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鈺看著被關上的房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為什麼不相信自己?他有些氣悶的回到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李維鈺看著牆壁陷入沉思。
猛然間,他似乎注意到什麼一些東西,盯著牆壁越看越是入神。
「等等……」
李維鈺從床上彈了起來,走到牆壁邊,他彎下身來靠近牆壁,將牆壁上的小洞看得更加貼切,這個小洞一直存在嗎?是偶然出現的,還是……
李維鈺越想越不對勁,之前竟然一直都沒注意到這個洞,而且透過這個洞他能看見隔壁房的狀況,那麼反過來說對方也同樣可以透過這個小洞看到自己所有的舉動。
由於本能地排斥回到這個家,所以李維鈺通常回來就是躺到床上睡覺,而且他習慣被房門睡覺,以至於一直沒察覺到這個小洞的存在。
這個小洞越看越讓李維鈺不舒服,因為隔壁住的是那位宋先生,雖然兩人沒有過多的交集,但李維鈺同樣覺得他是一位怪人,帶給他一股異樣感。
拿出先前哲泉丟給自己的員工說明書,李維鈺將小洞貼得嚴嚴實實時,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重新趴回床上,李維鈺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心,即使洞口被堵住了,還是讓他有如坐針氈的感覺,總覺得有一雙眼鏡正在看著自己。
想了想,李維鈺來到二樓,敲了敲房東太太的房間門。
「來了來了。」房東太太打開門,看見是李維鈺,臉色有些驚訝,不過隨即換上一副歡喜的表情,問道:「帥小夥,怎麼了嗎?」
「我剛剛在牆壁上發現了一個小洞,不知道房東太太能不能幫我補強一下?」
「小洞呀。」房東太太一臉瞭然,說道:「你也知道我這棟房子很老舊了,牆上有幾個洞也很正常吧?」
「那就不能補起來嗎?這樣也算是讓房客比較安心吧。」
「小洞會很影響生活嗎?」房東太太反問。
「我會覺得很不舒服,總覺得有人會從那個洞口看到我的一舉一動,我已經確認過了,從那個小洞可以清楚看見我房內的情形,這樣等於是侵犯我的隱私權。」
「所以你都在做一些不能見人的事情?不然有什麼好擔心的。」
「……」房東太太的反問讓李維鈺啞口無言,但他不死心地說道:「房東太太,妳這樣有點偷換概念的意思吧!即便我只是做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情,我也不想給人偷窺。」
「你可以不用這麼激動,我明白了。」房東太太頓了一下,才又說道:「在你明天上班回來前,我會替你將洞補起來的,不過我並沒有你的房間鑰匙,你可能要借一把鑰匙給我。」
「我想房東太太你從隔壁房補洞就可以了,應該不需要我的鑰匙吧?」李維鈺害怕鑰匙被拿走以後,房東太太私下偷打一副副鑰,雖然這樣想有點小人之心,但他覺得一定的警戒是必要的。
「也可以。」
「那就謝謝房東太太了。」說完,李維鈺轉身回到房間。
房東太太等到李維鈺完全消失,她才跟著走上三樓,然後輕輕敲了敲宋先生的房門。
宋先生打開門,看見是房東太太,擠出一副笑容問道:「美麗的夫人,怎麼了?」
房東太太伸出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宋先生壓低聲音,接著又比了比二樓。
宋先生表示明白的點點頭,躡手躡腳的關上門,跟著房東太太下樓。
來到二樓,房東太太警告道:「三零五的帥小夥已經發現房間牆壁上的小洞了,剛剛讓我在明日他下班之前補起來,早就提醒過你小心一點,小洞記得要隨時遮掩起來,沒有要用的時候就蓋好,而你就是這樣辦事情的?」
「我……」宋先生有些忐忑,結巴說道:「想……想說這樣……」
「你覺得這樣比較方便,而且也不太會被發現,是嗎?」房東太太很輕易就猜出來宋先生的想法。
「對……」宋先生低下了頭。
「總之,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我會把洞填起來,你暫時不要再有任何動作了,等待下一步指令吧。」房東太太望向三樓,低聲說道:「不會太久的。」
「是。」
翌日清晨。
李維鈺出門前還提醒了房東太太,記得將小洞填補好,這才放心出門。
到了政秀快遞,他一早就碰見了最不想遇見的人。
「真是倒楣。」李維鈺默默心想,假裝沒看到地從哲泉身邊走過。
今日他依然如同往常提早一個半小時抵達快遞公司,卻沒有想到今天哲泉也這麼早到。
雖然李維鈺打算無視哲泉,安然無恙地度過最後這一個禮拜,但對方卻似乎想刻意挑釁。
