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鎖第一篇章：柔銀與炙鍊》 - 心鎖系列第一篇章33「深淵的火」（１）

心鎖系列第一篇章33「深淵的火」（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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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加賽爾，你知道……」深夜的營火，照亮男人激昂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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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你沒看到加賽爾沒興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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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頭頂被觸碰，被稱為加賽爾的巨犬才依依不捨鬆開晚餐的烤肉，轉頭望向對方，儘管顧著咀嚼，還是擠出了笑容，相較於隊長的熱情，更願意回應瑪麗安的溫柔，這股反差也讓平常受盡隊長折磨的大家忍不住笑，他們都知道隊長陷入一頭熱時有多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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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麗安細心體貼、行為端莊，與丈夫唯一的共通點，就是對研究民俗文化的熱忱，尤其是飾品，在其中最喜歡手環，不同的材質與花紋讓她著迷，更能藉此挖出許多故事，比起隊長滔滔不絕的考古事蹟，瑪麗安的聽眾顯然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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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刺痛的感覺，讓牠聽不見了瑪麗安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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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負責守夜的瑪麗安是第一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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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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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急促的呼喚相比，搖晃的動作顯得小心許多，就像害怕被咬一樣，烈日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模糊的面孔，一時之間更認不得那是對牠的呼喚，牠還沉浸在屬於「加賽爾」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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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被隊長背叛之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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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眨了第二次眼，牠才認得眼前黑漆漆的傢伙是席格，不是膚色變了，而是身處黑暗，牠立刻直起身警惕周遭，除了身後的牆上掛著火把，五尺之外便見不著物，凹凸不平的岩壁被火光照出輪廓，抬頭仰望是更深邃的漆黑，牠噴出火焰，越是往上，便被越靠攏的岩壁阻攔，看來爬上去也是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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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形宛如身處峽谷，卻沒有風的聲音，烈日暫時判斷他們在地底，又或許說，是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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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你醒了，你知道......我們怎麼來到這裡的嗎？」席格緊握著亡靈刀一同戒備，但那顫抖的雙手更像拙劣的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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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烈日答道，席格的不安與牠無關，牠只是輕吹一口氣，一團火球便懸掛在空中，遠比火把還要明亮，牠邁出步伐，席格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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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知道該往哪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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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烈日的答案依舊，不想等死的牠可沒有心思去糾正席格的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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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還在看祭典的才對啊，這裡怎麼那麼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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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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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又吐出一顆火球，希望能讓嚇壞的小鬼稍微別那麼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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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哦，烈日。」席格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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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為了你！」懦弱又自作多情的笑容只讓牠感到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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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想活命的話就跟上，然後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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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境的碎片讓牠感到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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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底，是牠沒有特別珍惜的事物，才對現況那麼冷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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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需要。」烈日對著自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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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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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知道這裡是哪裡，只需要活下來，證明自己是對的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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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格跟著烈日向前，心思卻停在剛才那句話，他不理解現況與對錯的關聯性，卻也從烈日往常的蠻橫中找回了堅強，若要論及對錯，死在這裡肯定是錯誤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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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起精神，望向周圍的雙眼不再只是畏懼，還有「觀察」，他稍微將武器收回，只將亡靈之手放出，因為這裡並不適合揮舞刀刃，然後稍微駐足，想要回頭拿剛才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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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嘛？」停下腳步的烈日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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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以防萬一，如果我們分頭行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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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能嗎？」烈日不耐煩的雙眼讓席格不敢思考，他感到有些氣餒，畏縮被罵，拿出勇氣去行動也被罵，但很快就沒放在心上，烈日的爛脾氣也不是一兩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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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烈日停下，席格往前望去，只有不算狹窄，足夠他們通行的岩壁，沒什麼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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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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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來？」席格沒看見能往上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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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到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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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格感到不可思議，更不敢看烈日的臉，光是眼神一有交會就覺得會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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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邊爬上去一邊尋思起動機，沒有道謝，不敢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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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把體貼排除，剩下的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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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也對，要逃跑的時候我可能跟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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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跑！我嗎！」烈日轉頭怒視背後那不知好歹的小鬼，席格笑容僵化，明明沒有窗戶，卻還是撇頭望向想像中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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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引燈，把逃跑的思維刻在他的腦袋，忘了烈日的自尊心就像供奉在神殿裡的大石頭，特別圓滑的那種，輕輕一推就會滾到山腳壓死人，事後還很難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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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是說，敵人啦！敵人要逃跑，我們要追不是嗎？到時候我跟不上你。」裝沒事的席格把頭轉回來，看著烈日慢慢把牙齒收回去，他才敢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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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想太多了，真有敵人的話，他才不會有逃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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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擅自受傷就謝天謝地了。」2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P4W0tVyH
　　

