缽仔糕 - 第九章

升上大三之後，學業越發繁重，知識越發艱深，兩人花在作業和複習的時間越來越多。

時間總是有限的，既然在學習上多花了時間，那麼分給男朋友的時間自然就縮減了。

王瀟然抱怨道：「你現在都沒什麼時間陪我了，幾天才能見一次面。」

李希然抱歉的道：「對不起，我最近作業特別多，等我忙完這一陣子就會有更多時間陪你了。」

王瀟然扁嘴道：「那好吧，那你得想辦法補償我。」

李希然無奈一笑：「你想我怎麼補償你？」

王瀟然歪頭想了想：「讓我先想想，之後再告訴你。」

李希然點頭道：「那好吧。」

那天晚上，他在王瀟然的宿舍留到很晚，因為有對方的舍友在場，所以不能做什麼太過火的事，但是親親抱抱摸摸還是可以的，兩人窩在床上聊了一晚的天，算是補償因為忙碌而不常見面的遺憾。

沈博秋整晚都在看書複習，熬到十一點多，實在是太困了，等不及李希然回來，自己先滾到床上睡著了。

李希然掂著腳回來的時候，在門外就已經聽到隱約的呼嚕聲，推門進去之後，那個聲響更是驚天動地，快要把耳膜給震碎了。

李希然捂著耳朵，走到沈博秋床邊，用力把人推了幾下。

沈博秋原本向牆而睡，被他這麼一推，慢慢翻了個身，正對著李希然，呼嚕聲減弱了些許。

李希然鬼使神差的坐在了床邊，目光放肆的在沈博秋身上，臉上遊移。

那雙敞亮有神的眼睛閉上之後，整張臉柔和了不少，眉目舒展，嘴角微揚，似乎在做美夢。

沈博秋睡覺的時候只穿內褲，被子鬆鬆垮垮的蓋在腰腹下，坦露出上身，寬肩窄腰，勻稱壯實，胸肌微微隆起，小腹顯出幾塊形狀，身材很有男性魅力，很吸引人。

他不自覺拿沈博秋的身材和王瀟然的做比較，卻發覺兩人根本就沒法比。

王瀟然缺乏鍛煉，沒有胸肌腹肌，還有點小肚子，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對沈博秋是何種感情，或者知道也不想承認。

承認的代價太高了，會破壞苦苦維持的平衡，他暫時還挺滿意現狀，不想把世界搞得天翻地覆。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沈博秋是怎麼想的，不知道沈博秋喜歡男的還是女的，萬一他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對方卻只把他當兄弟，這可就太慘了，可能連朋友也沒得做。

不管怎麼樣，他想他的生活裡有沈博秋這號人，如果這樣的代價是只能做朋友，那他也認了。

李希然看得有點著迷了，醒覺自己這狀態不太對勁，原本想移開視線起身走開，眼角卻瞥到沈博秋的嘴唇蠕動，發出微弱聲響，好像在說夢話。

他被勾起了好奇心，彎下腰，耳朵湊到沈博秋嘴邊，吃力的辨認著模糊的聲節。

「然然......」

李希然猛地直起了身子，驚訝的看著熟睡的人。

他是在叫我嗎？他怎麼知道我的暱稱？他在清醒的時候可沒這麼叫過我。

他再次俯下去聽，但是對方再沒發出任何聲音。

李希然搖頭苦笑，應該是他想多了吧，這世上叫然然的人這麼多，可能他在叫某個女生的名字呢。

忙完了這陣子之後，李希然答應王瀟然去賓館「作出補償」。

王瀟然光脫脫的躺在床上，抱著人：「我想好了。」

李希然也光著身子，聞言道：「你說吧。」

王瀟然看著懷裡的人，手在他身上游移：「無論我提什麼要求，你也會答應我嗎？」

李希然頓了頓：「我盡量吧......」

王瀟然清了清嗓子：「我想把這個美妙的時刻錄下來。」

李希然猛地扭頭看向他，聲音拔高了幾度：「什麼？為什麼啊？」

王瀟然捏了捏他的臉頰：「你不好奇你被我操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嗎？可迷人了......你之後只會越來越忙，越來越沒時間陪我，這樣的話我還能看看視頻回味。」

李希然為難的道：「這樣......不太好吧......」

王瀟然表情塌了，受傷的說：「你怕什麼，只有你知我知，沒有人會看到的，你不相信我嗎？你連這點要求也答應不了我嗎？」

李希然咬著下唇，終究是心軟了：「那好吧，那你得答應我，一定要把保密工作做好。」

王瀟然咧開嘴笑，拍著胸脯說：「當然了，寶貝。」

王瀟然翻身壓在李希然身上，掰開他白花花的大腿，一個挺腰，頂了進去。

王瀟然一手拿著手機，錄下身下人顫抖迷亂，嬌喘呻吟的樣子，擺胯用力的衝撞著，直至把溫熱全部注入小穴。

完事之後，王瀟然心滿意足的抱著人，一起重溫剛剛錄下的視頻。

李希然第一次看到自己被幹的放蕩樣子，羞得他臉紅耳赤，無力捂臉，不想再看了。

之後的一個月，李希然上經濟學的時候，坐在他前面的一個低年級生頻頻回頭，向他投以奇怪的目光，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低年級生叫霍然，身形嬌小，五官陰柔，樣貌氣質和李希然有點相像，但多了幾分妖艷，少了幾分純澈，走路的時候屁股一扭一扭的，不難猜到是同一類人。