「唷!這不是本公司最勤勞的新人嗎?」
面等此等諷刺,李維鈺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而是繼續朝著機車走去,他實在不想惹事。
哲泉見李維鈺沒有頂嘴,以為他是膽怯了,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就算提前到公司又如何?試用期到了一樣得捲舖蓋走人,說到底還不是靠關係進來的,幸好老闆還算看得出人才和廢物的差別,否則真讓員工寒心的。」
這下,李維鈺可不能當作沒聽到了,他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當下便轉身回頭,冷冷地看著哲泉,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嘿!我以為你是耳聾,原來聽得到?」
「你現在是在試圖惹火我嗎?」李維鈺揪住哲泉的衣領,語氣更加森冷,說道:「你給我聽清楚了,最後這一個禮拜,我並不想惹事情,所以你最好也別來招惹我,不要一直踩我的底線,明白嗎?」
「現在是怎樣,你這架勢是要打人是嗎?」哲泉推了推眼鏡,臉上絲毫沒有害怕的表情,得意說道:「你要是敢揍我一拳,信不信我就告你?讓你不僅拿不到任何一毛離職金,反過來還要要賠我精神損失和醫療傷害,你敢揍我嗎?」
李維鈺捏僅拳頭,很想一拳打下去,但最後還是放掉了哲泉,將他推倒在地,威脅說道:「放過你這一次,別再惹我了,我並沒有惹過你。」
李維鈺的這個舉動並沒有讓哲泉收斂,而是變得更加有恃無恐,他認定李維鈺不敢動手,。
站起身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挑釁道:「鄉下的窮小子,你是無法在這座都市生存的,盡管滾回你該趴的地方吧。」
李維鈺再一次停下腳步,理智到此完全斷裂,接下來他完全不記得當下自己在想什麼,只知道轉身就是一記手肘撞了過去,緊接著將哲泉壓在地上,拳頭如同雨滴般的落下,這一刻他瘋魔了。
「臭……你……等等……啊啊啊……!」哲泉慌亂地舞動手臂,但他肥胖的身軀根本就招架不住李維鈺的拳頭。
李維鈺不管不顧,將所有念頭都拋諸腦後,此時他只想打爛這張嘴巴而已。
哲泉完全沒想過李維鈺真的敢動手,而且完全是往死裡打。
事實上,李維鈺幾乎是把近日來所有的壓力都在這時候釋放出來,包括住在愛心旅館裡面那股將他壓到快喘不過去的恐懼,使得他早就已經到了臨界點,而哲泉那一而再、再而三地作死挑釁,終於點燃了這個壓力桶。
打到最後,哲泉被揍得鼻青臉腫,他開始不停求饒,但李維鈺的雙眼無神,什麼聲音都聽不進去。
「你……你們在做什麼?」這時候終於一位警衛經過,看到這個情況以後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一邊大喊道:「快來人幫忙呀!要打死人了。」
聽到呼喊的幾名路過民眾趕緊上前將李維鈺拉開,哲泉則是無力的倒在地上,臉上滿是鮮血。
「得……得救了……」獲救的哲泉放鬆下來,腦子一暈後徹底昏倒。
被拉開的李維鈺此時才回過神來,他看著癱倒在地的哲泉以及滿手的血液,知道自己惹出大事了。
之後,民眾很快就報警處理,李維鈺只能默默地等待警察到來。
崔政秀接到電話之後也是火速趕來,畢竟是在他公司面前出的事情,還是他的兩名員工互毆。
一到現場,崔政秀就先質問道:「李維鈺,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你給我解釋一下。」
面對崔政秀有些不悅的口氣,李維鈺一五一十的交待前因後果。
「就這麼點小事,值得你動手動腳,差點把人打死?」
沒想到崔政秀聽完非但沒有覺得哲泉說話太過分,反而是責怪李維鈺太過草率的處理事情,這讓李維鈺有些錯愕。
「崔學長,我知道先動手的確是我不對,但是難道他就可以這樣肆意的侮辱我的人格嗎?」
「李維鈺,你恐怕是第一次出來工作吧?只要是在外面工作,難免會和同事有所摩擦,被說幾句閒話會怎樣,難道會掉一塊肉嗎?與人相處本來就要懂得委曲求全,你在大學的時候明明就做得很好,現在為什麼什麼都忘了?我當初就是看上你這項特點,不僅吃苦耐勞,而且懂得低頭,但你現在實在讓我很失望。」
李維鈺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為什麼崔政秀卻覺得自己全錯了?
ns18.216.106.22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