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飛舞的那一年 - 第二十八章 - 我忘了，流星是在向下墜落的

2023年2月梁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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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籬芭旁的蒲公英是記憶裡有味道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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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操場傳來蟬的聲音多少年後也還是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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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年來，這首歌依然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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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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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晚上九點了，再不走保安就要關門了。然後我突然看見一直放在時鐘旁的那個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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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也是一路跟著我，走到了現在。五年了，他一直靜靜地坐在我桌上，默默地陪我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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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願望折紙飛機寄成信因為我們等不到那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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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周傑倫那首蒲公英的約定裡，最觸動我的一句歌詞。每聼一次，心就會不自覺地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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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以爲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前進；那一年，我以爲你終於即將幻化成耀眼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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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忘了，流星是在向下墜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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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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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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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梁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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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吳媽。怎麽啦？我在開會。』我左手掩著嘴巴，小聲的接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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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大可等到開完會才回電給吳媽，但吳媽五分鐘内瘋狂給我打了超過10通電話這件事實在給不了我什麽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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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啊，老師。。。阿耀。。。阿耀他有在你旁邊嗎？』吳媽焦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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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我在外面開會。仁耀不是應該在比賽現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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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可是主辦方剛剛打電話給我，說阿耀沒有到現場報到！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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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忘了吧？不可能啊，他這麽緊張這次的比賽，沒理由會忘記的。』我向會議上的董事點了點頭，示意我有急事必須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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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在學校發生什麽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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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自己嚇自己，我現在就趕回學校看看。』我知道吳媽現在在擺攤走不開，我得親自回學校一趟她才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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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麻煩你了老師！』她稍微放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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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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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了兩個紅綠燈，我在15分鐘内就到了校門口，外加把車停好。你問我爲什麽那麽急，説真的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心裡一直有個不好的預感，感覺有什麽事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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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一大早就開始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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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著公事包，大步走向三樓的教室。大氣都還沒來得及喘一喘，滿頭的汗都還沒來得及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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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進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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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這是我第一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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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點奇怪，班上沒有老師，講臺是空的。但地上散落著書本，黑板擦，還有椅子。看想去完全像打過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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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我的預感千萬不要在這時候靈驗。不會的，不會的。。』我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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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點奇怪，好多人圍在潔婷的座位。潔婷在哭，哭的很慘，泣不成聲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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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慢慢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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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望了望角落，仁耀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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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啦？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我撥開人群走到潔婷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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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點，也是最奇怪的一點。我居然看到家偉蹲在潔婷身旁，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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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跟什麽啦！是我眼睛有問題，還是今天太陽真的從西邊升起了？！這兩個平常水火不容的對頭人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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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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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壓抑不住内心那股不知名的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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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師，你終於回來了！』建友一看見我，就激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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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一定要幫潔婷主持公道！』一旁的秋燕接著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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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潔婷你還好嗎？』我看著潔婷，試圖瞭解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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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一定要將那個變態活活打死！』沒等潔婷回答我，蹲在旁邊的家偉就咬牙切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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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一定要。。。』大伙你一句我一句地説了起來。但我一句都沒聼懂。我還是沒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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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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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靜一靜！冷靜點好嗎！』我擡高雙手，努力安撫著大家焦躁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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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在這裡，有什麽事老師來幫你們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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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沒有人可以回答我，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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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無人要。。。無人要。。。他。。。他。。。他非禮我！』啜泣中的潔婷勉強説完這句話，又開始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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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我們全班都站在你這邊。』秋燕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她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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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潔婷，今天我們全班都挺你。』建友義憤填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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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怕，梁老師在這裡，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的。』秋燕接著説，試圖安撫情緒失控的潔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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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杵在原地。我的大腦一時之間處理不了這麽多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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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我耳朵裡聼見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講的每句話。但我的腦卻無法接收到任何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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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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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真的太突然了。怎麽會？怎麽會這樣？我沒聽錯吧？仁耀？非禮潔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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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深呼吸，試圖吸收周圍的每一寸氧氣，讓大腦可以重新運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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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冷靜點！冷靜點！先把事情查清楚。』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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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什麽鬼？！我直接找兄弟打到他媽都不認得他，然後抓他過來跪著跟班長道歉！』家偉激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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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偉！你答應過我什麽？打打殺殺有辦法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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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婷，慢慢告訴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但她似乎有意想要閃避，我便馬上放手了，免得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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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先出去吧，我跟潔婷聊聊。』我向家偉打了個眼色，示意要他跟男人幫給潔婷一點空間。這樣她也不會那麽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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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婷，不要怕，老師在這裡。老師會幫你的。來，跟老師講，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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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剛才中午下課，我到辦公室拿簽到簿。當時大家都在食堂，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可是，我總感覺有個人一直跟著我。從禮堂一路跟到辦公室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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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害怕，走幾步就轉頭看，但都沒看到有人。我以爲是我自己心理作用，自己嚇自己。怎麽知道。。。』潔婷雙手抱著頭，眼裡慢慢的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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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不要怕。』秋燕一手把她緊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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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顯得手足無措。回頭看，那群男生正八卦地探著頭，試圖想透過窗口聽到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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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他了個眼色，讓他們不要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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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呢？接著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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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要到辦公室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 ‘我喜歡你，跟我在一起’。然後我轉過身，是無人要！我當時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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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但更可怕的是，他。。。他馬上伸出手，用力的捏了我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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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理！這個死變態！』平時斯斯文文的秋燕也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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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放過我，朝我步步逼近，嘴裡念念有詞。我當時很害怕，很害怕，嚇得大叫，我大叫，然後躲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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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色狼不止變態，簡直精神有問題！』秋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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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讓潔婷講完。』我嚴厲地說。雖然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但我確定我認識的仁耀不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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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我大叫，馬上就被嚇跑了。後來訓導主任因爲也聽到我大叫，跑過來關心我。』她緊緊抓著衣領，還在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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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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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訓導主任怎麽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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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説，他叫我先回去教室，如果不舒服可以拿假回家休息。他安慰我，不論如何都一定會替我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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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的腦正在快速轉動。這件事實在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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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樣，有一件事是確定的 ---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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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婷你放心，老師一定會儘快找到仁耀，然後當面要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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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別哭，老師。。。』還沒等我説完，建友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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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老師，找到了！他們抓到「無人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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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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