　　帶刺的話讓席格皺眉，回想起在森林與影居神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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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作聰明的戰術、自以為是的守護，要不是得天獨厚的運氣讓他苟活，他已經糟蹋了烈日的犧牲，但他們都還活著，所以席格低下頭來輕聲說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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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不再讓你為我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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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他的能力還不足以兌現這段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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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你就有力氣罵我，我就不會自作主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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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還是想要使盡全力，和烈日並肩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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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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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甩了甩耳朵，簡直是微不足道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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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經轉角，他們總算又看見一支火把，且有文字刻在牆上，烈日先讓火球散開，確認附近沒有埋伏後，才帶著席格向前，並問道：「能看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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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席格搖頭，那是沒見過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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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奇怪。」烈日皺眉，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才又看見火把，莫非不是用來照明的嗎？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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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某種東西被拖行的聲音從火把右側的黑暗傳來，烈日的嘴中凝聚起火焰，輕輕一吹，比席格掌心稍大一點的火球往暗處飛去，再像煙火炸開，照亮了聲音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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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無法被辨別的巨大野獸，駝著背部，臉皮彷彿被撕走，肌肉組織與牙齒裸露在外，甚至能清楚看見眼球的輪廓，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還高的壓迫感，讓席格嚇得差點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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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見牠的兩隻後腿被巨大的鋼釘給貫穿，僅能以跪爬的姿勢前進，又讓席格不解，再加上直覺使然，所以他搶在烈日攻擊之前問話：「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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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苗熄滅，重歸黑暗的巨大身影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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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格拿起牆上的火把，朝牠的腳邊一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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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僅是為了照明的舉止，卻將對方嚇得不輕，爬行的動作雖然吃力，卻很快速，瞧牠逃進更深的黑暗，烈日懶得追擊，只是先問席格有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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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幹嘛跟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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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牠不像......會傷害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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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真是受夠這個像是從童話裡走出來的獵人的小劇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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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靈能與萬物對話，但那張嘴只拿來說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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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啦！感覺牠反而在害怕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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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烈日什麼都沒說，席格依然感受到強烈的鄙視，正當他想進一步辯駁時，身後傳來了一群人的呼喚和腳步聲：「那邊有怪物移動的聲音，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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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頭的同時，提著火把的眾人也正好從岩壁裡的另一條暗縫跑出，一看見是森靈和他的寵物，他們的神情也從警戒變成安心，更進一步慰問：「沒事吧？你們沒有被攻擊吧？我們也是梅林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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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那個醜八怪，會攻擊我們？」烈日「不敢置信」的口吻，完全沒有半點情緒上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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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了！這裡有很多那種怪物！幸好牠們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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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太可怕了，牠看起來是那麼友善。」烈日繼續挖苦，表現出牠剛才對席格的天真是多麼嗤之以鼻，席格暗自搔了搔臉，他也不至於說對方很友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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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那傢伙是怕你吧，不說這些了，你們也是梅林祭的人吧？快跟我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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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頭說話的男人叫做里托，是參與祭典的獵人之一，在他的帶領下，席格與烈日抵達了他們暫時的據點，又或許說，是這座深淵的入口，通過畫有圖驣的窄道，周圍的岩壁才有被鑿成牆的痕跡，儘管頭往上抬還是看不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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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看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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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托的指引讓席格看見艱苦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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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入口出來左側有往上走的階梯，不過已經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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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更吸引烈日注意的，是入口正上方的雕刻。2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Q455mgun
　　

　　一隻張開的眼睛，和刻下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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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石頭掉進水底，塵封的記憶就像揚起的泥沙復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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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記得這個圖案，當時牠和隊長、瑪麗安還有其他人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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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記得在這麼深的地方，但是同樣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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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通過入口想要探索，也是因為崩塌便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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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底下刻有文字，瑪麗安曾經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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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麼？是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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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為什麼，牠想起剛才那隻怕火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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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想不起來瑪麗安當時的解讀，那句沉在記憶之海的囑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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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要相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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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烈日過去的可以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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