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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不該來這裡。」她說道。

「為什麼？」我問。

「你還不是時候。」

「什麼意思？我連去死都不行嗎？」我有些憤怒。

「不。」她搖搖頭，深黑的眸子映照出眼前消瘦男人的身形。

「你還不想死。」

「什麼意思？我不想死？那我怎麼會往下跳？我怎麼會要吃那麼多該死的藥？我怎會要每天被一大群人關心？我怎麼會被關在醫院裡？」

「你只是不想活了，但你不想死。你還有想做的事情吧。」她冷靜的說：「你的夢想、你的意義也都還沒找到吧。」

「...那又如何？我不想去找了，我累了。」

她綻放笑容：「累了就休息吧，要上來喝杯茶嗎？」

我被從船上拉起來—是的我終於想起來了—跟著她進一間屋子，喝了一杯熱茶，吃了點茶點，她又整理出一個房間，讓我進去休息。

竟是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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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醒來時，已經是毫無溫度的醫院了。

被社工和主治醫師判定不適合回家，我被關押進了精神病院。2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6kHPMLD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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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回去吧。」我對小狗說。

「汪！」牠在我耳邊叫喚到。

廢話：是說莫名就寫了很多字......而且故事好像有點黑暗？希望有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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