下課的時候，霍然突然回頭看他，特地撩開衣領，露出鎖骨上的紅痕，媚笑道：「想不到你也是同類。」

霍然上下打量著他，目光不善，語氣調侃：「看你的樣子，應該是零吧，在下面爽嗎？」

霍然很誇張的摀住心口，陰陽怪氣的道：「我真羨慕你，有個這麼好的男友。」

李希然忍不下去了，瞪眼喝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霍然背起書包，回頭拋了個媚眼：「你就當我是胡說八道吧，反正你心知肚明。」

他說完就扭著屁股走了。

李希然看著他離開課室，目光陰暗不明。

沈博秋擔心的問：「他知道了嗎？」

李希然心裡很亂，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沈博秋想了想：「會不會他撞見了你們在一起？」

李希然急得臉色發白：「有可能，但我們每次都很小心的，都會選一些沒人的地方。」

沈博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你先別急，他也是同性戀，可能直覺特別準，觀察力特別好，這樣而已。」

李希然小聲道：「可能吧......」

即使如此，他心裡仍舊不安，總覺得霍然是在暗示，或者應該說是明示他，他男朋友有問題。

在沒實質證據之前，他盡量讓自己別胡思亂想，但腦袋還是不受控制的琢磨這事，導致上課的時候經常走神，老師問問題答不上來，複習的時候也經常發呆。

而且他發現，王瀟然最近越來越忙碌，忙什麼就不知道了，反正結果就是對方沒時間搭理他，讓他越發忐忑不安，心頭彷彿堵著巨石，快要把他壓垮了。

他算好時間，打算在社團開會之前，去課室堵人，但是等他去了之後，才發現根本找不到人。

大一的時候和李希然共事過的團員說：「王瀟然嗎？他今天沒來喔，我們最近也沒怎麼見得著人，他說他忙著學習呢。」

李希然沒辦法，只能去他宿舍樓下堵人。

他坐在宿舍外的長凳上，裹著外套吹著涼風，等了好久好久，等得一顆心都快要涼透了。

終於，他在宿舍快要關門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人影，腳步匆匆的趕回來。

他連忙撲過去，把人逮住，在燈光下一看，對方頭髮凌亂，嘴唇紅腫，一副被人蹂躪的樣子。

王瀟然乾了壞事，心虛得很，突然有人在黑暗中撲過來，嚇得他魂飛魄散，跳開大喊：「我靠！是誰！」

李希然幽幽的說：「是我......」

王瀟然捂著心口，驚魂未定：「然然？我靠，嚇死我了，你怎麼突然跳出來！」

李希然逼視著他，憤憤的道：「我正想問你，你最近究竟在忙什麼？我每次找你都沒空！」

王瀟然吞了吞口水，不太敢直視他：「然然，我這......我這不是課業比較忙，有很多小組作業呢，可費事費勁了，等過了這段時間之後，我再好好陪你。」

李希然踏前一步，雙眼通紅，連珠炮道：「那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為什麼頭髮這麼亂，嘴唇這麼紅？」

王瀟然搓著手，支吾道：「我剛才去圖書館複習了，頭髮......被風吹亂了，嘴巴......剛才吃了辣，辣得夠嗆......這個天好冷啊，然然你快回去吧。」

李希然死死的盯著他，臉色灰白，知道今天是沒可能從他嘴裡撬出一句真話的了。

李希然失魂一般回到房間，躺在床上，蓋上被子，把自己捲成一團，冷得渾身發抖，牙齒打顫。

沈博秋見狀，立刻放下書，過去關心他。

沈博秋坐在床邊，看著鼓起的被子問：「怎麼了？你去找他了嗎？」

悶悶的一聲「嗯」從被子下傳出。

沈博秋一臉擔心：「找不到嗎？」

李希然看著被子裡的漆黑，眼框發熱，盡力讓聲音保持平穩：「找到，在他宿舍樓下找到的。」

沈博秋小心翼翼的問：「他沒說什麼事嗎？」

李希然肩膀抖動，說出來自己也不相信：「他說他最近課業繁忙，沒時間陪我。」

沈博秋心生不忍，伸手拍了拍被團子，柔聲道：「那弄清楚原因不就好了，為什麼不開心？」

李希然吸了吸鼻子，對方這麼溫柔，讓他更想哭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沈博秋低聲問：「第六感嗎？」

李希然頓了頓，沒說真話：「嗯，就是一種很強烈的不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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