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 湯米酋長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XNXACuWG
多年前曾在香港家中看到電視台播放Matrix3，對史密斯探員(Agent Smith)和主角尼歐(Neo)結尾在雨中對打一幕頗為印象深刻，可惜我當時並沒看過前兩集， 以及那個經典的躲子彈慢動作鏡頭， 我的智慧和年紀亦末有跟上它的深度劇情， 只把它當成普通的爽片， 對此系列的印象亦一直停留在各種網絡梗圖(例如惡搞Blue pill Red pill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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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突然對電影有濃厚興趣，我每個月都去戲院追新作(試過入場看了四次《復仇者聯盟4》，三次《天氣之子》之類)，及後幾年把一卡車近代的港台韓歐美電影都重覆重覆又重覆地像解剖天外飛仙般翻看多次……扯遠了，如是者去年在第四集《復活次元》於電影院和串流上映，我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完整地看過一次Matrix，真是枉自己是影迷，於是在HBOmax 一炮過看完所有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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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的對「好電影」要求非常簡單，
要不你有極具深度或實驗性的故事如:
-《Tenet天能》時間悖論和宿命論
-《攻殼機動隊1995》我為何是我？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道出台灣戒嚴時代的無力感
要不你拍部爽片讓人與奮起來如:
-《鎗火》用靜態構圖創造畫面外張力
-《MadMax》教科書級別飛車片
-《殺神JohnWick》如吳宇森一般的GunFu打鬥
至於兩派人馬之間是一大堆故事複製貼上，或動作衝突欠奉的商業大片，例如《星球大戰》7和9集呀(至少8有嘗試新路線，雖然失敗了)，新版《花木蘭》《獅子王》……迪士尼Are you all 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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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trix1是極具深度和前瞻性的藝術結晶，光是「現實是虛構出來嗎？」此命題足以令人頭殼爆炸(至少我老媽是，還大叫着Too much information)。程式員主角Neo機緣巧合下被男子莫斐斯(Morpheus)帶到現實世界，發現自己人生所經歷一刧都只是電腦糸統「母體」給予的假象！原來人類文明早已滅亡，倖存者邊躲在地底逃離外星侵略者， 邊定期駭入母體 拉更多人脫離虛擬世界，奔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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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何謂自由？ 在虛擬世界你能隨心所欲地享受人生，大啖牛扒紅酒; 但來到現實世界，對你確實是看清真相了，但現在你卻只能窩在地底，有何自由可言？ 而且執意把母體內的人帶到現實， 又是否冒犯了他人的自由選擇？電影高明之處在於並沒有強迫觀眾接受某個觀點，而是引導大家自行思考。在故事中段，由於Neo 已認清真實而被母體的監控AI Agent Smith認定為潛在威脅而試圖殺死主角，這部份除了誕生那個躲子彈名場面外，亦成功展示兩者的矛盾對立:Neo 竭盡所能進入母體改變AI，Smith施展渾身解數試圖前往現實改造人類， 設立新秩序，而他在每句對白亦經過精心雕琢， 如程式沒有多餘的廢話，三言兩語就述完自己的動機。(《毒魔2》正是反面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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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Matrix2和3就……爽片。一代故事實在過於嚴謹和環環緊扣，結果二代只能夠見縫插針般補完世界觀，我們終於一窺母體的起源、自由與秩序一方失衡的後果、常威(鄒兆龍)原來不單止殺了戚家十三口，還有份參演要角。 及後三代最終章則跑偏了系列原有風格，直接變成駕駛高達玩起射擊遊戲， 但透過反抗軍將領和主角的犧牲還是有帶出傳承意味， 至少保住糸列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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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新一集。先講白了，它就是一部夾在好和爽之間的平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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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代的《復活次元》 充滿矛盾，但我並非指角色，而是好意念跟不上實際執行。電影前半部份給我觀感良好，Neo在上集犧牲自己生命拯救了現實世界的人。但幾十年後主角因未知原因復活，還於虛擬世界成為一名知名遊戲設計師，而他設計過的遊戲有……《Matrix》三部曲(也可能包括Cyberpunk2077，它超多bug的))，頭三部電影的劇情居然變成了虛擬世界中某遊戲劇情。Neo腦海仍不自覺殘留著過去的記憶，因此分不清現實， 他甚至看見自己遊戲中的角色跑到「現實世界」; 母體依然存在，但當中城市外觀和色調都改變了許多 ，拾棄標誌性墨綠色濾鏡和壓抑的城市迷宮，用上更多玻璃，開闊場景和鮮豔光線， 觀眾會不禁疑惑: 究竟第三和第四集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件、 三部曲劇情是否有發生過，怎麼變成後設了，虛實界線何在？( 類似設定有港產片《狂舞派》1和3集， 《狂舞派3》故事有講述主角因為參演過名為《狂舞派1》的電影而小有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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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電影下半部分，尼歐再一次逃離母體，於是他……What the 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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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逃離母體，成為天選之人，於是他要在虛擬世界解放不明真相的人類，並在結尾向反派作出自由宣言。如果您覺得這個故事似曾相識，你並沒有瘋掉，只是有點Deja-vu，第四集劇情跟第一集完全一樣嘛！ 不單如此，劇情漏洞竟隨著進展幾何級數增加， 例如隨著劇情推進，我們得悉前三部曲的Morpheus因為不相信先知而被外星機械族殺死…… 但要知道他本身的人設就是多年對先知所有話言聽計從(例如救出Neo)，即使身邊人都以為他瘋了，他這個死法真是有夠《The last of us2》:違反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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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例如首部曲的Neo之所以能夠避子彈，是因為他天生反應極快，連主角隊友亦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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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is fast！(他反應有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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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第四集中，反派居然話主角能躲子彈是因為他有「子彈時間」 (減慢週遭時間流動)能力？ 首先子彈時間(Bullet time)是一種拍攝手法，旨在以慢動作表達角色的敏捷，正如漫畫角色「快銀」在電影中的能力並非他能夠靜止時間，而是攝影師 決定用此手法表達突顯他的快( 如果他真的能靜止時間就不會被奧創用子彈射死了)，別本末倒置了，Neo就是自身單純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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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反派，令Matrix系列昇華的關鍵之一，有如一蘭拉麵那一匙唐辛子辣醬。 首次光顧一蘭拉麵是在日本新宿歌舞伎町， 那個湯底真是好飲到不行了，豬骨油香和唐辛子和而不同; 後來香港也開了分店， 我又跑去食了一次，那個湯底味道完全不是那回事，油份(對白)過盛辣感(特色)不足，這就是《復活次元》的全新反派人物: 「分析師」和……史密斯探員？又是你呀陳生？先介紹分析師，他在母體中目的便是使Neo與女主角崔妮蒂(Trinity)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 防止母體再次被攻陷， 這個角色理應可以探討更多有關當權者對秩序和平衡執迷的觀點，然而受限於劇本他就只淪為一個廢話連篇的普通反派; Agent Smith 定位則更為糟糕，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來幹什麼？你不斷所謂「幻想」是指甚麼？ Smith是那種威脅性只停留在對白上膚淺人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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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快快手手講埋今集打鬥。
舊作Matrix三部曲請來了香港的袁和平先生擔任武術指導，並設計了多場標誌性打鬥，Neo與Smith的地鐵站單挑，初代結尾的慢動作槍戰等成為眾多影視作品模仿的對象。但來到第四集，袁和平沒回歸，流暢的特色打鬥亦不知所蹤，大家就只是像回合制遊戲你一拳我一腳打衛生波，然後過度使用剪接以掩飾此方面相當垃圾的事實， 如果還有機會拍續集拜託，改善一下，如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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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來影迷見證Matrix糸列導演從華高斯基兄弟變成姊弟，在現在變成姊妹，四集電影，橫跨二十多年，看着糸列作每下愈況無疑令人婉惜。幹啦，華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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